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童年不喜欢洗澡,因为每次都会有种被淹没的沉溺感,这是映入灵魂的恐惧。但谢池放有洁癖,他怕他嫌弃自己脏,就天天洗澡。
他喜欢谢池放身上的味道,但谢池放挑的很,沐浴露的牌子很贵。童年舍不得,但还是偷偷买过一瓶,偶尔在谢池放心情好的时候才敢用,因为那时候谢池放不会对他计较。
童年觉得自己以前肯定是傻逼,才会魔障了一般追随谢池放。
等洗完后,童年裹着浴巾出来才发觉自己没拿睡衣。
都怪谢池放,说什么要跟自己一起洗澡的放荡话,当时只顾羞恼,进了浴室就锁了门。
“洗完了?”谢池放一直在门外,“怎么那么久?”
童年觉得谢池放的眼神有点儿灼人,他扯了扯有些大的睡衣,觉得不自在。
“你怎么穿——”
“我······我要找星星了。”童年瞥见谢池放眼里的亮光,立马慌乱打断谢池放,转身就跑。
他就知道自己穿这身睡衣会被嘲笑。
谢池放忍不住低头发出轻轻的笑声,过了会儿才转身一瘸一拐地朝书房走去。
“呀!”童年跑得太快,一下子撞到人,直接摔了一个屁股蹲。
“童年?”熟悉的声音响起,是上午那个青年。
“你真是风风火火的。”梁真微微一笑,“来,我拉你起来。”说着,朝童年伸出手。
童年其实不太喜欢梁真,像条蛇一样,但人家对自己这么友好,自己不该这样的。他相信地去握梁真的手。扑了个空。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天真。”梁真居高临下看着无措坐在地上的青年,抱胸冷笑,“也是,你现在可是谢家二太太,有的是人护着你。”
白愧疚了,童年想。
“我才不是他太太。”这个必须反驳,尤其是在不喜欢自己的人面前。
梁真面无表情看着他,突然问:“你有良心吗?”
童年觉得奇怪,他严肃拍了拍胸脯:“当然有啊。”
“我要是表哥的话,听你这话恐怕早就气死了。”
童年不解:“关他什么事?”说的好像自己欠了谢池放一样。
“哈哈哈······”梁真厌恶地看着懵懂的青年,“你都不记得了对吗?”
童年有些惊恐地睁大眼睛。
梁真猜想得到验证,他表情立马变得有些狰狞:“你居然敢忘?你怎么敢?”
童年被吓到了,他咬了嘴唇,不敢搭话。只觉得睡裤很薄,屁股贴着地板有点冷。
他爬起来,不想跟梁真纠缠:“我不认识你,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要陪星星睡觉。”说完,就想绕过梁真离开。
“碰!”童年被梁真压制在墙上。
梁真死死地攥着童年瘦削的手腕,眼神恐怖:“你他妈还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童年用力挣扎:“放开我!”
梁真看着青年,脸色苍白,眼眶泛红,他都想不通,除了张脸外没用什么东西的童年,凭什么谢池放要着魔一样喜欢。
“你放开我,我要去找星星。”童年声音软绵绵的,像是恳求。
“你爱谢隽吗?”梁真莫名其妙地问。
童年点点头。
“为什么?”
“他很乖的,也很懂事,像个小天使——”
“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梁真笑着打断他。
“闭嘴!”童年突然激动,“不准你这么说。”
梁真盯着他,眼神带着嘲讽。
“星星他还小的,他可以慢慢学,我会好好教他——”童年语无伦次地解释。
“你就没好奇一个四岁的孩子为什么不会说话吗?”
童年闻言心尖儿一颤,他逃避似的道:“星星只是比较内向。”
梁真哂笑一声:“你是真的这么想吗?”
童年身体颤抖,水汽在眼里弥漫。
“想知道原因吗?”梁真声音带着蛊惑。
童年隔着雾气看他,眼角潮红。
梁真也不想真的听他的回答,他贴着童年的耳朵,声音像一把尖锐的利刀,冲破冲冲迷雾,一层一层刮下那些隐藏在深处的自欺欺人。
“是你啊。”戏谑的轻笑在耳边真实地响起,“杀人凶手。”
童年想尖叫,但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被人死死地扼住。
他失声了。
梁真松开手,任由青年瘫软在地。
“你在撒谎。”他听到青年笃定的声音。
梁真转身离开。
他从不会骗人,除了他自己,结果输得一败涂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