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敬生在哪里?让他马上来见我!”
曾一阳在众人的引领下一边走,往镇子外的一处半地下工事内走,一边说出了他最想见到的人。
22团在绥化保卫战中很英勇,损失更是不用说。
能够完成曾一阳下达的命令已经是不容易,但曾一阳此刻还没心思对22团战后褒奖做出决定。他最关心的是27旅团的兵力配置和战斗力。刚才还了解了一下战场上的情况,22团防守绥化的时候,头两天还能和鬼子互有攻守的在城内兜圈子。
但没想到,2师抵达战场之后,日军的战斗力似乎变强了。
曾一阳忽然摇头苦笑,心中计较:“不是鬼子的战斗力变强了,和22团在绥化交手,日军27旅团施展不开,部队进攻只能一个大队、一个大队投入战场发动进攻。可以说每次日军的进攻都是在兵力和22团相当的情况进行的。要不是22团体力没有问题,日军还会更加苦闷。”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2师抵达战场之后,日军忽然间可以将部队展开,在城外和2师大战。
不仅如此,高品彪似乎还找到了更好的作战办法。
绥化的进攻,日军还在继续,但是每次投入的兵力不多。两个中队,或者多一些,这点兵力对于一个加强旅团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算不得什么。
但对于22团来说,体力、军心都已经抵达最后的极限,每一次的反击都异常的艰难。要不是看到城外的2师已经抵达战场,古敬生和22团的战士拥有了希望,城内的士气将更为低落。
牡丹江军区警备旅抵达绥化,算是彻底将22团从城内解放了出来。
不过奇怪的是,只有不到500人在绥化城内的22团战士却坚决的表示不愿撤离战场。
“首长,古团长到了。”
耳边传来贾宽沟低沉却带磁性的声音,尽管声量不高,但却能听得非常清晰。
“我去迎迎他……”
说着,曾一阳站起来,大步往指挥部外走出。
远远的看到古敬生正在一颗大树边上,似乎有难言的苦楚。但有不好说出口,内心的焦虑让他不自觉的围着大树来来回回的兜着圈子。他是带着团里的数百指战员的殷切希望而来,他也不知道曾一阳已经抵达前线,还以为做主的是警备旅旅长贾宽沟。
两人能够说话的地方不多,按理说他的这个请求贾宽沟应该答应。
但让他意外的是,他在战场上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贾宽沟并没有答应下来。而是说请示总指,看首长什么说。
22团是3纵的部队,贾宽沟也不敢越级指挥。
要是10纵的部队就要办了,而且3纵指挥部在墨尔根一带,他根本联系不上,从心里,贾宽沟是不愿意22团再在战场上战斗。仗打的太惨烈了,撤下阵地的战士,没有一个是轻伤员。
甚至有些重伤员也不愿意撤离阵地,这就让后勤医院非常为难。
总不能让医院搬到阵地上来救护所有的伤员吧!
“怎么,人都来了,还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曾一阳语气中带着赞许,压根就没有因为22团不远撤离战场而生气。似乎这一切他都没有听到一样,大家都是心照不宣。
“首长……”古敬生想不到见他的是曾一阳,而不是贾宽沟。
“22团是一支英雄部队,是对国家有功的部队,800万根据地老百姓都要感谢你们。而你又是22团的团长,代表全团在战士来和组织谈话,只要是合情合理的要求,我在这里给你下个军令状,只要办得到的,我一定满足你们的要求。”
古敬生忽然心中苦楚难当,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起来。背着身,用袖子使劲的擦了擦。
心酸,委屈,在狂风暴雨前的不甘心。
曾今让古敬生感觉天都要塌了的绝望,再也不会袭扰他的心头,其实他身上也负伤了,不过伤的不重,一颗弹片从肋骨边上差过,已经包扎过了。这点伤和其他战士们相比,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你和战士们要相信组织,不会让战士们又流血,又流泪。”曾一阳说完,习惯性的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对于22团来说,这是一次浴火重生的洗礼,这一战之后,22团将焕发出一种新的面貌。现在你可以谈谈你的要求,还有22团的损失。”
曾一阳本来不想说这些的,因为政治部刘先河来说更好。
但看见古敬生难受的劲,他内心也有些忍不住。
“首长,在和日军交手之前,团里将一个加强连的部队撤离了绥化。在东富镇组织防御阵地。当时我的想法是一旦绥化受不住,东富镇是鬼子必经之路,所以……”当时古敬生也感觉一个团挡住鬼子一个旅团的进攻不容易,要是绥化受不住,22团在城内全军覆没。鬼子就会长驱直入,从绥化到庆安将一路通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