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乾一开始还只顾着看青涩的“封弑”,后来,视线就在两人相互触碰的地方上,怎么挪也挪不开了。
不爽,非常不爽。
画面再度变幻,白昭乾听见“封弑”管那白衣男子叫“大帝”,随机一愣。
大帝?酆都大帝吗?
只不过下一刻他就知道答案了,男子的桌边摆着一枚通体金灿的古朴方印,十分熟悉。
这白衣男子,居然是东岳大帝?
正出神,白昭乾就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声,抬起头就见“封弑”绝望地伸着手,而那白衣男子则从云端直坠而下,身体变得越来越小——白昭乾觉得他变小的情况有些奇怪,但速度太快距离太远,他也没看清——最终,那白衣男子消失在了云层之间。
“封弑”跪在原地,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一股淡淡的邪意渐渐从他的身体周围散发开来。
白昭乾蹙着眉,下意识地想要上前,突然间“封弑”猛地朝他这边抬起头,白昭乾对上了一双猩红的,充满杀意的眼睛。
猛地从床上坐起,白昭乾被刺目的阳光扎了眼,下意识地眯了眯,这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深呼吸了几下,心口那阵悸意才渐渐地平静下来,白昭乾看着盖在身上的软被,开始出神。
他梦到的,应该就是封弑的过去。
但这过去应该只是一部分,并不是完整的,比如封弑为何会三魂分离,为何会找上自已还结了婚,这些都没有任何解释。
最重要也是最让白昭乾在意的,是那个他看不清面容的白衣男子,也就是将封弑从幽冥之海里带出来的那位,传说之中的东岳大帝。
他为什么会将封弑带出来?
他对封弑的心态又是什么?单纯的赏识,还是有别的什么?
他为什么会从云端坠下,是出了什么事么?
他出事之后,封弑又做了些什么呢?
大量的问题涌入脑海中,白昭乾觉得太阳穴有些痛,但更多的是心烦,以及在肚子里泛滥成灾的一股醋酸味儿。
他看着脖子上挂着的幽黑骨戒,懊恼地把脸埋进被子里。
都有婚约了,男朋友那边却突然冒出来一个救他性命,还教会他人世中的一切的“疑似白月光”——虽然那个白月光很可能已经不在了,但是能不糟心吗!
白昭乾现在就很糟心!
就在这时,放在床头的电话响了起来。
白昭乾拿起手机才惊讶地发现,自已的那个梦居然做了一天还要多,现在已经是他回到京城的第三天了。
难怪感觉这么漫长。
电话是陆澄打来的,他虽然平日偶像偶像地喊好像很迷弟,但绝不是没正事还要来骚扰自已的个性,何况此时陆澄找他,估计也没有别的事情要说了。
果不其然,接起电话的瞬间,他就听陆澄激动地道:“偶像!谢必安和范无咎已经救回来了!”
“好,我这就过去。”白昭乾又教了他一些别的养魂方法,让陆澄先给谢必安和范无咎用上,“一会儿我带些自已做的香火过去,待会见。”
“好的好的!”陆澄显然也很激动,心中感慨他偶像真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帅气英俊落落大方,居然连这么少人知道的养魂秘方都直接告诉他了!
呜呜呜呜果然没粉错人!
白昭乾挂了电话,进卫生间开始洗漱,一边刷牙一边直勾勾地看着台面上和自已手里能配成一对的另一套洗漱用品。
漱干净口中的泡沫,白昭乾气势汹汹地把东西往台面上一放,杯底与瓷面发出碰的一声。
“我管你那么多!”白昭乾盯着镜子,气鼓鼓地道,“反正人是我的了,敢再搞什么白月光的戏码……看我怎么收拾你!”
也不知道警告到谁了的白昭乾骂骂咧咧过后觉得舒服了很多,出门换了身衣服,赶往廖辰弦的别墅。
一进门他高悬的心就放下来了不少,一黑一白两个高瘦身影盘腿坐在蒲团垫上,面前各摆着一个香炉和一些道场用具,品质上好的檀香燃出的青烟缭绕在他们的身体四周,居然直接被吸了进去。
“偶像你来了!”陆澄十分激动地跑到白昭乾身边,询问自已这个养魂的小道场有没有布错,在听到白昭乾的夸奖后,激动得尾巴都要甩起来了。
谢必安闻声睁开了眼睛,虽然看上去身体还有些虚幻,但他的精神状况还不错,朝白昭乾招招手露出一个笑容。
“昭昭!”
白昭乾正想问他感觉情况如何,就听谢必安又说了一句令他无语的话。
“我的手机带了吗?诶对了陆澄你们这儿有wifi不,我太久没更新了要好多流量!”
白昭乾无奈扶额,一旁的范无咎此时也睁开了双眼,依旧不爱说话,但还是淡淡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白昭乾也朝他点头致意。
“情况我已经和他们说了。”一旁,碧霞元君带着胡桃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边说她边观察着白昭乾的反应。
谢必安开够了玩笑,也站了起来,白昭乾从口袋里拿出自制的香料往他们的香炉里添了点,青烟立刻大了些,原本就清幽的香气里更带上了一份别样的醇厚。
“嚯,好东西啊!”谢必安赞了一句,捧起香炉一阵猛吸。
范无咎也有些抵挡不了这香火的诱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对了。”白昭乾和众人在会客厅里坐下,问捧着香炉毫无形象只顾吃的谢必安和他身旁依旧淡定却也不放过一丝青烟的范无咎,“关于这些事情背后的真相,你们知道多少?”
“我和范范在回东岳后,本想着先和元君娘娘复命的,只是在半路的时候被转轮王拦下来了。”谢必安说道,“后来我们一齐被偷袭,等醒后已经被关了起来。”
范无咎点头。
白昭乾蹙眉,被关起来,自然是不可能让他们轻易探听到外界的。
所以是什么都没探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