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初雨笑道:“他对我的态度已经非常非常好了,甚至可以说温柔,我为什么不开心啊?”
石静追问道:“这个冷冰冰的样子也算温柔吗?”
曾初雨却没回复,大概她也不知道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她只知道,今天的吴潇比前几天雨夜里的吴潇要温和得多。
今天一整天,她的脸上始终映着春光一般美好的笑颜,惹人沉醉。
***
顾铭在当天晚自习才知道吴潇和曾初雨的天台之会,是千云舞告诉他的。
千云舞对自己的判断力很自信,言之凿凿说道:“吴潇一定会和曾初雨好上,说不定等不了几年他们就结婚了。”
顾铭冷笑,却不言语。
千云舞便问:“你的好兄弟找到这样好的一个女朋友,你不替他开心吗?”
顾铭道:“我很想替他开心,但在我找到曾初雨不是唐见虎的人的证据之前,我实在开心不起来。”
千云舞眨眨眼,莞尔一笑,“你不用再去找证据了,我已经想起我在哪里见过曾初雨了。”
顾铭问:“哪里?”
千云舞道:“在一家茶馆的包间里,我见过她。那时候唐见虎邀曾晖等三个老板一起打牌,她来过包间,是来找曾晖撒娇要钱的。”
顾铭惊讶道:“曾晖就是那个晖哥?”
千云舞抿着嘴点头。
顾铭又问:“她为什么找曾晖要钱?”
千云舞道:“他们都姓曾,多半是亲兄妹或堂兄妹吧。”
顾铭不说话了,他知道再说下去必然触及千云舞心头的伤处,徒增懊恼。
如果曾初雨是曾晖的亲戚,那她与唐见虎就扯不上关系了,顾铭的忧虑也可以放下了。
不过顾铭还是有些疑惑,问出一个与曾晖无关的问题:“曾初雨这么漂亮,一般人见过她一次便会记住吧。你怎么到现在才想起来啊?”
千云舞的眉梢轻轻一颤,不满道:“校花也不一定是学校里最美的女生。或许我也算不上多漂亮,比之她应该也不会差太多吧。她都没记住我,我为什么要记住她?”
女孩都爱美,越美的女孩越爱美。美丽的女孩看到另一个也很美丽的女孩,大概会下意识拿自己与她比较吧。
而这个比较的结果往往不准确,因为要一个女孩子承认另一个女孩子比自己漂亮,往往不切实际。
这个回答的确很有力,顾铭只要闭上嘴。
千云舞发了一句牢骚,片刻又轻叹出声:“今天我看到她戴的那个毛线帽子以及她脑后的双马尾,方才想起来的。那天她去找曾晖也是这个装扮,很靓丽迷人,像一粒闪亮的明珠。若我是个男孩,应该也会喜欢她吧。”
***
星期六下午下课,吴潇拨通了徐蔚的电话——
吴潇:“徐蔚,你今天忙吗?”
徐蔚:“你想要了?”
吴潇:“不是。我想和你见个面,说一件事。”
徐蔚:“如果你想找我分手的话,那就不用见面了。我很忙,电话里说就好了。”
一阵沉默。
徐蔚:“好吧。就这样,我挂了。”
吴潇:“等等。”
徐蔚:“还有事?”
吴潇:“我打电话给你,不是想找你分手。不过既然你提出来了,那分了就分了吧。但我还有另一件事想请你帮忙,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抽点时间出来和我见个面。”
又是很长一阵沉默。
吴潇:“不行的话,我就挂了?”
徐蔚:“你想叫我帮什么忙?”
吴潇:“一定要在电话里说?”
徐蔚:“是、是……的。”话音颤抖,似在哽咽。
吴潇:“你哭了?”
徐蔚:“我没那么脆弱,不会为谁哭泣。我只是感冒了,有点鼻塞。”
吴潇:“那好吧。找到关心你的男朋友之前,注意身体,冷了多穿点,热了躲绿荫,不要把自己的身体弄坏了。”
徐蔚:“我知道的。”
吴潇:“再见。”
挂了电话,吴潇的脸上有了浓浓的惆怅。他一直以为自己无论何时与徐蔚分手了,都不会难过。可当真的分手时,他的心却变得空落落的,仿佛除了她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
吴潇知道,这种心情只是暂时的,等不了多久,自己就会恢复过来,不苦不痛,无悔无愧。
他在教室里坐了一会,心绪稍稍平复一些了,再次摸出手机,拨通顾铭的电话。
他想和顾铭商量去接近伍琦的事情,可他的话没说出口,眼角余光瞧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徐蔚主动找来了。
她的眼角很干很干,分明没流过泪,她的面容也很平静,仿佛未收到过任何伤害。
她站在教室门口,分明是一个鲜活的人,却透着一分机械与僵硬,宛如提线木偶。
她平静说道:“吴潇,我来了,你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说吧。”
吴潇点头,起身往外走,神情与动作同样平静如水。
当他们面对面站在一起,彼此审视对方好半晌,吴潇终于开口了。
“我们先走走,找个没人的地方谈。”
徐蔚没意见,两人便并肩而行。
一直走出学校,走到闹市,走进一家茶楼。
他们买了一个包间,相对坐下。
这会,吴潇终于可以放心说话了。
他把卿欢对付唐见虎的计划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不做丝毫隐瞒。
徐蔚听完,脸色变得郑重,轻声问:“你们一定要做这件事?”
吴潇点头:“势在必行。”
徐蔚便说:“唐见虎涉及的罪例很多,你想要他哪方面的犯罪证据?”
吴潇思忖片刻,凝重说道:“唐见虎涉及的罪例里,能判刑的只有贩卖毒品以及逼良为娼。你应该找不到他贩毒的证据,所以你想办法帮忙弄到他逼良为娼的证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