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如今既是萧皇,那就给他些面子,反正答应不答应是一回事,做不做,就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于是,华云思点了点头,不料,下一秒,她的小心思却似被某人看穿了似的,萧镜尘忽地凑近她的眼神,在她耳边,呵气如兰。
“你放心,在你的伤好之前,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随着这句话,带着熟悉的淡香的味道轻洒在耳边,这下好了,华云思脸上好不容易褪下的温度又蓦地毫无预兆的蒸腾了起来。
“照顾……?你可是在开玩笑?”这句话,伴随着她扑通扑通的心跳说出口。
“君无戏言,我自是要照顾你的。”萧镜尘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的样子像极了此时此刻他认真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并无半分不妥。
华云思忙摇头,“那大可不必,我这里有墨琴青棋,对了,还有染画,怎得能叫你照顾我呢?”
“怎么,你嫌弃我?”萧镜尘略显失落的口吻,又故意道,“你可知,我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为的又是谁?”
华云思眸光一闪,心便是蓦地一痛。
“这个问题,阁主说过了,受人所托而已。”
她淡漠的样子,忽地十分扎眼,这一瞬,他竟有些生气。
下一秒,萧镜尘言语深沉,眸光犀利,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反而步步紧逼。
“……那你知不知道,普天之下,能值得我所托的,也就只你一人而已!?”
……看着那般眼神,华云思心中咯噔一下,紧接着,胸口又传来揪心的痛,叫她脸色一白。
这么多日以来,她不是不思念他。
正相反,几乎每夜她都会梦到他。
重生以来,她以为她不会再有心,她以为她会只为复仇而活。
然而,却万万没想到,遇到了他。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到现在想来,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但她知道的是,那是前世今生都未曾有过的心动。
上天终是待她不薄,除了了却宁家的仇,她想,此生遇到他,足矣。
可结果,却还是不得不离开他。
为了自己也好,为了景朝也好。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看着他和他的母亲一般,她宁愿他清醒着,她宁愿她永远孤身一人,只能远远的看着他。
其实,之所以离开景朝来到风临,的确是为了遥儿,但不得不否认,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他。
她想,他就这样当她死了,也好,总有一天,他会忘了自己。
可有时候,她又会自私的希望他永远不会忘了她,甚至希望到他的身边,只是远远的看着他也好。
她每日在纠结,痛苦,以及对他深深的思念中度过。
直到今日,他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她才发觉,这些日子以来她因为他而积压在心中的所有都抑制不住的如洪水一般的迸发出来。
但心中越是汹涌澎湃,她便越是认定,自己该怎么做,也只能怎么做。
于是,她试图用外表的淡漠来掩饰内心的一切,拒人于千里之外也好,淡若冰霜也好,总之,能叫他离开自己就好。
可没想到,他却忽然就如此认真,认真的,叫她的心愈发的痛。
萧皇后昏睡的模样犹在眼前,看着那张几乎一模一样绝世无双的脸,华云思心中的信念又坚定了几分。
她终是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沉眸,又深吸口气,道,“萧皇玩笑了,萧皇身为一国之君,又怎能……”
“玩笑!?一国之君?”萧镜尘的眸色冷了冷,沉声道,“这便是你离开我的理由?”
“我……”华云思语气一噎,在他强大的气势压迫下,万千心绪哽在心头,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故作坚强,故作淡漠的女人,萧镜尘深吸口气,又缓了眸色,道,“你的顾虑,我已经都知道了。”
“这……”华云思一惊。
“你以为,你离开了我,便是最好的选择吗?”萧镜尘蓦地打断她的话,又审视的目光定定的落在她的眼睛里,道。
“你以为,这一年来,我是怎样度过的?”
不知怎得,听到这句话,华云思的心蓦地抽痛,痛到她几乎都不能呼吸。
就在这个时候,面前的人的身影蓦地靠近她,将她整个人圈入怀中。
他的气息将她包裹,伴随着他低沉飘渺的声音。
他道,“你可知,这一年来,我有多么的思念你?你又可知,和失去你比起来,我甚至是羡慕母后的,至少,在她沉睡前的那一刻,父皇是在他的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