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事”这个词,拉得稍长。
顾铭惊讶道:“你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风雪说:“虽然我很想说‘脑子灵光一点,自然就想到了’,但我不想对你撒谎,这个办法是李奇告诉我的。”
顾铭问:“李奇又是怎么知道的?”
风雪不耐道:“你哪来这么多问题啊,照我说的去做就对了!”
顾铭想到一个可能,那便是李奇曾这样偷听过人家的私事,方才知道这个办法。可是,李奇那样冰清玉洁的女孩子,怎会做出这种事来啊?
——女孩啊,没一个省油的灯!
顾铭又一次想到这句话,迟疑着往窗户边走。
从道义上说,他的确不该去偷听人家的对话或者其他声音,上次顾铭偷听了杨雷和杨叔叔的对话,懊悔了很长一段时间;从交情上说,就算顾铭真的听了,并且主动告知卿欢,卿欢也不至于动怒。
顾铭反复斟酌,咬牙做出决定——听!
于是,他推开窗,把脑袋往外探,入眼的是夜间阑珊闪耀的街道。耳边没声音,不仅隔壁房间没声,大街上也没有声音。
顾铭静听一阵,的确是万籁俱寂,听不到声响,心想要不人家的窗户也隔音,要不人家早睡着了。他不再多想,准备撤回。
却在这时,隔壁窗传来一阵低沉的娇喘声。
顾铭的身子猛地一僵,他百分之百确定,隔壁的两人定然在“做事”。因为他识得那声音,小电影里的销魂声音,任谁听了也没那么容易忘记。
顾铭的心忽然变得沉重起来,因为他仍戒备着千云舞,总觉得她没有表面这么单纯。
不过他细想一阵,又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不管千云舞简不简单,她成了卿欢的女人,总不至于去害卿欢吧。
顾铭再回电脑前,把自己得到的答案告诉风雪。
风雪冷笑道:“这么容易跟人上床的女人,一定不是好东西。”
顾铭尴尬地笑笑,说:“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风雪何其聪明,只听顾铭的笑声便知道他想说什么,索性直接把他的话说了:“你不就想说,我也陪你上过床吗。”
顾铭道:“我什么都没说。”
风雪无所谓地说道:“你不用这么拘谨,我们不是十五六岁的小孩子了呢。再过不久,我们都十八岁了。我觉得,是该说一下这个问题了。”
顾铭的心“砰砰”乱跳,知道风雪要说什么了,但仍佯装不知道,问:“什么问题?”
风雪淡淡说道:“上床的问题。”
顾铭心头越发灼热,强行镇定道:“我们上过床了啊。”
风雪道:“那不一样,只是睡一起,又没做什么事。”
顾铭问:“你的意思是说……”
风雪忽然娇媚一笑:“对呀,你想对我做什么事吗?”
顾铭喉咙一阵干涩,想回答“想”,但又觉得这样回好生唐突,万一惹得风雪不开心了,还不好解释,干脆装聋作哑,先沉默一阵,看风雪怎么说。
顾铭耐心等着,怎知风雪什么都不说,似乎她也在等顾铭回答。
顾铭忍不住了,干脆大胆道:“想啊,很久以前就想了。”
风雪道:“我以为你会绕些圈子,拐弯抹角地回答,没想到你直接就承认了。”
顾铭镇定道:“想是一回事,只要你不点头,我就不会越轨。所以,你不能说我色,也不能说我猥琐。”
风雪似乎没听顾铭的话,直接说:“等我十八,你来找我吧。”
顾铭道:“我们不是说好了,上大学时再见吗?”
风雪凶巴巴吼道:“如果你想等到上大学时再说,那就慢慢等吧!”
顾铭虽然被吼了,但心里却乐呵得很,连忙道:“好的好的,等你十八。”
当天晚上,顾铭又做了一个美梦,或者说春梦更为合适,直到他醒来时,嘴角还挂着傻乎乎的笑容。
九点过,顾铭去敲卿欢房间的门,敲了很久都没见回复。
顾铭迟疑一阵,给卿欢发个短信,说:我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先回学校了。
顾铭一开始就没打算回家,因为家里没人,独自守着空荡荡的房子,岂不哀伤?所以他回了学校,准备住寝室里,每天看看书,走动走动就过去了。
令顾铭没想到的是,沈路竟在寝室住着。
他遇到好事了,肉嘟嘟的脸上尽是笑,一副春光满面的样子。
甚至,他都忘记自己和顾铭的立场,看到顾铭的第一时间,还笑着打招呼:“顾铭,你没回家吗?”
顾铭心头惊讶,但不露于表,同样微笑道:“家里没人,回不回去都一样。”
沈路道:“不回也好,我们同在学校,还多个照应。”
——除了开学当天,你何时给过我照应啊?
顾铭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今天好像很开心。”
沈路竟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当然开心啊,因为我昨晚把杨小燕那混账女人制服了!”
——制服的意思是,你睡了她吗?
顾铭干笑两声,不再说话了。
没多久,卿欢的短信发来了,他说:顾铭,从今天开始,我就是男人了!
顾铭:恭喜恭喜。
卿欢:你也不用气馁。依我看,你也快了。
顾铭估算时间,从现在到风雪的生日,还有大半年,便回:快不起来。
卿欢:你别妄自菲薄。依我看,这个假期就行了。
顾铭:怎么说?
卿欢:不怎么说,反正我这样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