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相互搀扶着爬山了山顶,眺望山脚的荒漠时,视野更加开阔,广袤平坦的大地望不到尽头,塞尔斯无不可惜的想着,若是一片沃土就好了。
神的视力目及千里,只要她愿意,可以看到任何想看的东西,远处有个正在安营扎寨的佣兵团,佣兵围成一圈,他们最好辨认,因为随时随地都披着遮风挡雨的纯黑披风,中心有五个大帐篷,一面旗帜在荒漠中迎风招展,几个大大小小的笼车安静蜷缩在帐篷旁边,那是关押着即将运出神弃之地的奴隶。
“我们得找个山洞避雨。”阿林斯从风中嗅到了水汽,阴沉沉的乌云几乎与山顶持平,马上就要下一场暴雨了。
她点点头,突然之间笼车围栏里一个浑身污垢的少女引起了她的注意,竟是向她祷告的少女,这几日她明显有了些许不同,身上套着麻袋一样的破布,脑袋上被烙下格拉斯文的奴隶印记,意味“天选者的物品”。
她捧着自己的木碗,里面盛着煮烂了的糙米,她只喝了一小口,将碗里剩下的糙米全部倒进了她身旁男孩的碗里,男孩将糙米一饮而尽,吃的精光,又舔了舔碗底的残渣,等到佣兵收走木碗后,才趴在她的腿上,有气无力的咳嗽起来。
男孩脸色紫青,身体瘦弱,脑袋和肚子大得出奇,显然得了某种病,显然是活不了多久了。
佣兵也发现了这一点,他们并不想拖着一个病重的孩子上路,既浪费口粮,又浪费精力。万一他染上的是瘟疫,会拖累整个团的人。
其中一个佣兵打开牢门,想把这个男孩拽下来,扔进荒漠里等死。
“不!不要!求求你了!他是我唯一的亲人!”少女抓着他粗壮的胳膊苦苦哀求着,泪花簌簌直掉。
“米拉......”男孩害怕的直发抖,紧紧抓着少女的手。
“这是西索大人买下的奴隶,你无权处置他,更何况他只是感冒了,并不是瘟疫。”隔壁笼车的男人开口说道,他额上烙着同样的奴隶印记,身体躺在狭小的车内,蜷缩着脚,一条胳膊慵懒的枕着头,“若是西索大人发现他心爱的百灵鸟失去了她可爱的弟弟,你就得遭殃。”
“闭嘴,昆图斯,别对我发号施令,你已经不是佣兵团长了。”
男人长长的黑发粘着灰尘和食物的残渣,他的眼睛是墨绿色的,近乎于幽暗的墨黑,听见佣兵挑衅的话语,他意外平静的说道:“何必提醒我的身份,我早已屈从命运了。”
“对,我弟弟只是感冒了,我带着药材的种子,等着它长大发芽,我就给弟弟吃下去。”
塞尔斯没有想到她还随身带着这个种子,一个大大的玻璃瓶,里面装了一半的灰土,种子就埋在冰冷的泥土之下。
佣兵讽刺的说道:“谁都知道,神弃之地的土壤有毒,它能杀死一头魔兽。”
但他也松开了男孩的手,重新锁好牢门,去和他的同伴围在火炉边取暖。
少女对男人感激的说道:“谢谢你了。”
男人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
塞尔斯收回目光,迎着冷风深吸一口气,面露微笑:“我找到她了。”
“那个向你祷告的信徒?”阿林斯疑惑的问道,也向远处的墨点眺望,随即他的脸色倏的一边,紧抿嘴角,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你知道吗?她与伊莱娅长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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