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不遇微微一怔,问:“为什么是再一次?”
陶杳杳保持甜美的笑意,却不做丝毫解释。
罗不遇瞧着她的美丽笑颜,心里一阵舒畅,不追问先前的问题,而是庆幸地笑道:“我以为我提出卿欢的不对,你会很不高兴。现在好了,这明显是我多虑了,你不仅仅是女神,还是明辨事理的女神。”
陶杳杳摇头道:“我不是女神,真正的女神都美若天仙。在任何一个城市,都存在那种惊为天人的女孩,只要你愿意的话,明天就能找到比我更漂亮的女孩做女朋友。”
罗不遇“啧啧”几声,义正辞严:“有的女孩的确美艳不可方物,但那只是肉眼能见的表象。在我看来,真正的女神都是那种有着不沾尘气、不食人间烟火的缥缈气质。而这种气质是与生俱来的,不能刻意模仿,它可以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也可以是一句很随意的话,它的惊人之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我活了二十年了,见过很多漂亮的女孩子。呃,我想想,就比如上次你和顾铭赌台球,他带在身边的那个叫风雪的女孩。毫无疑问,她很漂亮,清丽出尘,连声音也好听若百灵,但她远不及你,因为不管她怎样貌美,她也只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非翩然起舞的仙子。
我眼中,举世美女独你风髻雾鬓,长眉连娟,明眸皓齿,人淡如菊,这种美不同于其他女孩,是仙子才有的仪容。这世上不可能存在第二个你,也就再没有比你更美丽的女孩了。”
陶杳杳睁大了眼,忍不住看向罗不遇,瞧见他平静的侧脸与认真的眸子,她动容了。
罗不遇继续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这都是我的真实感受。在遇到你之前,我对异性的认知很淡薄,就算遇到长得漂亮的女孩,我心里掂量的也仅仅是‘要花多少钱才能把她买过来玩玩’,从未想过付出真心,对某个女孩死心塌地一辈子。只有你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我的心,让我不敢直视,甚至都不敢对你胡乱臆想,因为哪怕仅仅是一丝不好的念头,那都是对你的亵渎,是不可饶恕的罪孽。也正是如此,我心中万千肯定,只要你愿意正视我,接纳我,我必定愿意倾尽我所拥有的一切与你共享。”
陶杳杳沉默,她一直都知道罗不遇喜欢自己,却不知,这个花花公子对自己的爱慕竟是如此不可自拔。转而细想,这一点又显得尤为明显——当一个男孩愿意花三年不近女色,一心一意追求某个女孩时,便证明他对她爱之深,足可吟诵一首《关雎》了吧。
罗不遇见陶杳杳不说话,便也察觉自己有些胡语了,便笑道:“啊,杳杳,这些话我不经意就说出来了,似乎显得好唐突,你不要觉得心烦,就当我神志不清说的胡话。”
陶杳杳低声道:“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能听懂,而且这些话也都不唐突,因为你足足花了三年才把这些话说出来。”
罗不遇干笑着挠头,但他没有头发,挠几下忽然又觉得脑袋有些生疼了。毕竟是初春,乍暖还寒,光着脑袋走在夜里,难免冻着。
他也习惯了顶着光头风吹日晒,疼起来稍微咬咬牙就过去了。
但这一次又不同了,他安静忍受时,冷冰冰的脑袋忽然传来一阵温热,一抹暖流忽然冲进他的心里了。
陶杳杳用手抚着他的头,很温和地说:“要不你还是留一下头发吧,这么冷的天,光着头肯定不舒服。”
罗不遇盯着她刚刚收回的、光洁如玉石的手,脑袋里一阵阵的嗡鸣,下意识应一声“好的”。但他马上又发现不对,忙解释道:“不行,我天生卷发,卷得很厉害,比外国人都夸张,一旦长出头发来,我就变得奇丑无比了。”
陶杳杳惊讶道:“这就是你一直剃光头的原因?”
罗不遇觉得这也不是多大的秘密,便点头道:“我从五岁开始,就发现自己的头发实在是太难看了,便不敢留发。每次头上长出一点头发苗子,我就把它剃的干干净净。”
陶杳杳微笑道:“那好吧,我给你做一个毛线帽子,以后你戴上就不冷了。”
罗不遇愣着不动,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出神这会,手心传来温暖,他茫然低头,瞧见一只手捏住自己的手了,一瞬间的感觉如梦如幻。耳边,陶杳杳动听若山涧流水的声线传来:“若在初遇时,你对我说这种灿笔生花的话,我只会把你当作道貌岸然的翩翩公子,避而远之。现在我完全相信你的话了,也愿意牵你的手。不过……”
罗不遇忙问:“不过什么?”
陶杳杳有些困了,打着懒洋洋的呵欠说道:“不过这只是我现在的感觉,指不定我什么时候就改变主意了。除了牵手外,你不准对我做更多的举动,要等我觉得可以了才行。另外,我很好奇到底是我的哪一个动作或哪一句话偷了你的心。你现在也别说,让我自己去想,若我实在想不出来,再来问你。”
罗不遇盯着她,脸上的笑如得到糖果的小孩子——就是你现在这慵懒的、打呵欠的动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