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催她们去入台口:“还有二十分钟就开场了。”
宋皎皎和秦音连忙应一声,站起来整理裙摆和舞鞋系带。
宋皎皎绑好足尖鞋,顺便伸手摁亮梳妆镜前的手机。
这才发现沈今白前几分钟前又给她发了消息。
沈今白:【去哪了?】
宋皎皎想起方才秦音煞有介事的一番控诉,忍不住在心里勾勾嘴角,打字告诉他:【我要上台了。】
她手指悬在键盘上,想了想,又笑着打字:【沈老板,你风评不行呀。】
发完消息,手机放回包里,她和秦音一块出了化妆室。
舞台下面。
沈今白仍跷腿坐着,他往后靠在靠背上,一只手曲起食指撑着脸颊,另一手两指捏着薄薄的手机,一下一下把玩似的转圈。
身边国芭的高层领导方总依旧兴致不减地和他闲聊,从国芭历史说到剧院票房,最后才聊到他们的文化投资上。
沈今白面带几分疲倦,昏暗的会场里,男人身形融洽却又无端置身事外。
他今天赶来看宋皎皎首演,凌晨开完跨国会议便直接从江城坐飞机过来,中途也没怎么休息。
忽地,手里手机震动两下。
他打开来看,瞧见宋皎皎发给他的消息。
宋皎皎:【沈老板,你风评不行呀。】
小姑娘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沈今白眯了眯眼。
边上,方总仍在盛情邀请他:“沈老板,晚上国芭有集体团建,高层领导和几位股东都会来。您要是有时间的话,请一定赏脸,我们可以就投资细节再深入讨论一下。”
沈今白稍稍活动身体,拿着手机起身,他颔首:“那具体行程方总直接和我助理对接。”
方总见他似乎是要离场,生怕自己哪说错了话:“诶,沈老板……”
沈今白只客套道:“失陪。”
话落,他沿着过道往后台去。
抬手瞧眼腕表,还有一刻钟。足够了。
从前沈湘还在国芭做首席时,他常来后台。
十几年了,该往哪走他依旧记得。
宋皎皎正排着队站在入台口,女孩们穿着风格类似的演出服,前面有人拿了个索尼相机,大家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合照。
宋皎皎被秦音搂着肩,两人笑着看向镜头。
忽地,前面走廊下出现一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修长人影。
男人站在灯下,一股慵懒的挺拔,宛如从喧嚣和浮尘的罅隙里走来。
即便她看不清他的面孔,但仍知道,他在等她。
还好周边的女孩们注意力都落在照相上。
宋皎皎下意识迈开步子往那边去。
“皎皎你干嘛去呀?”秦音在她身后喊。
宋皎皎只说:“我去趟卫生间。”
提起步子往前,身边路过几个熟悉的编导老师,她也都僵着脸笑着打招呼。
沈今白目光落在朝她过来的宋皎皎身上。
小姑娘穿着颜色柔和的浅色纱裙,纤细腰肢勾勒出来,纱裙下,则是一双纤秾合度的小腿。
她脚上是粉色缎面的足尖鞋,一段走廊光线明暗不一,裙摆起起落落,轻盈得像是走在云里。
沈今白面上看不出情绪,手却搭到一边的门把上,他记得里面这间是没有人的服装室。
等人走到面前来,宋皎皎还没来得及抬头,就被男人攥住胳膊,带进了旁边的服装室里。
门板阖上,从外面看,仿佛平静得什么都没发生。
而里面。
沈今白背抵着门板,他一手箍住她腰,一手按住她后脑勺,要她抬头和自己接吻。
没有开灯的服装室里昏黑一片,外面的光线沿着门板上下两道缝隙投射进来,走廊上不时有人匆匆走过,脚步声来了又去。
宋皎皎腿有些站不稳,她上身贴在他胸膛上,手压着硬质西服。
逼仄的空间里,肾上腺素不断攀升,外面一点细微动静都刺激着她的神经。
男人气息沉凉,皮肤却微微发烫。
两人轮廓交叠在一起,呼吸从耳根漫到锁骨。
宋皎皎喘着气和他分开。
微抬起眼,她瞧见婆娑的昏暗里,沈今白浅灰色的眸底,那样空旷,却又那样深情。
叫她想起风雪过后,融化开的湖面。
宋皎皎问:“你怎么到后台来了?”
“你觉得呢。”他摸摸她脸,“你刚刚跑上面去,在看什么?”
“看你呀。”她眨眨眼,从他的衬衫衣领里抬头。
男人拇指轻轻摩挲她的唇形,显然不太信她这个回答。
“还有,你什么时候成股东了?”她问。
沈今白微抬下巴,似在思索:“上个月吧。”
宋皎皎动一动身体,提醒他:“我快上场了。”
“不是三点才开始?还有一会儿呢。”
“我总不能等开场了再去吧,”宋皎皎说,“我是领舞。会误场的。”
沈今白低低一哂,他语气因为压低声线而微微泛哑,哄人似的:“那就再分我两分钟。”
《奥涅金》整部舞剧大约一个半小时,宋皎皎一共演两幕三场。
她平常练舞一向认真,关键时刻也毫不怯场,发挥也顺理成章。
演出结束后有短暂的观众互动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