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维尔已经在兵营大门外等候多时。见她出现,快步上前,将站在车门处的公主横抱起来。
“放我下来,你身上还有伤……”爱勒贝拉急切的低语并未对他产生影响,他还是坚持将她抱下车,又越过了一小段泥泞的土路,才在禁闭室门外轻轻放下。
“贝拉,听着,里面的景象有些骇人。你握着我的手,如果害怕就告诉我,嗯?”
得到了肯定答复,又将那绵软小手牢牢攥在掌心,奥维尔这才牵着她走进了那暗无天日的牢笼。
这里只关押着朗斯洛特一人。说是关押,不如说是保护。如若让梅迪奇伯爵府得知他还活着,并且被公主找到,恐怕他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阴沉死寂的囚室,层层关卡都有重兵把守,最后一扇铁门被推开前,奥维尔伸手捂住了爱勒贝拉的双眸。“你确定要看吗?”他的声音透着不安,但她轻轻握住了覆在眼前的大掌。
“别担心,我没事。”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待瞳孔适应了室内的黑暗,爱勒贝拉终于看清了那个被锁链缚住双脚,仰躺在天窗底下的人影。准确来说,已经不太能称之为人了。
他伤痕累累的眼皮大睁着,里面空无一物。双手没有被控制,显然是因为它们失去了基本的活动能力,手指残缺不全,且手腕也明显被折断过。
“比安奇?”不可否认,在见到这残破人体的刹那,爱勒贝拉的心还是猛地向下一沉。不过她很快恢复了平静,轻轻唤出那个男人的名字。
男人毫无反应,爱勒贝拉向奥维尔投去求证的目光,后者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看来她猜的没错,他连耳膜也被毁坏了。
五感尽失,还能以惊人的意志力苟活到现在,实在算得上生命的奇迹。只是这种情况,该如何解开心中的疑惑呢?
梅迪奇夫人为何下此毒手,朗斯洛特失踪之际,她应该刚刚怀孕。即便不为自己积福,也该考虑腹中胎儿……
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如电光火石般在脑中闪过,她转身看向奥维尔,眼神中的异彩令他心中一动。
“有一个人,或许能治愈这种程度的伤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