“我们这不是正在揣摩人物心理嘛!主要是您这人物对话写得太绝妙了,不多念几遍我们把握不准。”
邱乐天最擅长溜须拍马,一般人都吃这套,毕竟大家都爱听好话,但白城却偏偏不吃,看他这副油腔滑调的样子又打了他一下,说:“别拍马屁了,给你们五分钟时间准备,演一段给我看看。”
这回演得比早上要好十倍不止,显然在他来之前两人已经长谈过了,肯定有一方做出了某种妥协,他并不想知道其中细节,在这里他的身份是导演不是朋友。
“早上也这么演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你们是蜡烛吗?一定要被骂两句才开心?”
两人认错非常积极,态度也很端正,当场又给白城演了一段,演的是白天因为状态不对,拍出来全成了废片的几场戏。
“淮倾的感情还是太重了,你得平一点,这会儿的余永应该是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感觉,”白城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边看边提意见,“乐天也是,你太放了,殷昼有社交障碍,没你这么活泼。”
这两个角色从性格上来说跟他们本人差得还挺多,可以说是截然相反,不是那么好掌握,但对他们来说无论是疯癫失志的精神病人还是仪表堂堂的精英翘楚,他们都能演出个七八分像,所以白城对他们要求特高,能演出十分像的绝不让他们用七八分来蒙混过关。
三个人在房间里对戏、说戏一直到凌晨三点多,后来邱乐天是在扛不住涌上来的困意,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说:“今天就散了吧,我困死了,再不睡觉要英年早逝了,你们跪安吧。”
说完,他鞋也不脱,直接朝后一倒,横躺在床上,拉着床头的被子一滚,把自己裹了个严实,闭眼就睡。
他是真的累极困极,不顾上去想“要是方淮倾也睡在这里怎么办”,他只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合眼大脑就要罢工了。
白城见状特贴心地问了句:“你是睡这里还是回房睡?”
“您觉得我现在这个身份睡这里合适吗?”方淮倾起身活了一下四肢,拎起自己的外套往边上一扔,抽出被邱乐天抱在怀里的被子,把人给横抱了起来,转头对白城说,“帮忙把被子往旁边挪一点。”
“眼看到了嘴边的肉却吃不了,心里痒得狠吧?”
方淮倾说:“再痒也要忍着,我还没想好怎么开口。”
“直接说一句‘我们重新在一起吧’很难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扭捏了?”
“他还没有完全放下,我看得出来,要是这次没出事,他肯定还得在国外呆一段时间,这个结没这么容易解开。”
“不管他有没有放下,事实是他回来了,就在你的面前。”白城说,“要是他心里没你,或者是对你没有感情了,完全没必要急匆匆地跑回来,重新回归是个很好的宣传点,公司前期造势做得好,以他这一年多积攒下来的人气,可以接到更好的作品,而不是进我们这栋烂尾楼。”
很多话多说无益,白城叹了口气率先离开了房间,方淮倾出神地站了一会儿,俯下身子轻轻抚摸着邱乐天的脸颊,额头相抵,声音很轻地问了句:“我要是说我们重新在一起吧,你会点头答应吗?”
他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事实上他也算是在自言自语,床上的人呼吸平稳,胸膛微微上下起伏,看上去像是沉入了恬静美好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