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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份的帕特里克城看起来人来人往。
科尔在贫民区的小路上一步一步地挪着。
这些路旁边散落着垃圾堆和臭水沟，他不得不捏着鼻子朝前走。
他捂着鼻子，试图尽快从小路抄到城区之中。
绕过这个路口……他可以拿兜里的半个铜币买半根黑面包吃。
就在他赶到路口的面包店的时候，店老板满面春风地带着自己的女儿走出门来，就要落锁。
“请等一等。”他走上前去带着笑问道：“奈莉婶婶，您可以给我几分钟买个面包吗？”
奈莉看了他一眼，晃了晃脑袋：“不行，可怜的孩子，我们赶时间。”
“妈妈。”她的小女儿拽了一下他的衣袖：“车上还有一根面包，送给他吧，就当是我们图个好运气。”
奈莉撇了撇嘴：“好吧。”她朝后走，拉开马车的门——科尔惊讶地扭过头，才发现她们今天居然雇了马车！
他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地问：“我的百合花小姐，告诉我吧，你今年是不是要去上神圣学院？”
“当然。”妮可昂着头回答：“我前天通过了遴选。”
“哦，老天爷！”科尔睁大了眼睛：“神圣学院是提供食宿的，你以后就能吃到好吃的牛排了！可是我以后再也看不见你了，我亲爱的小姐！带我去看看吧，妮可！我的好伙伴，让我看一看神圣学院吧！你今天穿的多么漂亮！让我送送你！以后我就再也看不见你动人的微笑了！”
妮可脸上飘出了一点红晕，她晃着手腕，上面银色手链闪闪发亮，她出神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她低下头说：“那么，你和我一起去吧。以后我们就再也不能这样说话了。”
奈莉大婶听见了这些话，叹了口气。
何止是科尔呢，她看见女儿也不像以前那么容易了。
神圣学校多半是贵族，她的小妮可会不会受人欺负啊？
两个孩子一起坐在马车上朝市区赶去。
绕过了花圃和中心广场的雕像，他们终于看见了金银两扇大门，门后是一排树木，看不见里面什么样子。
妮可的手握在一起，紧张的泛了白。
她侧头看了看科尔，突然想到一件事——
科尔的容貌也是很出众的，尤其是他雪一样白的肤色和浅蓝色像是一汪湖水一样的眼睛，还有褐色的头发。
——如果，如果他和自己一起进入学校呢？
有这样的恩情，她或多或少会安全一点吧？
于是她侧头碰了碰对望着窗外出神的科尔，说：“走，我们下车。”
奈莉大婶在前座闭着眼双手合十，喃喃地对着学院的塔尖祈祷。
科尔跟着妮可走下车，以为她要和自己说什么悄悄话，正准备酝酿一点彩虹屁，结果妮可拉着他三绕两绕绕到了报名处，掏出一块半银币说：“我带我的邻居来报名。”
“是妮可啊。”身穿白色长袍的牧师笑了：“报名还有半小时就结束了，幸好你们还赶得上。”
他从桌上拿起一个水晶球，正对着科尔，说：“你在心里祈祷五分钟，默念你知道的神的名字，如果有神回应你，你就可以获得资格了。”，说着他闭着眼念念有词了一阵，睁眼时示意他祈祷。
科尔闭上眼，快速的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神的名字都念了一遍，还不忘加上形容词把每个人都夸耀一遍，他心想：“我的天啊求求你们回应我不然一个半银币我真的还不上呜呜呜呜！”
水晶球迟疑了一会，开始泛起一道浅绿的光，站在旁边的灰炮学徒点点头，准备记下他被自然女神回应，紧接着，象征自由的蓝光，象征丰收的淡黄色，象征商人行会的灰色光芒和一道金色的象征光明神的光芒颤悠悠地亮了起来。
白袍牧师睁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了科尔一遍。
这么多神像一同回应，难道他是神眷者？
他打量了一下科尔沾着灰尘的破布鞋和他打着补丁的衣服，实在看不出平素高傲的神为什么争抢着回应他。
灰炮学徒小声说：“洛克萨斯主教，他……”
“……神眷者……”主教喃喃地说了一遍，眼里射出一道光：“把他的宿舍安排在郁金香塔楼。”
学徒点点头，羽毛笔微微一动。主教挥了挥手，变出一个淡金色的手链，慈祥地冲他微笑着说：“去吧，我的孩子。”
他同时伸出手赞许地拍了拍妮可：“我的孩子，感谢你发现了一位神眷者，紫罗兰塔楼欢迎你。”
“谢谢您，主教。”妮可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科尔恍惚地看着自己手上的手链：“我成功了？”
主教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开始对下一个人喊：“我的孩子。”
妮可悄悄拽住他的衣袖朝大门走去。
科尔情不自禁地朝大门上面的烫金字看去。
烫金字不太好认，科尔艰难地辨认出四个字：“过往已去。”
就在
', ' ')('他准备张嘴的时候，一道水幕突然落了下来。
妮可和他同时惊叫一声。
那些水快速溶解了他的衣服，科尔甚至感觉到自己被人托了起来清洗下体。
温热的水柱打得他下身一阵酸麻，他蜷缩起脚趾，低低叫了几声。
当水柱散去，他浑身赤裸地瘫在广场上。
“喂，你们两个，快到下一扇门去。”
一个同样光裸着的少年喊了他们一声。
他绕过妮可，弯腰把科尔拽了起来：“……你好瘦啊。”
“谢谢。”科尔低下头，羞得不敢看他，红着耳朵说：“我，我们现在是要往前走吗？”
“嗯。”少年点点头：“快起来吧，你们俩应该是平民吧，大家都知道进学校要换衣服的，下一扇门就有衣服穿了。”
妮可听到这，急忙朝下一扇门跑去。
少年人笑了笑，举起自己的手链，说：“我们一起去郁金香塔楼吧？”
科尔点点头，红着脸走在他的身边。
快走到门边的时候，科尔突然听到妮可的哭声。
“提醒你一下。”少年人眨眨眼：“一会跪好，我们要挨五下才能进去。”
科尔一头雾水地走到了第二扇门边。
他学着少年的样子跪了下去，紧接着屁股上骤然一疼。
他猛然超前一倾，疼得叫了起来。
不仅白嫩的肉丘被照顾了两下，就连臀缝也被掰开用力地打了几巴掌。
他呲牙咧嘴地跳起来，那位贵族少年也站了起来，瞟了一眼他的屁股，说：“还好没有肿。”
科尔一头雾水地说：“这是做什么？”
“当初，时常有人想从学校溜出去，主教就立了一道惩戒门在大门之前，我们只是被告诫一下，真的被抓到是要打五十下的。”
科尔点点头，张望了一下妮可，没有看见她，说：“学生们的宿舍不在一起？”
“当然不在一起。紫罗兰塔楼在另一边，认识一下吧，我叫布朗。”他有意地晃了晃自己银色的手链：“我侍奉丰收女神。”
科尔看了看自己金色的手链，说：“我也不知道我侍奉谁……”
布朗又是赞叹又是同情地看着他：“你惨了……我们的食物都是通过祈祷获得的，神眷者要么就特别丰盛，要么就什么都没有……”
科尔吓了一跳：“那我饿死怎么办？”
“不会饿死的，会给你发清水和饼干，管够。”
正说着他们跨过了银色的大门，身上自动出现了灰色的学徒服。
科尔跟着他走上了雕着郁金香的旋转楼梯。
它缓缓地上升到了二楼，出现了一个淡绿色的门把手。“我先走啦，下次见。”布朗打开门笑着朝他挥挥手。
楼梯继续上升，直到停在一扇淡金色的门把手前。
科尔吸了一口气，把手放了上去。
再睁眼，他发现自己站在一间圆形的休息室里。
休息室里放着两个大书架，中间摆着一张有六个椅子的长桌。
炉火边摆着鞋架和伞，还有几排沙发。
他望了一圈，在右边的房门发现了自己的名字，他打开门，发现里面的布置极其简单。
一张床，一把椅子，一个衣柜。
他迟疑了一会，决定找点东西吃。
他去外面的休息室转了一圈，没找到吃的，很泄气地坐在桌边的椅子上。
他听见一个女声对他说：“距离早餐结束还有一个小时，您可以现在祈祷。”
科尔虔诚地闭上眼祈祷。
他的面前缓缓地刷新出了一盘饼干和一杯清水。
……他明白了，没有神回应他。
他嘎吱嘎吱地吃掉了饼干，悲伤地爬上了床。
此后十天，都是如此。
他的室友看不下去了：“实在不行，你就只呼唤光明神的名字，他回应最快。”
科尔看看他盘子里的牛排和土豆泥，眼冒绿光：“这是他给你的吗？”
室友高深莫测地闭上眼睛：“不，这是丰收女神赐给我的。光明神回应快，你起码能多吃几盘饼干。”
科尔：……
他闭上双眼，虔诚地给光明神吹了一通彩虹屁。
他缱绻又真诚，在心里一遍遍地呼喊他的名字。
坐在神殿里的光明神猝不及防地听见了有人真情实感地吹他俊美的容颜。
他抬起手摸了摸脸，笑了一下。
他端起柔和的微笑，平静地赐给对方一小块奶酪。
没办法，朝他祈祷的人学徒太多了。他恨不得直接丢给他们一瓶水。
看到那块小小的奶酪，科尔眼前一亮，有门。
紧接着他换了个神吹，把同样的彩虹屁说给商人之神听。
商人之神点金币的手都没有停下，直接送了一瓶牛奶和一块白面包。
', ' ')('他面无表情地再次低头沉浸于工作，心想：这些学徒真是麻烦。”
未料过了几分钟，他的衣角突然印来一个吻。
还有那个学徒雀跃又感激的语调：“真是太谢谢您了！”
商人之神愣了愣，手中的金币无意识的滑落——
从没有人敢触碰神，也没有人能够触碰神。
他们的祈求参杂了太多欲望，以至于都触不上他们的衣袍。
他情不自禁的望向那个人的方向。
那个俊秀的学徒红着脸，快乐地伸出手去掰白面包。
一边掰一边夸赞他的善良和温柔。
他是多么弱小而又真诚，他发自内心的快乐让他白嫩的脸染上了红晕。
商人之神微微叹息了一声，准备收回视线时却看见了他浅蓝色的眼睛。
纯净而又温柔。
他的耳边回荡着他虔诚的话语。
他一时之间忍不住抬起手，为他送去了一份牛排和一杯果汁。
看了那双眼睛一会，他的视线瞟到自己的衣角，然后又忍不住给他丢了几片火腿和一盘土豆泥。
科尔的室友看着他盘子里突然摆满的东西吃惊的呆住了。
土豆泥，牛排，火腿。常年位居学院早餐榜top1。
只有天赋很高的学徒才能得到他们。
大部分时候他们得到的可能只是一块白面包或者几瓶奶或者更敷衍的罐头。
科尔看着面前的食物高兴得快跳起来了。
土豆泥！他最喜欢的，以前三个月才能吃一次的土豆泥！
他挖了一口，幸福得哭了出来。
他哽咽着夸赞神明的慷慨。
商人之神沉默了一会，骄傲地挺胸抬头。
他就是这么慷慨无私的神明呢！
一边想着，他按耐住满心的愉悦，跟自己的老朋友光明神炫耀：“我得到了一个虔诚的信徒。”
光明神低头一看，嘴角缓缓僵硬。
……他已经丢了奶酪下去，这人怎么和别的神亲上了？？？
过分！！！不想吃奶酪可以亲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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