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点头,“他还带走了哪个女人。”
这下子,钟玉就有些吃惊了,“他怎么知道那个女人在乐城?”
“只怕,他来临京不止一日了。”莫言沉吟了片刻,道。
钟玉思量了一阵,“你是说,萧皇早就隐匿身份,藏身在临京?”
“不错,如今看来,是你我大意了。”莫言叹了一声,想到华云思手上最近戴着的乌戒,又问道。
“你可听说过,凌霄阁?”
“偶有耳闻,据说,凌霄阁以乌戒为信,那乌戒被传的神乎其神,只是却还未曾见过……”
说到最后,钟玉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难道,那乌戒……”
“不错,她手上最近才戴的戒指,一开始本宫未曾注意,直到今日……”
说着,莫言命人将一具尸首抬了进来。
那尸首穿着一身黑衣,那容颜,钟玉再熟悉不过,正是夜青!
方才他只听夜冥说夜青死了,具体还没来得及细问他是如何死的。
如今一见,才发现他身上似乎并无任何伤口!
一瞬,他反应过来,问向莫言,“太子的意思,是有人用乌戒杀了他?”
随着夜青尸首进来的,还有夜冥和夜天。
钟玉如此一问,夜天立刻跪在地上道。
“禀宫主,属下亲眼所见,荣裳县主转动手上的黑色戒指,而后射出两道银芒,若非属下等武功内力在身,那等银芒太过微细,速度又极快,寻常人几乎看不到,属下有幸躲过了银芒,但夜青却……”
听了夜天的话,钟玉走过去,细细在夜青身上打量,片刻后愈发心惊。
他沉着声音开口,“那银芒,射在了夜青何处?”
夜天忙道,“正中眉心!”
钟玉心中一跳,又在夜青眉心处仔细看了半晌,仍旧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痕迹,顿时深吸口气。
寻常的暗器,飞针等,身为无期宫宫宫主,他见了太多。
但,暗器再怎么精致小巧,也难免会在人身上留下明显的伤口,即便他无期宫的暗夜针已经是暗器中的佼佼者,若是射至人身上,最终也是会留下一个极不明显的细微的红点。
而眼前,他竟在夜青的眉心寻不到一丝一毫的伤口和印记,很明显,那所谓的银芒比他想象的还要细,也还要快许多。
毕竟,他的手下他是了解的,即便是一时大意,但能在片刻之间便能让夜青中招的,绝非寻常的速度!
这么说来的话,那银芒难道果真是由乌戒射出的!?
他摆了摆手,命夜冥和夜天带着夜青的尸首离开,又深吸口气,才道。
“偏偏在这个时候,凌霄阁出现了,这应该不会是一个巧合那么简单。”
“本宫也是这么认为的。”或许,莫言的心中早有了答案。
提起凌霄阁,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深思,气氛有些凝滞了起来,半晌后,钟玉才道。
“我还以为,今夜太子不会回来了。”
莫言叹了一声,“本宫去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不见了,他的动作实在太快,本宫也以为今夜会在乐城,却没想到竟追他回了临京。”
钟玉摇了摇头,“我指的,可不是这个。”
莫言一怔,忽地有些明白了过来,果然,钟玉又道,“今日出了这许多的事,贵妃娘娘的心中怕是不平静呢。”
听到钟玉提起贵妃,莫言略有不耐饭的一声轻嗤,“她屡屡与本宫作对,难道还要本宫亲自去安抚她不成?”
钟玉摇了摇头,“今日的情况,无论是于她而言,还是于那月如公主而言,太子的手段未免太惨烈了些。”
“咎由自取。”莫言冷声。
“太子怎么做,是太子的事,我不过是随口一提,太子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只是人前,她终究是你的母亲。”钟玉淡淡道。
提到母亲两个字,莫言更是满脸的嫌恶,一声讽笑,便道,“母亲?区区乡野贱妇,她也配?”
临京漫长的黑夜过了一多半,夜色凝重,空气愈发清冷。
原应当一片寂灭的黑色里,却忽地有一处房间亮了起来,细看,那明明灭灭的烛火映照着的牌匾,上面正写着松风阁三个大字。
门哐当一声被踢开,而后一股冷风灌入,紧接着,便是一身凌厉飒然的点缀着血色红梅的白衣男子大踏步走了进来。
男子的怀中,还抱着一个血色女子。
之所以说是血色,是因为她浑身上下的衣裳都被血水浸透,整个人仿佛便是从血水捞出来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