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芷并不饿,但也不说破,陪着她娘又吃了一顿,正欲陪着再说说话就听得她道:“行了,娘不用你陪,去忙你的吧。”
从林双手里接过披风给女儿披上,朱氏心里酸涩得厉害,穿这么多还觉得硌手,这得瘦成了什么样。
摸摸她的手臂,朱氏勉力笑了笑,“你的事自己做主就好,娘总归是站在你这边的。”
花芷上前一步抱了抱她,“谢谢您。”
“傻话,和娘道什么谢。”朱氏嗔她一眼,“赶紧走吧,不留你。”
花芷拢紧披风,“我去各房转一圈,您别累着。”
“我能受什么累,去忙吧。”
从满室温情的屋子里出来,花芷深深吐出一口气,收敛起情绪往二房走去,虽说如今她当家,可她是晚辈,在大年初一这个时辰该请安还是得请的。
一个个院子过去,又把内院的事和四婶交待了一番祭祖的时辰就到了。
花芷领着一家老小郑重的上香磕头,她对这些仪式感极强的活动并不反感,想反还觉得很有存在的必要,通过这些仪式能让一家人更凝聚,更团结,花家现在尤其需要这些。
目送柏瑜带着五个年纪稍大的弟弟出门去往祖坟,花芷脚步一拐去了晏惜屋里,她挂心一上午了。
屋子里很安静,芍药团成一团窝在角落里,晏惜靠在床头闭着眼睛,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她坐到床沿,然后又往前移了移,倒下身体伴在男人身侧。
顾晏惜本就睡得惊醒,人还在门外时他就认出了脚步声,待发现她的举动既好笑她的无所顾忌,又心疼她受累,掀开被子盖到她身上,摸摸她冰冷的脸颊问:“无事了?”
“唔,后边的事都交给四婶了。”
“那就安心睡一会。”顾晏惜伸手招呼念秋过来,示意她把阿芷的脚抬到床上。
念秋头都大了,看着小姐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终是心一横,上前给小姐脱了鞋子,抬起双腿放到床上,并动作麻利的给小姐解了头发,好让她舒服些。
花芷迷迷糊糊的还吩咐了一句,“若朱家来人立刻叫醒我。”
“……是。”
顾晏惜垂下视线看着她,手抚在她头上有节奏的轻轻拍着,不一会就听得她呼吸绵长,靠着他的身体也明显放松了下来。
从昨儿进宫到现在她一直紧绷着,身体早该累了。
踢了里边的人一脚,芍药立刻坐起来,眼神清醒得好像根本不曾睡着,见到晏哥无恙才塌了肩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手脚并用的爬下床,握住花花的手号脉。
“没好转。”芍药臭着脸,花花这其实就是个富贵病,什么事都不管的好好养上一个冬天也就差不多养回来了,可以如今的情况花花怎可能放得开手,兄妹俩都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