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任义已经承认顾铭的学习能力,见他松散懈怠的样子也没打算去管。可是,有的事情,并不是两人心领神会就能随意带过,当第三方力量诡异介入时,这默许的平衡便被打破。
文雅举手,很勇敢地说:“任老师,你能不能管一下顾铭,他一直转笔,晃眼睛,影响我听课。”
任义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点头道:“历史科代表,把今天的笔记抄两遍,晚自习以前交到我的办公室。”
——我的天啊,我转我的笔,你听你的课,谁也不碍着谁,这人怎么就这么讨嫌?
顾铭憋着肚子里的火气,对着任义唯唯诺诺地点头,又冷着眼看了文雅一下,不动声色看课本。
下课后,文雅捏着手指头低声解释:“顾铭,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上课时间,你不听课会影响学习。你别生气,要不,我帮你抄笔记?”
顾铭见文雅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不想去凶她,便耐着性子说:“文雅同学,笔记的事情不劳费心。不过,我有话要说。我请你,有空的时候,多和前排同学聊聊天,说不定有人愿意换位子,以后我能安心转笔,你能专心学习,皆大欢喜的好事啊。”
文雅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却被顾铭满带嫌弃的态度憋了回去。就这般,两个眼珠子一转,便有晶莹泪光闪动,好像要哭了。
——我真不知道招谁惹谁了,这些女生真没一个省油的灯。我一没骂她二没打她,好声好气说话,她莫名其妙就哭了。真的是玻璃心,易碎。
顾铭心头大骂,但面上保持和煦微笑,赶紧出声安慰,好话连篇说了半天,她终于不哭了。
“你说的,你以后要认真听课,不转笔,不转书,不开小差,不睡觉。”文雅伸出小指头,要拉钩。
顾铭赶紧别过头去,“我该保证的都说了。你放心,我说话算话,拉钩什么的就算了。”
尔后,顾铭保持警惕之心,适当控好自己与文雅的距离。做到她不过线,自己绝对不过线;她不说话,自己也绝对不和她不说话。
下午的时候,顾铭和风雪说起此事,一嘴的埋怨,没说几句好话。
怎知,风雪不但不附和,反而鄙夷道:“人家是个女孩子,你就不能让着点?”
“我就奇怪了。我和别的女生走的太近,你不高兴。现在我不搭理其他女生,你还是不高兴。我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顾铭无奈地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是无辜的。
风雪就说:“你这人是脑子少根筋。除了陆思之外,我从来没干涉你和别的女生聊天什么的。你仔细去想啊,文雅本身性格荏弱,家境还不好,肯定需要朋友啊。你帮过她,又如同踢皮球一般不睬她,是个人都受不了。”
顾铭觉得头疼,这次没揉太阳穴或者戳眉心,而是把大拇指塞进嘴里咬了一口,确定有疼痛感之后,才说:“我的小雪啊,你能不能自私一点,哪怕铁石心肠都好,不要多愁善感,恻隐心泛滥。文雅可怜,我知道,但我不能因为她可怜就必须对她言听计从啊。现在我坐她旁边就浑身不自在,一想到还得坐完这个月才能换位子,心累的紧。”
风雪蹙着眉思考,也察觉到一点端倪:“话说回来,这文雅最近的确有些奇怪,是个端倪,我可不想无端跳出一个情敌来。要不,我和李奇商量一下,你们换位子?”
——你的态度转变得也太快了吧。
顾铭咧嘴笑,心头乐呵,“好啊,换完位子我们就是同桌了。”
“不行!”顾铭一提同桌,风雪反应过来,果断拒绝:“这是一个大问题,我们一定一定不能同桌!要不,你还是忍忍吧,反正也就一个月。”
顾铭嘴角抽搐,试探性问:“你不怕多个情敌?”
“文雅的话,我一点都不怕。她长的没我好看,钱财没我富裕,性格没我开朗。充其量,就成绩比我好一点。”风雪掰着手指头比较,不时自信地点点头,认为自己全身都是胜算。
顾铭学着杨雷挠头,再一次试探性问:“那你说说,你怕谁?”
“当然是陆……”话没说完,下意识掩嘴,继而不怀好意地看向顾铭,质问:“你在套我话!?”
顾铭偏过头去,装模作样地讪笑:“哪有,随便问问而已。”
——这就是小雪如此反感陆思的原因?这么说来,她允许我假借名义与陆思玩故事接龙,本身就是昧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