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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离我远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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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同宇是先放下余潇潇,又送吴誓言两个人,最后和李几忆返回他们小区。

吴开言下了车,刘同宇叫住吴誓言又跟他说了一下同学聚会的事,吴誓言说知道了。

车一开走,吴开言便转身往小区走去,脚下走得飞快,一下就把吴誓言落在后面。

吴誓言小跑着追上去,拉他的胳膊,吴开言甩开,跑起来,吴誓言没再追,脸上也没表现出不悦,放慢脚步拎着东西回了家。

他到家的时候门开了一条缝,他推开门,第一眼看去弟弟的房间,果然门关着。

吴誓言觉得好笑,明明一副拒绝的姿态,却又给他留了门。他把带回来的东西分两份,一份准备送去爷爷奶奶家。

他走到吴开言门前,敲了敲门,没动静,手抵在门上温声说着:“开开,你把门打开好吧,有话直说,不要这样。”

等了一会儿门没开人也没理他,吴誓言又敲了两下,他一直想着大姨上午跟他说的昨晚上弟弟照顾他的事,无论他怎么别扭也气不起来。

又等了一会儿,刚要敲第三次的时候,吴开言终于说话了,隔着门板,像是怕门外人听不到,压抑着吼出来似的,声音又闷又沉,“我要睡觉,别烦我。”

吴誓言的手扶在了门上,指甲盖在门上滑动,发出轻微的刺耳声,神色冷下来,七月底,夏天最热的时候,哪怕什么都不做,汗都往外冒,吴誓言从回到家来就没闲着,额头上冒着汗珠,这会却像被他由内向外散发出来的寒意冰冻住一般。

他收了手,转身回去自己的房间,打开电扇,坐到书桌前。

最近很不妙,弟弟不听话,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以前很少甚至从不会表露出来的情绪现在争先恐后地往外涌,他靠在椅子上,头仰起来,看着天花板,为什么要这样呢?不知道他就要离开了吗?

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多月朝夕相处的时间了,为什么要找不痛快?

本来是打算睡个午觉的,现在也睡不着了,就这么发着呆,直到脖子都僵住,他撑着坐起来,拿过手机看时间已经快三点了,换了身衣服,走出房间,经过弟弟房间的时候眼神都没停留一下,从冰箱里拿出准备好的东西,出门去了爷爷家。

吴开言倒是没撒谎,他是真困了,哥哥出门都不知道,一觉睡到陈筱茹下班回来,敲他门把他叫醒。

她叫吴开言出来吃饭,吴开言睡得天昏地暗,完全不想起来,眼睛都睁不开,站在门边一直抓脖子,本来不大的几块红痕越抓越大。

陈筱茹在他打开门的瞬间就被里面的冷气冻得打了个哆嗦,“要死啊你,空调开那么低干嘛!”她走进去拿起遥控器给他关上。

把人拉出来,在他脖子上看了看,“又过敏了吗?”

吴开言躲开她,不耐烦地说:“妈,我还困呢,这两天都没睡觉,难受得很。”说完还打了个喷嚏。

陈筱茹买了饭在桌上,拿了筷子坐下来吃饭,吴开言坐得离她远点趴在桌子上。

“你哥去奶奶家了,吃完饭再回来,咱们俩随便吃点吧。”

吴开言埋在胳膊里的头摇了摇,“我不饿,我一会还要睡,你别叫我了。”

陈筱茹自顾自地说着:“明天我们院要去支援二院,去两天,晚上不回来了。”

吴开言没动静,陈筱茹推了他一把,他眼睛都不睁,两手撑在脸上,打着哈欠。

陈筱茹懒得看他这个样子,“行了行了,赶紧去睡觉吧,我告诉你啊吴开言,你赶紧把状态给我调整过来,恢复正常作息,等我回来,别再让我看见你这个死样子。”

吴开言推开椅子,先去了趟卫生间,摇摇晃晃又回去房间,关上门继续补觉。

吴誓言每次去奶奶家都是真心诚意的想去,小时候每天晚上从奶奶家回到自己家后,妈妈就会收拾着他们两个人洗漱睡觉,那会弟弟小,他又被动地懂事,所以妈妈几乎不用怎么管他,而第二天一大早为了减轻妈妈的负担,爷爷奶奶又会赶来,一人在家看着弟弟,一人送他去上学,所以他打心里亲近两位老人。

对着他们,他从没表现出过厌烦,把听他们唠叨也当做一种回报。

他在奶奶家吃过饭,和老人一起往楼下走,他们去遛弯,他回家,路上接到妈妈的电话,让他去买过敏药,吴开言身上又长疙瘩了,家里没药了,他说好。

想起来昨天好像确实在他脖子上看到几块红疙瘩,还以为是被蚊子咬的,加上弟弟一直没理他,他也就没问。

吴开言是过敏体质,皮肤很敏感,查过敏源也是一些花草树木的,实在不好防范,好在他现在不会像小时候动不动就喘,所以家里常备过敏药。

他骑着车先去一家甜品店买了两份清补凉,又路过药店去买了过敏药,止痒膏,防蚊喷剂,防蚊贴,拎了一堆这才回家。

陈筱茹正在客厅看电视,吴誓言拿给她一份清补凉,她接过来,吴誓言指了指弟弟房间,“还在睡吗?”

陈筱茹点点头,“没吃饭,说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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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睡,你买药了吗?”

吴誓言把剩下那份拆开,又从袋子里拿了药膏和过敏药,走到吴开言房间前面,他敲了一下,在门把手上拧了下,没锁,他推开门直接走进去。

空凋温度调高了,吴开言趴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吴誓言走过去,坐下来才发现竟然还开了电扇,一直冲着他吹,他起身关掉,隔着被子在弟弟身上拍了拍,“开开,起来吃药了。”

吴开言没动,吴誓言又去拉他的被子,摸到他露在外面的胳膊冰凉冰凉的,他探身过去,正好吴开言翻身,歪过头来,他一眼就看到弟弟脖子上几大块红色痕迹,红块上还有小条形的凸起,翘着皮,一看就是被抓破的样子。

他拿过来药膏,先抹到手指肚上,又跪在床上,低下头,凑近弟弟,去找他脖子上长疙瘩的地方,伸手抹上去,吴开言被一阵轻微刺痛惊醒,手猛地挥起来,狠狠打在吴誓言脸上,吴誓言被他一胳膊甩地别过头去,吴开言也睁开了眼。

吴誓言闭了闭眼,弟弟手背上突出的骨头正正打在他的下颌骨上,牙齿还咬在肉上,疼得让人恼火。

那边吴开言看到他弯着身子,一只手撑在他身侧,一副低着头正向他靠近的姿势,他嗖一下坐起来,向后撤去,像是躲避着什么可怕怪物,一双眼睛瞪着,满是惧意。

“离我远点。”他抬起腿向后挪,直到贴在床背上,退无可退,胸口起伏不定,声音如同积攒了很久,带着一股歇斯底里的抗拒,终于破开喉咙喊出来。

吴誓言被他惊恐逃开的样子吓到了一样,脸色一点点变白,口腔里咬到的地方还在疼,舌头在嘴里触到那个地方轻拭着,向前探着的上半身松懈下来无力支撑似的坐到小腿上。

“怎么了?”陈筱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看着床上两个人,吴开言看到她更是惊惧,他心脏扑通扑通跳,妈妈还在家!那吴誓言还敢往他身上贴过来。

他缩着腿坐好,声音打着颤地冲着陈筱茹喊:“妈”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要叫她,是求救?还是心虚想掩饰什么?

“干嘛?叫什么呀?你哥给你买了药,你把药吃了再睡。”陈筱茹走过来,从桌子上拿起过敏药,她看了仍跪在床上的吴誓言一眼,说:“不是叫他吃药吗?你在干嘛?”

吴誓言没说话,手指头上粘的药都不知道抹在了哪里,黏糊糊的,他从床上下来,谁也没看,声音低哑:“没干嘛,叫他叫不醒。”说完转身出去了。

吴开言惊魂未定的,看着他出去长出一口气,陈筱茹看他脸红得不正常,在他额头摸了摸,摸了一手汗。

吴开言从她手里接过药,水都没喝直接吞了。

陈筱茹又拿过那碗清补凉,“你哥给你买的,吃吗?”

吴开言摇摇头,别说吃了,他觉得堵得慌,仿佛中午在大姨家吃的东西完全没进到肚子里,还全都堵在嗓子口。

陈筱茹走到窗前,打开窗户,“你这屋太凉了,换换气。”她走到门边,手放在把手上,回头看了小儿子一眼,“关上吗?”

吴开言又躺下了,侧着身子,也看向妈妈,犹豫了一下说,“等下我自己关,你去睡吧。”

吴誓言回到房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绕着床脚转了两圈,想去开电扇,才发现手里还攥着那管止痒膏,他当时只是虚虚把帽盖盖上了,想着还要用,就没有拧紧,此刻帽盖不知被甩到哪去了,挤出来药膏糊满了他的虎口处。

他抬起手把药膏用力摔向门,塑料包装砸上去也没有多大响动,发泄的声音也只有吴誓言自己听到。

妈妈和弟弟都看不到他的怨愤。

脑袋嗡嗡的,都是弟弟那句愤怒又惊恐的“离我远点”。

想说很久了吧,他恨恨地想着,第一次不吝用尖酸刻薄的念头去想弟弟。

吴誓言走到书桌前坐下,打开电脑,他脸色十分不好看,要是吴开言和陈筱茹看到此刻的他一定会感到吃惊,他们或许从没在吴誓言脸上看到过这么形于色的愤怒。

等待电脑开启的时间,他都像是等不了,焦躁地从兜里翻出手机,解锁滑屏,看到屏幕的那一刻才缓缓吐了一口气。

屏幕上是弟弟的脸,是那天晚上他醉倒在沙发上吴誓言偷拍的,弟弟脸色红艳艳的,微张的嘴唇上是他的手指,手指微压,下唇稍向外翻,充满了不可言说的欲望。

电脑启动好了,他捏着鼠标一阵点,打开一个带密码的文件夹,满屏的图片铺陈开来,缩略图都能看到那都是吴开言。

他随意点开一张,是吴开言小时候,那是他从妈妈手机里倒来的,再往后,他们长大了,妈妈拍得少了,很多都是他拍的了。

一张张点过去,越来越快,像加速播放的幻灯片,快得看不清,吴誓言已经看不清屏幕上是什么了,脑子里只有鼠标按键的声音,不能停下来,仿佛这样才能盖过那句“离我远点”。

“啪”的一声,鼠标从他手里滑出去,他的手还保持着那个姿势,食指连带着手腕那一根筋像是被抻直了,生硬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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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屏幕上的照片还在自动跳着,进门前的愤怒怨恨已经从他脸上消失不见,他趴在桌面上,用一个斜向上的角度看着终于停下来的屏幕,停留在最后一张照片上,吴开言正一脸阳光的笑看着他,看上去那么开心。

他伸出手隔着屏幕在弟弟脸上轻抚,仿佛触摸到的是他渴望的皮肤。

心里又静了下来,他好不了了,弟弟救了他一次,给他吃了特效药,他就上了瘾,平时靠着弟弟的施舍浅尝辄止地控制,现在他的瘾已经在发作边缘。

陈筱茹一早就走了,走之前去到吴开言房间,不知是不是小儿子从小生病多的缘故,她总是对他关注多一些,吴开言仍在睡,她走到床前,拉开被子看了一眼,那些红疙瘩没再蔓延,放下心来,带上门,想着再去跟吴誓言打声招呼,走过去才发现他没在。

她知道吴誓言有跑步的习惯,两个孩子,一个严格的自律,一个严格的懒散。

那天晚上吴誓言喝醉了跟她说的话这两天反复在她脑子里出现,对吴开言没有期待吗?

没有父母对自己的孩子是没有期待的。

陈筱茹想或许是吴誓言做得太好了,总是超出她的期待,所以她对于在失去丈夫的那一天出现在生命中的吴开言唯一的期待就是他健康平安,别的所有在生命面前都不值一提,只要他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眼前,就已经满足了她全部的期盼。

她在路上给吴誓言发了信息,告诉她自己晚上不回来了,让他督促弟弟看看书,不要再颓废了。

吴誓言过了好一会儿才给她回消息,说知道了。

他刚刚晨跑完,才七点多,放了暑假的小区早上安静了不少,没有来来往往上学的大孩小孩,从小区到楼下一路上也没几个人。

他五点多就出来了,昨晚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睡着了,天快亮的时候躺倒床上又眯了一会,也睡不踏实,就起来去跑步,他知道这样不好,可是出了一身汗,心跳从慢到快,又逐渐恢复平稳的过程莫名地让他感觉到畅快,肾上腺素仿佛清道夫,把满肚子窝火全都释放在汗液里发泄出去,他现在一点都不觉得疲乏,连心情都轻松起来。

他买了弟弟喜欢吃的包子,给他买了粥,买了豆浆,想着一会回去叫醒他,中午带他出去吃饭,自己那天晚上喝醉了,可能说了什么得罪他的话,哄哄他,不管怎么样,不要再闹别扭了,他舍不得浪费这能在一起的时间。

妈妈今晚不在家,只有两个人,他不敢妄想会像以前一样,弟弟高兴了,两个人一起窝在沙发看个电影说说话,这就够了。

吴誓言轻快地回了家,把饭放在桌子上,他把吴开言房间门轻轻开了一条缝,弟弟还在睡,他怀疑吴开言是不是吃了什么睡觉的药,怎么这么能睡。

又把门关上,去洗了澡,换了衣服,感觉自己一身清爽,看看表七点半,他等了一会,八点钟来到吴开言房间,先去拉开窗帘,窗户是开着的,早上还没有那么热,还能感觉到吹过来的舒爽的风。

吴开言动了动,两只胳膊伸出来抱着头,脸皱成一团,眼皮像是沾到一起自己都没办法睁开了,两只手在脸上搓揉一顿,提着皮肤向上,眼皮被拉着艰难睁开,露出一双困倦不堪的眼睛来。

他看到了站在窗边的哥哥,手盖在眼睛上,翻过身去背对着他。

“开开,起床了,你睡太久了。”吴誓言温声说着。

“你先出去吧,我等下就起。”吴开言声音嘶哑,说着还咳了声。

吴誓言往外走,“我给你买了饭,你快点起来。”

吴开言没理他,把头扎进枕头里。

吴誓言收拾了房间,吃过自己的早饭,仍是没看到弟弟出来,他忍不住又去到他房间,吴开言仍赖在床上刷手机。

他叹了口气,走过去,拉起床上凌乱的被子,“吴开言,起来了,饭凉了。”

吴开言眉头紧蹙,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支棱着,脸色难看,“哎呀你干什么呀?我不吃了还不行吗?”

“不行,”吴誓言看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又软下来,“开开,起来吧,你昨晚上都没吃,别跟哥闹了好吗?有什么错我道歉。”

他说着两手撑在床上,躬下身来想靠近他,吴开言这次倒是麻利了,一个滚身翻起来,“行了行了,起来。”

他从床另一边下去,光着脚走到这边来蹬上鞋,一点不带迟疑地跑出去,刚起床的懒散完全看不见。

吴誓言看着他的背影,狠狠抓了抓手里的被子。

吴誓言抱着他的被子去阳台晒好后,吴开言已经洗漱完坐在餐桌旁了,吴誓言走过去,坐在他对面,吴开言低着头喝粥,问他:“妈走了?”

“嗯,一早就走了,让我把你叫起来,别再懒在床上了。”他说着伸出手,歪了歪头,看向弟弟的脖子,“你那怎么样?”

吴开言在心里骂了他一句,都怪你,还问。他摇摇头,“没事。”

“一会再抹点药吧,我看还是红。”吴誓言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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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开言没应声,他放下粥碗,把桌子上的垃圾收好,起身去丢,吴誓言在后面问:“开开,中午想吃什么?我们出去吃吧。”

吴开言把垃圾扔到厨房垃圾桶里,低着头挥了挥手,含糊说:“再说吧。”从厨房出来回了自己房间。

吴誓言觉得自己酝酿了一早上的好态度,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全都被弟弟那随意的一挥手挥走了,挥散在夏日闷热的空气中。

两个人一上午也没再说话,吴誓言不知道弟弟在房间里干什么,反正他不会看书的,他聪明的脑袋好像凝滞了,坐在沙发里想来想去不知道再去跟他搭什么话,突然想到妈妈发来的信息,让自己盯着弟弟看看书,他起来走到自己房间找了一通,拿了两本书走到吴开言房间。

吴开言正在打游戏,戴着耳机,没留意到哥哥走过来,吴誓言走到他后面,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把,吴开言吓得抬头去看他,耳机从耳朵上歪下去,“吓死我,干嘛?”

吴誓言让自己笑出来,他把书往弟弟面前递了递,“妈发信息说让你看会书,别老玩了,上次不是给你买了两本书,这是我之前用过的,你对比着看。”

吴开言顺着他手看去,他想起来了,是上次两个人去墓地看爸爸回来在书店买的,回来就被他随手塞哪去了,他一阵厌烦,又看回电脑,没好气地说:“知道了,放那吧。”

手又去拉耳机,吴誓言先他一步,把他耳机从耳朵上扯了下来,用力太大蹭到吴开言的耳朵,耳骨传来一阵钝痛,他小小叫了一声,捂着耳朵,站起来,对着吴誓言喊道,“疼啊,”

“你让我放哪?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妈妈说的话听到没有?”吴誓言的脸很冷,仿佛凭空出现一个完全不和谐的罩子将他罩在其中,那是吴开言完全不熟悉的哥哥。

吴誓言说完把耳机扔出去,重重地砸在墙上,吴开言扭头去看,耳罩被摔坏了,晃悠着歪在地上。

他顿时炸了,气得头晕,两只眼睛要喷火似的热,那耳机是他攒了很久零用钱买的,对于他来说不便宜,他猛地往吴誓言身上推了一把,大喊着:“你他妈有病啊,给我摔坏了。”

吴誓言被他大力推着向后退去,胳膊甩起来,手里的书没拿住向着吴开言就飞过去,一本掉地上,一本摔到他身上,吴开言怒火无法遏制,腾腾地烧起来,他把书捡起来,两手哆嗦,书页被他捏得皱起,他大喘着气,胸口一颤颤的。

他咬牙切齿地看着站起来的吴誓言,该死的,看上去还是那么冷静淡定,一脸漠然,一点也没有摔坏东西的歉色,他闭了闭眼,两手抓着书,大力撕开。

吴誓言眼神晃了晃,张张嘴说了什么,吴开言完全没听到,他的声音被纸张撕裂的声音盖住,一本写满了密密麻麻笔记的书就被撕成了两半。

吴开言犹不解恨,他脸色通红,额头上满是汗,那双吴誓言最爱的眼睛此刻像正炼制丹药的炉子,熊熊燃烧的怒火正在灼烤着他的理智,他把书页一页页撕下,扔到地上,再踩上去用脚碾,幼稚地泄愤,边撕边骂:“学个屁,不是谁都是你,我就是把这些书都吃了,该不会还是不会,你这个神经病能不能放过我,别管我了,我还不够忍你吗?你还要怎么折磨我?”

地上已经堆了一层碎纸,手里的半本书都快被撕完了,吴开言的理智全被烧干,汗水流到眼睛里,刺激得眼睛发疼,他抬起手抹了一把,把没撕完的书向着吴誓言扔过去,捡起那本完好的,又开始撕,“全都给你撕了,撕了,吴誓言,世界上有你这种人还不够吗?你再怎么逼我我也做不到你那样的,我就是个朽木。”

又扯了一页下来,他看着吴誓言,手下不停,一页纸轻轻的,被他在手里折叠着撕成更小的碎片,手扬起,碎纸片飘飘洒洒着飞起来,又被转过头来的电扇吹动,落在呆立着的吴誓言身上。

“哥,别在我身上费劲了,我们家有一个你就够了,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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