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搭理他,反而一个看似二十不到的年轻军官,在人丛中被让了出来。虽然年轻,但整齐的军容,传统军人的派头,每一步都像不会有误差的,一步步接近了柏天民。
顺势坐到了柏天民的对面,脸上带着的笑,是那样的温煦,一点都看不出他是来和自己作对的。
“这位是?”柏天民一时吃不准,对方的来头,询问道。
来人年轻的脸庞上,出现了一种难言的表情,有心说自己是谁吧!对方要是回一句:没听说过。这面子还不丢到姥姥家。
对方那里知道自己是哪根葱,不说吧!又落了自己的气势,他正是带着部队一路赶路的曾一阳,在傍晚前,就顺利的进入鹰潭关卡,连盘查都没有,一看连军装番号都是相同的,那里想的到,会是红军?
悉数都被放了进来,而守城的敌军官,还一心在队伍中寻找部队的长官,好上报柏天民知晓。
当被下了枪,他才知道,一切都晚了。在城里的一个营的部队,在空荡荡的营房里,被冲入的一营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下子制服了敌营长后,其他的官兵也识趣的没有反抗,选择了投降。
其实根本没有办法反抗,枪都没带在身上,面对着黑洞洞的机枪口,他们什么怨言都没有,干脆,几百号人都抱头坐了下来。
连一枪未发,出奇顺利的接管了鹰潭。
或许是多喝了几杯,柏天民没听见,围墙外,不断出现的低吼声。自己的警卫一个个都被人给制住了,相反他的警卫连枪都没有机会拔出来。
曾一阳苦笑着说:“我不是什么大名鼎鼎的人物,更不是你口里的‘复兴社’的特务,我叫曾一阳,是红军独立团的团长,来就一件事,通知你被俘虏了。”
许是醉意朦胧,柏天民只是点了下头,还饶有兴致的从一只碗碟里抓起了一把花生米,还没送到嘴边,才想起来,曾一阳到底是谁?
慌忙站起来,反而被座下的椅子绊一跤,仰面朝天的摔倒在地上。惊恐的看着对方说:“你就是曾一阳?”
他这么一问,反倒是曾一阳纳闷了,难道对方认识自己,貌似他回国也不过数月,在红军中不显山不露水的,其实根本就没有机会出名。
“我就是,你认识我?”曾一阳诧异道。
这回轮到柏天民苦笑不已了,心说:何止是认识这么简单。看情形,在鹰潭的几百号人都落入了对方的控制之中,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想法,他也没选择反抗。
而是反问道:“恕我直言,在数日之前,我还根本不知道你是谁,但王佐民(王耀武的字)贤弟的一个团,在开化,被贵部神不知鬼不觉的吃掉。才知道你的厉害,没想到的是,才短短几天的功夫,我也成了贵部的俘虏。”
曾一阳恍然一笑,原来他们之间本来就认识,说不定自己伏击的两支部队中,有一支还是这位仁兄的。
“你们认识就好,过不了今晚,相信你们就可以见面了。”
“什么?”柏天民大惊。
一旁的余得水顿时不乐意了,都成了俘虏了,还神气个什么劲。“你说的那个长着冬瓜脸的旅长啊!现在正被我们关押着,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孬兵。”说完不屑的看了看柏天民,就像部队的兵不行,是他这个长官的无能似的。
柏天民当时就不干了,脸上的酒气本来就红,现在更是红的能透出血来,指着余得水的鼻子说:“你、你、你——”
“我什么我,带下去。”
......
这时,刚刚接手敌旅部电台的范诚,手里拿着几张刚翻译好的电文跑了过来。
接过电文,曾一阳一看就乐了,王耀武的补充第一旅三个小时前就被他歼灭了,但来自南昌行营的命令,才刚刚到柏天民这里。这国军的反应还真够‘快’的,还让柏天民警惕附近红军,一旦发现固守待援。
他哪里知道,柏天民为了联系他另外的两个团,电台都忙着和自己的部下联系了。只有一部电台的他,和罗卓英的军指挥所,就失去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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