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一日的时间,将这些罪状公之于天下。”
华云思的语气冰冷到没有任何温度。
华明德一声苦笑,“便算是那个人利用了我,你便觉得,我会按照你说的做么?”
“我倒是不介意华相拒绝,对了,华相不是向来爱面子么?为了所谓的面子,华相已经失去了一切了,不然,我便让你尝尝,彻底没脸面的滋味?”华云思轻笑。
华明德脸色一变,“你想作什么?”
“不然,便扒了相爷的衣服,绕着满京都转一圈?唔,一圈大概应该够了吧,毕竟,京都大的很,怎么样,华相介意么?”
华云思恶毒的华语却平淡到没有丝毫的波澜,越是这样说出来的话,偏偏越是让人从内心深处的恐惧。
曾几何时,她连说话的语气都和那个人有些相似了呢!
华明德气的颤抖着身体,面前这个女人给他的异样的冰冷的感觉让他不由的脸色发白。
看到他这副样子,华云思没再说话,笑了笑便离开了。
翌日,相府的下人再发现华明德的时候,他已经没了气息。
尸体旁放着的,是一封冗长的自罪书。
华云思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命人把它送入了宫里。
有关这封自罪书,慕容信果然没表任何态,轻飘飘的一句华相身为大景朝宰执数十年,劳苦功高,如今功过相抵,况且死者为大,结果竟对其没有半分的追究。
不仅如此,他甚至斋戒十日,兹代华相受过。
对于这个结果,华云思一点也没有意外,毕竟,某些人装圣人已经太久了,久到,甚至他自己都以为自己是个圣人了吧?
果然,慕容信对于这件事的处理态度被朝中大臣称赞,体恤下臣,胸怀宽广,无愧为人君,更是旷世仁君这些词句全都用在了他的身上。
几日之内,苏氏,华云兰,华明德接连过世,华云思为三人一同发了大丧之后,又过了几日,便带着霜氏一同搬到了前些日子无花为其找到的新的居所。
经历了这么多日,又发生了这么多变故,霜氏虽然一直都是被瞒着的,但日子久了,渐渐的,她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些什么。
比如说,华明德早在一月前就已经死了的事。
再比如,自己为何之前一夜之间就被抬成了夫人,好似,是和一个什么梁国的霜华公主有关。
而她,似乎就是别人口中的那个霜华公主。
冷霜华,是了,多么熟悉的名字啊。
这两件事,原是一悲一喜,但这些时日以来,霜氏倒是没有什么悲伤或者喜悦的感觉。
对华明德,大概从很久以前,她就知道,不过是只剩下了执念。
她所爱的那个他,确切的说,在她生下华云思之前就消失了。
而对于冷霜华,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或许,她也早已记不得了……
日子就这样过着,原本,乔迁之事,是要办喜酒的,但名义上,华明德总是华云思的父亲。
所以,该省的,不该省的,华云思也都省了,反正,她从来也不是一个在乎虚礼的人。
于是,挑了个好日子,她只叫了几个相熟的人过来新宅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