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屹正心头一跳,他从不曾想到长女会……她怎么会……以她的性情该是花家人里过得最好的才对!
“自己吊死的。”
“宋正祖!”花屹正拍案而起,胡子都气得翘了起来。
顾晏惜唇角微勾,“她原本要吊死在花家,我的属下发现及时,没让她得逞。”
气尚未消散又听得这话,花屹正手都开始打颤,他闭眼片刻,压下那滔天的情绪,“还请世子说得详细些。”
“花静想再从娘家得好处,老夫人没同意并且和她断绝关系,宋家对她远不如从前,她认为是娘家害她如此便想以死报复娘家,阿芷烧了她的命牌,将她剔除出族。”
几言几语,事情便道了个分明,可花屹正在官场混了一辈子,岂会不知这其中暗藏了多少事,当时尚没有站稳脚跟的芷儿又是费了多少心思才将事情扭转过来。
“阿芷不欲说,你们权当不知便是,不知老大人现在是否同意写折子?”
花屹正摸着手底下粗糙的椅子扶手,沉声道:“我写,只是不知世子能否先和我透个底,此事,会走到哪个地步?那人必会记恨芷儿坏他好事,绝不会放过芷儿。”
“等阿芷回京的时候该处理的人该处理的事都已经处理好了,老大人若是信我就好好配合吴永,将这阴山关打造成铜墙铁壁,不要让关外部落有可乘之机,这将是花家的机会,花家的家规可没有让你们被动时只知挨打。”
顾晏惜站起身来,花屹正并不是陷入绝境后死等着人来救的人,他已经在自救了,不然不会帮着吴永打理阴山关,他也担心大庆朝从此失去一个纯臣家族,可他更相信阿芷。
“世子。”
顾晏惜在门口转过身来。
“三月份时孙将军派人过来探望我时带了些话给我,说东边这几年安稳得过了头,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日日练兵不敢懈怠,前些日子平阳从吴将军那得知七宿司抓了豫州总管袁世方,说他是朝丽族余孽,如今北边边境也不甚安稳。”
花屹正从书桌后走出来深深的看着顾晏惜,“我想问问世子对此事怎么看。”
“所以我让花家帮吴永守好阴山关,好让朝廷能免了后顾之忧,专心对付朝丽族,当年太祖能把他们赶出去,如今他们也休想再卷土重来!”
顾晏惜往里走了两步,“阿芷在兵法方面很有些造诣,想来花家人定也不止是会那些经典史集,用你们所有的本事配合吴永守住阴山关,不要让敌人踏入一步!等时机到了,就是你们回京之时。”
花屹正突然笑了,“世子不用加最后一句我也会这般做,皇上大概不知,花家还有一句从先祖花静岩开始代代相传下来的遗言:花家,与大庆朝共存亡,这是当年太祖皇帝临终时先祖对他的承诺,只是花家从未有此动荡之时,我恐怕不能等死时再立遗言,免得死后无颜面见太祖。”
看着眼前和年轻时的皇帝有些像的男人,花屹正心里不是不遗憾的,曾经他们也曾君臣相宜。
“皇上何须防我。”
顾晏惜眼底像被针扎了一样,他不由得多眨了两下眼睛,最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拱手弯腰,也不知这一礼是替自己行的,还是替皇上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