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则向来为人冷淡,又寡言少语。若是以往,年年一句知错,他也懒得与她这愚笨冥顽的半妖计较,挥挥手便让她自己下去领罚了。
但今日不同。
他此时褪了刻板考究的道服,只穿一件略显凌乱的白衫,胸口微敞,目光也不再掠过年年,直白地看向她道:“错在何处?”
一直沉稳自矜的人忽然露了本相,年年只觉大难临头,身后的尾巴紧紧绷着,磕绊道:“弟子不该不遵教导,偷跑去后山发懒,还让宗主久等。”
祁则点了点头,墨色的眼眸越发深沉。他招了招手,唤她过去。
年年一步步往前走,总觉得自己今天就要死了。
天下皆知祁则清正无瑕,与妖族势不两立。封妖大战后天下残妖万余,如今不过寥寥,其中八千都是祁则杀的。十年前祁则带年年这半妖回灵山,谁都当他死劫已至,一时受惑失了清明。
如今他破关化神,已然至臻无垢,第一件事就该是杀了她。
“弟子不是故意的。”年年挪到祁则面前,狐狸尾巴都快掉毛了,“我在山上被野兽咬伤了,这才寻地休息,不知怎的睡过头,错过了您出关。”
年年以为自己要被祁则扭断脖子,那只常年持剑杀妖的手却握住了她的左手。
祁则抬起她的手,手指轻抚在她被咬破的食指处。
“这里?”他眉目低垂,侧颜静默,仿佛面前是一卷上古遗留的残文圣物般细致认真。
那是一处极小的齿痕,比猫爪还小,过一夜便该痊愈了。
年年羞赧至极,强忍颤抖说:“是,唔……”
她被他含住了手指。
只见祁则俯下身,唇舌含吮住那细嫩葱白的指尖,发出浅浅的水声。
他唇色浅淡,此时沾了一缕殷红的血,仿佛仙妖难辨的惊鸿绝色。
“宗主?”年年的指尖很热,残留着他留下的津液。
“嗯?”祁则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身前,舔去唇上的血道:“为师在为你吸毒疗伤,有何不可?”
——
哟,你好呀,好久不见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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