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房间里精致的一件件物事,花芷随手拿起一件,毫不意外底部刻印的是宫中的印记,她是真的相信皇帝曾经非常疼爱晏惜,为什么不呢?晏惜听话,孝顺,没有野心,他还能干,非常好用,换成她她也会疼爱这样一个晚辈。
可这样的疼爱是有前提条件的,如果有一天他不那么听话了,所谓的疼爱就成了框住他的牢笼,皇帝就是时时用这个来提醒晏惜,提醒他,是他因为一个女人和自己的亲伯父离了心。
可是,哪一个真心疼爱侄子的伯父不希望侄子遇上一个真心人成家立业儿女成群?晏惜已经二十五,在这个二十岁当爹非常常见的世界,他不成家便放任,这是真的疼爱?不就是担心他有了小家后对他就不如从前上心了吗?
说到底也不过是自私的掌控欲在作祟罢了。
“晏惜……”花芷喃喃念了一声,转身走到门口打开门,风夹着水气扑面而来带走身上的暖意,她管不了他的过去,可他的现在他的未来总要护一护,这是她的男人,欺负他之前先将她放倒了!
候在门外的下人看到她无声的行礼。
“清点世子府人数,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府,记住,是任何人,没有特殊。”
离花芷最近的嬷嬷一愣,她是当年凌王妃的陪嫁丫鬟,这些年以世子府为家,将世子府后院打点得妥妥当当,便是世子待她都有两分不同。
原本这侍候人的事已不用她出面,可知晓来的是花家大姑娘她硬是抢了这活计,就为了就近见见这姑娘。
她啊,王妃过了多少年就盼了多少年,总算盼着世子又有了笑脸,以后见着王妃总算有个交待了。
可她没想着能让世子笑的姑娘会这么……这么利,像出了鞘的刀一样。
大概是她的眼神太过专注,花芷看了过来,她忙低头福了一福。
花芷只以为对方是以为自己怀疑她,语气淡淡的解释道:“事关重大,为免晏……世子惹祸上身,你们先受点委屈。”
下人连忙行礼,“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去安排。”
“等等,平日里可有常往府中送嚼用的人?”
“是,有固定的人送。”
“换上得用的人去接手,注意对方可有异常。”
下人应了,犹豫了下问,“大姑娘可是怀疑府中有人卖主?”
“我只需管住这几日不会有异常即可,至于之前是不是有人卖主,那是你们该去确定的事。”
下人应是,见没有其他吩咐便退了下去,旁边之人立刻补上他的位置随时准备听候差遣。
花芷走到旁边屋子,听见屋里有动静才在外问安,“老大人可是起了?”
门从里打开,下人恭敬的站在一边,“老大人有请。”
花芷进屋才发现于神医也在,染血的细布拾掇在一边,只看那个数量就知伤得有多重。
“老大人可好些了?”屈膝福了一福,花芷问。
半靠在床头的顾晔霖笑了笑,“死不了。”
于神医最听不得伤者这种要死不活的话,轻哼一声在一边接过话头,“是死不了,可要是不好生将养着也活不好,如果不想以后再走不了路就别逞强。”
花芷愣住了,“这么严重?”
“你莫被他这副无事的样子骗了,伤势远比你想像的要严重。”于神医摇摇头,也不好和一个姑娘家细说,铺开纸笔去开药方,昨儿那个方子得换一味药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