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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第一天的讲题余忱本来准备翘了,老师并不会点名,这些孩子也不是只会学习的书呆子,不少人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在清大校园里闲逛。
宁希还没醒背对余忱躺着,女人赤条条未着一物,一头偏棕的大波浪长发服帖地散在背后。余忱爱极了她,忍不住撩起发,凑过去亲吻她的蝴蝶骨,宁希嘤咛声,慢慢转醒,扭头看在埋在她肩处的男生:“余忱?”
他这年纪,太容易冲动了,身下帐篷早鼓起来,硬硬的一根抵着她的臀。
“嗯。”余忱在宁希身上蹭了蹭。
她摸过搁在床头柜上的手表看了看,又说道:“已经七点,你是不是该起床去上课?”
男生垂眼,还是没好意思说出自己的打算,他点点头:“八点半上课,来得及的,你要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宁希翻了个身坐起:“不用,一会儿我去酒店餐厅吃,你不用管我,你们下午五点放学我去找你。”
“好。”余忱想了想才回,“那你白天要不要去清大校园转转,这两天清大艺术博物馆有个古代绘画展。”
宁希应他,扯过毯子披在肩处:“也行,我后天才回去呢,中午你要有空就一起吃饭。”
“有的。”她话音刚落,余忱已忙不迭应了,“听说紫荆四楼的麻辣香锅很好吃,中午去吃啊。”
宁希轻笑声,掀开被子下床,哪知她脚刚踩到拖鞋上,男生忽地从身后抱住了她:“宁希……我想问你个事。”
“什么事?”宁希被唬了一跳,穿好拖鞋问他。
余忱酝酿了会儿,才拿出手机给她看之前的截图:“你是不是认识梁老师啊?”
梁老师,一中的物理老师,应该还教过余忱的。
宁希都忘记这茬了。
两人后来没有下文,她压根都注意对方曾发过这么个朋友圈,不知道什么时候让余忱看到了,怕还一直耿耿于怀。
“就上回,我二姑喊我出去吃饭,正好梁老师也在。”宁希想了想,还是选择说实话,“我也是到那儿才知道我二姑的意思……不过我们都没看对眼呢,我不是怕你多想么,就没告诉你。”
余忱没说话,他额边碎发垂落下来:“宁希,你还有好几个月才二十三岁,但我今天就十七了,你要想结婚,等我几年好不好。”
等他到法定年龄的。
宁希哑然失笑:“余忱,我暂时没有结婚的想法。何况你现在想这些是不是太早了点儿,小朋友还是好好学习,整天想什么呢。”
“我不是小朋友。”男生环着她否认,“你昨夜不是还说我弄得爽么。”
宁希嘴角一抽:“先放开我,我想去上厕所……不是小朋友……那也要赶紧起床去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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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忱破天荒迟到了。
他昨天没回去宿舍,钱浩再清楚不过,抛了个大家都懂的眼神来。
而且今天余忱心情明显不错,他平时已经够冷的,前段时间宿舍里尽是低气压,冻得钱浩够呛。
余忱一声不吭地拉开椅子,有些尴尬,他不是很想让人这样臆测宁希,虽然两人确实什么都做过。
京市的冬天比东市冷很多,天气干燥,风刮在脸上跟刀子似的,宁希将长发挽起来扎成花苞,特意换了G家联名款粉色卫衣。
这么刻意装嫩的一身,走在校园里没有半点违和,不过宁希都忘了自己才二十二呢,年纪本来就不大。
都怪余忱才上高中,看着太嫩了点儿。
中午没到十一点,余忱就过来找她。
“不是还有半个小时才下课的么?”宁希狐疑地看他,“余忱,你可不能逃课。”
余忱看着她手上拿的画册摇头:“没有,上午考试的,提前交完卷就可以走。”
的确是测验不假,但是男生肯定不会告诉她,为了提前交卷,有道求未知液体折射率的试题,液体无色无味,他没有按照步骤求证,而是直接尝了口。
是水,折射率1.33。
物理不是化学,实验中的液体基本酒精、水,虽然很多同学会这样做,但余忱一直觉得物理是实验科学,要尊重事实数据。
只不过今天除外。
宁希信以为真,也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吃完饭在学校里逛了逛,余忱默默给宁希拍了好几张照片,最后又一起在清华园前面合影。
宁希指着手机上两人看了半天,高兴道:“余忱,这好像是我俩第一张合照。”
余忱抿唇盯着她的侧脸轻笑:“你发给我。”
宁希转手就给他传了过去,不过还没忘记叮嘱道:“朋友圈就别发了……哎,也不是……等你成年了再说。”
余忱朋友圈里本来就没有任何东西:“好,下午要不要去听课,旁听的人还不少。”
“不了。”宁希摇头,“我还想去别的地方逛逛,放学我来接你。”
宁希一本正经地告诉余忱不要乱发,自己却忍不住传
', ' ')('了张去平日里碎碎念的微博小号。
微博大号基本都是工作需求,商家会私信联系她,还有些在线约头像或半身像的个人。
下午宁希迟了,余忱在校门口等她好久,她才气喘吁吁跑过来。
“去哪儿了?”
余忱从口袋掏出面纸给她擦汗,她袖子上不知道黏了什么东西,奶白色的,宁希刚抬手男生就瞧见,他自然牵过她的手,帮她简单清理了下。
宁希没回答他的话,眨眨眼说:“逛一天有点累,晚上也别出去吃,叫酒店餐好了。”
余忱压根没有多想:“好。”
宁希回去洗过澡,把身上衣服换掉从浴室里出来,余忱正在办公桌前写作业,她没有打扰他,蹑手蹑脚进了旁边的卧室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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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客房外面门铃忽然响起。
宁希忙不迭跑过去开门。
男生不知所措地坐在那儿,胸口如压了重石般忽然喘不过气,直等服务员出去,他才艰涩开口:“下午你就是去做这个?”
桌上是酒店服务员刚送来的蛋糕和餐食,蛋糕明显没有外面卖得那样精致,裱花还一坨坨堆着。
宁希眉眼含笑:“今天你过生日嘛,这已经是勉强能看,还有个蛋糕胚都烤焦,实在拿不出手。我还有东西要给你。”
她弯身从行李箱里取出个盒子,余忱一看那熟悉的包装就再清楚不过。
“你上次不是把这表送给我,正好现在就是一对。”宁希塞到他手里,“不过我可没办法在上面刻几个字。”
宁希话刚说完整个人就让男生紧紧裹在怀里,余忱额抵着她的,低声道:“宁希,谢谢你。”
他怕是把半生的运气都用光了,才会遇到她。
她一愣,主动往余忱怀里贴了贴:“余忱,去吹蜡烛许愿吧,还有长寿面,一会儿糊掉不好吃。”
“嗯。”
前天晚上闹得狠,第二天余忱上课前没有喊她,宁希直睡到手机响才睁眼。
电话是她妈打来的。
“妈,什么事儿啊。”她趴在枕头上睡眼惺忪问道。
“宁希!”凄厉又夹杂着愤怒的女声从那端传来,宁希唬了一跳,彻底醒了。
余忱这会儿应该还在上课,宁希没有给他打电话,只发了条短信过去。
【余忱,我之前的客户突然联系我,有点事要忙,我先回东市了啊。】
她匆匆收拾了东西退房,往机场赶。
余忱直到临近下课时候才看到宁希的短信,几人一组正在做溶解热实验,余忱晃了会儿神,还是同组组员提醒他:“余忱,你温度计没有完全浸入液体。”
好容易等到实验结束下课,宁希的手机已处于打不通的状态,她应该已上了飞机。
宁希一直挺忙的,余忱知道她工作辛苦,只是有点可惜。他肯定想她能待久些,他身上也有点钱的,本来还想晚上陪她去逛逛。
男生低头看着腕间的手表,忽然抿唇轻笑了下。
总归来日方长,她前天晚上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已经是天大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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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希丁点儿都高兴不起来,下了飞机去停车场取回自己的车,忙往家里赶。
邵丽人回了东市。
一早她跟着客户走货的大卡车回来的,货这边基本没有问题,邵丽临走前便想着来看一看女儿。
当时房子安装智能锁,录入过邵丽指纹的,不过他们夫妻俩从没有来过,宁希压根都不知道这回事。
一开门,就看到邵丽人坐在沙发上,地毯上乱糟糟堆了好多东西,余忱的校服、书籍,都是余忱留在家里没带走的,那本德文原版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被随意仍在一旁。
余忱最宝贝这书。
“妈。”宁希喊了她声,蹲下把书捡起来。
邵丽上午到现在,气得连饭都没有吃,这会儿见到宁希,已经是冷静许多:“你自己说,是怎么回事。”
宁希看着她妈的脸色,斟酌了两句:“上回我不是跟你说过么,赵芳去骚扰那孩子,我看那孩子可怜,让他来我这儿住段时间。”
“这样个孩子你也敢带回家!你离他远一些,他神经不正常的!”邵丽听完她的话,心沉了半截。
“宁希,你是不知道,我和你爸就你这么个丫头,要出了事,你让我们怎么活,赶紧把他弄出去。你爸还不知道这事,你要真觉得那孩子可怜,我给你几万块,你给他租个房子,也算我们这些老邻居的一点心意,别说我们不近人情。”
她妈可比她大方得多。
宁希沉默了片刻,跟邵丽说道:“妈,余忱他很正常,没有神经病,他妈当年虽然行为过激,其实也是受害者不是么,况且退一万步来说,那时候他才七八岁,他爸妈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宁希知道她妈的脾气,这会儿该什么都不说,顺着她才是,可她还是忍不住为余忱辩解了几句。
', ' ')('然而她不清楚,邵丽更了解自己的女儿,屋子里蛛丝马迹那么多,她妈七七八八已猜出个大概。
宁希都没注意到,她妈说了半天余忱的问题,却愣是没提余忱已经十六七岁,半大个小伙子住在一块儿,怎么都不合适的话。
“就算你是对的,你要想帮他,我也不反对。”邵丽扶了下额,“咱家也不缺那十几万,钱我来出,你给那孩子,这笔钱他上大学都够了。”
她家也不是什么暴发户,宁希让她妈给惊到,邵丽女士什么时候这么大方,原本说几万,这会儿十几万说出口都不带喘气的。
“妈,你和我爸在哪儿发大财了?”
邵丽瞥她眼,叹了口气道:“说起来,余忱这孩子小时候也是叫过我伯母的,还常来咱家玩,我也不是那么心狠的人,能帮就帮一把。”
宁希当了真。
“他不会要的,学校奖学金不少,够他上学用了。”
“先这么着,等他放学回来我跟他谈谈。”邵丽说,“你也是放心,自己出门,让他单独住咱家。”
宁希心一梗,好在她妈不知道自己去了哪儿:“他都出去一个月了,在清大那儿参加培训,以后要参加奥林匹克竞赛的,月底才回来,其实他在我这儿也就住了几天。”
邵丽愣了会儿,感慨道:“成绩倒是不错。”
不过成绩再好,跟她家也没什么关系。宁希这是没经过事,不知道轻重,也不能怪她对那孩子有偏见。
以前那事情谁听了不害怕。
工厂也忙,一两百个工人从吃饭到考勤都要邵丽来管,就她跟宁希说话这会儿功夫,电话都进来了两个。
原本邵丽想跟余忱见一面,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工厂那边又来了电话,听宁希说完她也没有待多久。
“宁宁,你的脾气打小像我,一根筋,还又倔。”邵丽拎着包站起身,“这事你就听我的,要缺钱了你跟我讲。”
宁希看着她妈点了点头:“没事,你放心,我会看着办的。”
只是借住几天而已,她妈反应就大成这样,要是知道她已经跟那孩子在一起,那孩子连她身子都进去过了,她妈岂不是要疯。
宁希跟她妈一起出门,她要去唐静言家里领猫,路上给余忱回了个电话过去。
余忱什么都不知道,宁希也不想耽误他学习,虽然她妈今天过来说了一通,但宁希压根没听进去,她打定主意要阳奉阴违。
因为还在元旦假期,唐静言也回了家,唐家爸妈留宁希家里吃饭。
两家长辈关系都处得不错,宁希没推辞,冲唐静言眨了眨眼:“还是伯父伯母知道我,我这特意赶着饭点来的呢。”
“就你会赶巧,我爸知道你来刚才还特意去斩了个鸭子。”
饭桌上唐母提起唐静言她男朋友:“周澈他家不在本地,静言你回头也多把人家带回家吃个饭,阿晓得?”
“晓得了晓得了。”唐静言嘀咕,“上回不是来过么。”
“宁宁你看,她就这样,胡里八涂的,说不到两句就犯嫌。周澈我瞧着挺不错,他爸妈一个公务员,一个老师,家风也好,这以后……宁宁你谈对象了没……”唐母道。
话还没说完就让唐静言给打断:“爸,你今天这鸭子买哪家的,酱怎这么咸!”
唐母让她这么打茬,笑骂了句:“你这丫头。”
话题跟着扯开了。
宁希暗自松了口气。
吃完饭唐静言送宁希下楼:“你不是说去京市几天,怎么今天就回来?”
“我妈早上去我那儿了。”
“那她知道你跟余忱的事?”
“应该不知道吧,不过看我妈那态度,普通来往都不行。”宁希摇头,她稍顿了下又感慨道,“我挺羡慕你的,你家周澈看着前途坦荡啊,你爸妈恨不得你们明天就去领证。”
唐静言没吭声,看了她半天。
两人站在路灯下,宁希让她盯得头皮发麻:“怎么了?”
“宁希,你上次跟我讲,只谈个恋爱而已的呢。”唐静言说。
宁希一惊,这念头几乎没多想,就冒出来了,她想像唐静言一样,光明正大领着余忱来家里。
不用唐静言提醒,宁希心里也清楚,她小心翼翼将猫笼放进副驾驶座,耸了耸肩:“那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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