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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她痛苦又兴奋的尖叫也叫他起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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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欣赏着她卖力的神情,感受到她再摆动舌头,当他按住她的脑袋前后抽动的时候,她被绳勒紧越发饱满的奶肉也在颤动。

在她的努力下终于那恐怖的性器在她喉咙深处射了出来。

他先前的命令还在控制她,禾霓不由自主的好好的吞了下去。

‘宋良骏’将她按在床上,从后背按住她的身体。

她能感觉到龟头就在她的肉屄上摩擦,挤开她湿软的阴唇,顶了几下那小穴口。

“良骏……”

她叫丈夫的名字,却听到了身后沉沉的笑声。

手掌轻轻抚着她的头,却压得她抬不起一丝,他笑的很温厚,淡淡的,像是情趣。

但如果能看到他表情——根本不是,那是十分阴冷的,只是面部表情肌肉的变化,异常空洞的脸。

“让我听听你以前都是怎么做的?”

声如咒令,直往耳朵里钻。

她的身体在渴求,穴里异常空虚,被他磨蹭着,紧紧的贴在她的屁股上时,龟头顶到了敏感的阴蒂,她浑身一激,立即软了腰。

“给我……”

像以前一样,禾霓扭着腰,流出来的淫水尽数抹在了男人的性器上。

身后的人一把按住她的头,将她整张脸死死的按在床面上,紧接着阴茎直直的插了进去。

禾霓背后的手一下攥紧了——

不对……不对不对,完全不对!

嘴里忍受不住的挤出呻吟,这感觉根本不是她丈夫的感觉。

她一边喊着,“不要……”

猛然袭来的疼却伴随着诡异的充实感,她喘息着,致命的压迫感从她身后传来,她的意识几乎在恐惧着身后的人,这诡异的人,不,也许他根本不是人,她想反抗——

“不要…哈啊……你是谁……!”

但她的肉穴却十分热情的接纳了男人的性器。

他说,“我们是夫妻,不是吗。”

禾霓喘着气,却听到他的声音:

“要叫大点声。”

紧接着是狠厉的疯了一般的操弄。

“不要——”

她被他粗暴的动作冲击,致命的压迫感来自甬道深处,每一下,她感到支离破碎……整个花穴一阵酥麻。

“轻,呜呜……轻点,慢点……”

“你好暖。”

他的声音很低,有什么东西舔在她的后脖颈上,冰冷,湿滑,像是舌头,禾霓颤抖着,牙齿在打颤,她哀求,扭着腰想要逃离。

“啊啊……嗯啊……求你、求求你——”

反而更满足了身后的人,他低低的笑着,似乎她痛苦又兴奋的尖叫也叫他起了性欲,他也发出了难得的喘息。

有什么声音,在响。

她被抓住动弹不得,渐渐的神志不清,都像是得了失心疯,她吸了毒一样的,意乱情迷的娇喘着。

“不行了……不要、不要了……”

是一首歌,幽幽的唱,幽幽的……好熟悉。

她浑身的力气都好像被身后的男人抽干了,被肏的浑身发软颤抖。

意识和理智都要消失殆尽了,但那歌还在唱着……啊,好像是她的手机。

身后的男人此时也发出声音。

“……”

可他声音变得断断续续,模糊沙哑,像是损坏的留声机,锯进人耳朵里。

她仔细的听,想要仔细的听,身后的男人忽然攥住她的脖子,强迫她抬头看着他。

——那是一双恐怖的,如血的眼睛。

禾霓猛地惊醒。

昏黄的灯光还照在她脸上,外头有虫鸣声。

她浑身湿透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黏黏的像是要融化。

小腹酸酸的,她一把掀开被子——

身下本是浅褐色的床单却被她浇出一大片暗色……

凌晨十二点,床头,她的手机屏幕亮着,上头的来电,在幽幽的响。

想到梦里的场景,她下意识吞咽一下,窗外的风吹过脖颈,一阵阴阴的凉。

来电的不是别人,是宋良骏。

禾霓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手机屏幕,刚才梦里的画面好像还在她眼前。

良骏苍白阴冷的脸,她手指发颤,顿了顿,接下去,却在还发抖……

“喂,霓霓。”

半吊的心一下落了地,这声音还是她熟悉的宋良骏,她长呼一口气。

“怎么了,今晚刚结束,我看你打那么多电话,怕你担心,还是打一个过来。”

“没事,”

她张了张口说,“是做了一个噩梦。”

宋良骏道,“自己在家害怕了?”

“没有……”

听到那边他滑动打火机似乎在点烟,长呼一口气也有些疲惫。

宋家的孩子太多了,他并不是最优秀的,又是个要强的人,这些年父亲交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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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多了,也不敢松懈。

“怎么到这么晚?”

一般到凌晨还是少有的事情。

宋良骏说有位他父亲的朋友,喝多了高谈阔论,聊了很多跟工作没什么关系的事情……

“你快休息去吧。”

她催促他,两个人又说了两句,宋良骏说明天他打给她。

禾霓看着手机,又给他发了一句“晚安”。

已经凌晨快要过半,她轻吸一口气,跟丈夫通话过后恐慌的心情得到了缓解。

她起身去洗澡,将一身湿意和脑中疯狂的燥热冲去。

浴室里,水流过她的全身,她闭上眼……

“大声些。”

她猛地睁开眼,转过头去四处看着周围,脊背贴在冰凉的墙面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声音,简直不像是梦,就像是在她耳边一样!

她的精神本来就比一般人敏感,总感觉周围阴阴的,可是却什么都没有。

耳边,除了水流的声音,她大口的喘息着——

“怎么了,没睡好觉啊?”

中午两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梁佳思看着她最近好像总是有些累的样子。

快要临近期末,就有些忙。

梁佳思听了给她支了几个招,说每次她睡不着觉就这样。

“要是都不行,你试试把枕头拿起来,枕在床面上试试,很有可能是磁场不对。”

她笑了笑,应了一声。

但,完全不是这样的——

那个‘宋良骏’简直不放过她,经常就会来她的梦里过来找上她,也不对她怎么样,不过是做爱,做爱,做爱……

可她受不了,那梦境实在是太真实了……简直,就像是真的一样。

像是吐着蛇信的毒舌,他愉悦的笑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是新喜爱的宠物一样,不吃她,只是紧紧的缠绕着她,捆住她的伪装,吸出她的心神不宁,戏弄她,折磨她。

“你不会是,家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禾霓回忆着,是自从她去了那一回医院回来之后就变成了这样。

“我之前去过一趟医院。”

“有时候会半夜惊醒,周围好像也有点阴冷,经常会做噩梦……”

她不敢说自己做的是那种情色的梦,而且她本想说自己在医院遇到了一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她怎么回想也记不清他的脸,也不记得到底为什么会觉得那人有点奇怪,只记得那是看起来很年轻的一个人……

“我有一个朋友,之前好像也有过类似情况,我给你问问。”

禾霓一般是不太相信这种东西的,但是都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周六下午,她听梁佳思那位朋友的话买来了东西。

“点香净化”,比较普遍简单。

这一天之中正气最重之时便是下午三点,反之夜半三点时则阴气最重,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在这时候的动作最频繁。

“一个房间至少要点燃一支线香,阳台的窗户留出大概三厘米左右的缝隙,有窗户的卫生间要单独点一支,如果没有就把卫生间的门打开……”

禾霓依照她说的做。

“打开暗格衣柜,家里的镜子要遮住,如果不遮,它会躲进镜子,这时候人就不要再出现在镜子里……”

她找了东西,把浴室,卧室的镜子都蒙起来。

禾霓把香放在上头,房间里明明很安静,她点香的手却不太安,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她身后盯着她似的,看着她的动作……

点燃了,香活了过来,灰白的烟缕缕向上绕。

所谓“风,水,土,火”四大元素,此香本身属土,点燃的火,燃烧的烟,最后器皿用的是海中贝壳类,以达到驱逐阴气的效果。

“在房间顺时针的绕,效时二十分钟,最好是下午三点开始,最次要在太阳下山之前……”

她端着香,缓缓的在房里绕步,一会儿是角落,一会儿是门后。

寂静中的脚步声……干黄的阳光从窗户钻进来,照在她身上,禾霓忍不住吞咽,心跳莫名加快,手心里冒了冷汗。

“一旦被点燃,不可以人为熄灭,等驱除后它会自己停止燃烧。”

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她闻到了一股非常腥的味道。

但是,在她拆香的时候分明记得这香是像薰衣草一样的味。

她感到很恶心,不由得屏住呼吸,想要继续时却忽然从背后听到一声低低的笑。

禾霓背脊一凉,手中的香猛地掉落在地上——

前排提醒:存在血腥,暴力行为,掉san警告,如有不适速速滑到底。

——

马霍看到他手中攥着的一个铃,那熟悉的东西,时隔这么多年又来扰他心,一个脏的故事,里头的人也都沾着脏,你走得再远也洗不掉。

他那满身的污,一旦见到他马上就要溃烂,流出血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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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西章悠悠问他,“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将折了一小段的东西递到了他面前,那是一支香。

马霍没有接过来,只是盯着他手里那老旧的玲,颤抖道,“你来干什么,我早就跟你们断绝了!”

“和在教堂的时候完全判若两人呢。”

李西章笑了笑,他将一张照片拿出来,“鸿远先前托我一定要把这个给你。”

照片上那三个人,最边上的,不是他还是谁,正靠在比他高一头的男人的肩头上。

这是他们唯一一张合照,可这张照片上却有的脸上,他微笑着,是地府里的恶鬼,是圣经里的恶魔,永远戏弄,嘲笑人类。

“你不悟?”

“师兄,再怎么说那可是人,都是人,怎么能吃人?”

“不,你这话正错了,他不是人,他的血肉取之不竭,那古书上已经说了,‘若要长生不老,必要脱去肉体凡胎,再铸新生,生生不息,方能长生不死!’”

“……”

“你不悟是不是?好……你不悟我悟——”

妄求长生之术,传说世间有长生秘诀,他师兄顾鸿远自从入了什么教之后有一段时间像是着了魔开始执着长生不老。

而那教中所追求的长生,在他们身边就有这么一个‘人’。

他的师兄顾鸿远和这人已经认识三年了,当初他将这个男人介绍给他的时候,他就不喜欢他。

他来到这里,和他们一样无亲无故,后来他们才知道,这家伙已经活了很多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顾鸿远待他如兄弟,马霍又自小就跟顾鸿远因为戏班子在一起,也就这么相处下去。

但,自那之后,自顾鸿远入了那修仙炼丹寻长生的道之后——

“嘘。”

“师兄,万一他在……”

“你不会小点声哈?”

没有女人的地方,总有男人要成为‘女人’,但是实际上他也对顾鸿远上心。

两个人间的关系发生变化连中间的空气都会变,他不信别人看不出来,那东街的老头总想让顾鸿远花钱买个外地女人,他怕顾鸿远被人夺了去,所以他暗暗满意。

那一个夜,头上那个月亮那么圆满,他没睡着,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本来以为是耗子,没想成起来一看——是他等不住了!

他就要那点人血肉。

他追着师兄看他猫进了那屋里头,他也跟着悄悄过去。

顾鸿远已经给他投了药,摸出来的刀却迟迟不下手,他小时候唱戏耍刀,刀法一直了得。

唔,可他没说过,这‘人’有那么一张脸,不论是眉目,鼻子,嘴唇,从头到尾,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样的男人,真要从他身上剜下一块肉来,还怪叫人怜惜。

但,既然是兄弟,肝胆相照,他也不能自己一个人‘做仙’啊,

看着那把磨亮堂的柳叶小刀:西章啊,为了不让你太痛,我已经把这刀磨了许多天……

他想来想去,抓着他的手,刀尖一刺,刀面一转,快啊,那‘大鱼际’立即就叫他削了下来。

马霍从外头看着,汗流浃背,见顾鸿远急急去捡那块肉揣到自己衣裳里头,再看那搭下来的手,血流不止,滴着的往下落。

他撕下自己衣裳的布要给他包包。

“嘶。”

连他都听到了顾鸿远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马霍挤进了脸往里看,这一看立即惊住——那血淋淋的肉面竟然长出了无数的肉须,它们像是有脑子一样,把那外流的血吸尽了,干结了,相互缠绕融合。

一块崭新的人肉,长出来了。

门缝中看,他颤抖着,顾鸿远的脸却忽然转了过来,马霍整个人一颤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师、师兄……”

顾鸿远一把捂住他的嘴,那漆黑的眼里满是惊恐,兴奋,欲望。

切切切,一连数刀,剃到那白森森的骨,削出了血沫子,那肉芽像是蛆虫在挣扎,追不上他刀锋的速度。

当面是人,背后是鬼,这么多,这么多,成了……他们要成仙了!

“不用管了,反正他会自己长好。”

马霍来不及说什么,两人正欲走,忽然听到有什么作响的声音在身后,他浑身一哆嗦转回头却什么也没有,只慌张关上了门逃跑。

本以为师兄得了手,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顾鸿远呆呆看着柜子里一滩漆黑的像是泥沟里黑色黏液,发出刺鼻的恶臭。

马霍也呆呆的看着,顾鸿远转头看着他,四目相对,他浑身发凉,他知道,他又要去了。

但,完全不是这样的,就是那一晚……

漆黑的房里,削下来的血肉只要离开他的原身就迅速化成一滩漆黑的黏液,从指缝中流到地上,两个人完全惊住了,顾鸿远不死心,硬是不肯走。

那臭味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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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的让人头晕,就在这时,那声音又出现了,这一次他听的很清楚,那是一种狰狞的笑。

马霍猛地抬头,床榻上男人苍白的脸,什么都没有,笑声也消失了。

“师兄,你听见吗……”

他侧过头,想去看顾鸿远,他浑身冷汗直冒,一把去抓住顾鸿远的手,他转过头来——

他的脸,满是鲜血,像是着了鬼一样,咧着嘴喘着气,握着刀的手颤抖着,嘴里神叨叨念着:“我要成仙,我要成仙……”

马霍呆呆的看着他,而他身后,原本平躺着的男人忽然缓缓坐起来。

他的心跳好像停止了,他一辈子也忘不了自己看到的——那是一张脸……却在分裂,在苍白的皮肤上,皮肉裂开,他伸手抓住嘴,上下缓缓掰开,皮肉骨骼撕拉的声音,腥气冲天,像是脱皮一般,重新出现的脸上,那紧闭的两只眼睛下方,忽然又睁开了两只眼。

四颗血红的眼珠,两只朝下,两只朝上,互相看着,随后滴溜溜的转,像是找不到方向一样,渐渐停了下来……猛地瞪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

马霍向后退着,鼻涕眼泪像是失了禁一样的流出来。

那面孔上裂开的嘴,里头有无数尖锐的獠牙,那不像是一个人的声音十分古怪,它笑的很颠狂,“成仙,成仙?”

“好啊,让我来教你。”

彻底触动了他求生的本能,马霍一把拉着顾鸿远连滚带爬的要往门外跑,忽然身后的顾鸿远一把将他扑倒,他猛地回过头去,只看到他的师兄,那眼珠牢牢地盯着他,全黑的眼,没有一点白眼珠,嘴里喋喋不休,吐着漆黑的黏液——

“不、不要……”

一切都晚了。

等顾鸿远再回过神来,乱刀之下,马霍已经浑身血痕,只幸他背对着他那柳叶小刀不足致命。

他模糊的视线中看到那家伙走了过来一把抓住顾鸿远的头,那张脸一会儿是怪物一会儿是人脸,再张嘴时是那如裂口的嘴,一口咬断了顾鸿远的脖子,就在他眼前——

“马霍,马霍!”

他猛地睁开眼,整个人像是水鬼,浑身湿透,看着自己面前的顾鸿远发出尖叫。

他应该死了,但,他怎么还活着……他立即去看自己身上的刀疤,一时间愣住,假的?真的?到底是什么,他痴痴的看着。

“这是演哪出戏呢。”

在顾鸿远身后,那个‘人’嘲笑的看着他,好像他是疯子。

他故意的。

自那之后顾鸿远好像失忆了一样什么都不记得,甚至连自己加入的那教都忘了,只说他睡了三天三夜,他说这个姓李的是妖怪,他不信,给他看他身上的刀痕,他非说那不是他从前在戏班子被师傅打的吗,说他着魔了。

徒留他一个人在恐惧着,每一个夜晚,只要他一闭上眼身体就动弹不了了,都会梦到那张非人的脸,那冲他来的乱刀,那狰狞的嘲笑,问着他:

“嘿嘿,成仙……你信了你信了你信了?”

他故意的!自始至终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他们心意,也知道顾鸿远要吃他血肉,他不走,这是他的一场游戏,他们都中计了——

回过神来。

这些年他以为自己空乏了,但是实际上呢,这大半辈子,怨恨他恐惧他的手仍在抖抖瑟瑟,当初都好好的,就因为这个恶魔……如果他不曾出现,顾鸿远也不会信那什么长生的秘诀,到头来他什么都忘了,就留他一个人——

那连接两人情谊的铃和照片一起到了他的手上,马霍刚接过来,就听他的声音的在头顶说:

“鸿远前段时间不在了,我要早回来的话就通知该你去他葬礼帮他才对。”

他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

李西章看着他那如多年前一样呆滞的表情,当初也是这么一幕,是很可笑的。

好像回到了从前一样,关于这一场的游戏到今天算是结束了,因为太无聊了,而每场这样的关系到成熟时都会有不同的收获,他笑的很愉快。

“圣经里是不是有这么一句话,除了人所能承受的考验外,你们不用承受什么。”

冰凉的指腹按在他胸前的十字架上。

“他倒还有了个儿子,跟他长得很像,你可以去看看。”

门开了。

“你这个恶魔——”

门关了。

喜欢男人的男人,他的男人最终又生了个男人,他是谁?他的性别模糊了。

已经老态的眼,像是迷途心死的羔羊一般,泛着红,框着泪。

他诅咒他,他诅咒他——这个无情无义无人心的恶魔,终有一天也被困在情爱里,他不会死,他要永远饱受折磨——

李西章穿过牧师楼,对路过的人颔首微笑。

手指捻着那一小节香,那是他前些天从一个女人那里拿到的。

‘除了人所能承受的考验外,你们不用承受什么。’

这意味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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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给人们所能承受的考验,这都是神赐予的考验和礼物。

“阿们。”

因为永生,所以太无聊,他只是一直在寻觅。

首先,得给想要驱逐他的女人一点小小的惩罚。

在你精气衰弱的时候,如果有声音在你身后低语,叫你的名字,千万不能回头。

民间俗语说是,人的身上有三盏阳火,一盏在头顶上,另外两盏在肩膀上,猛然回头就是大忌,会关掉你身上的两盏阳火,只剩一盏,这时候就容易被鬼怪附身……

香的烟火在地板上飞了几下,淬出火星闪闪烁烁,她的心凉森森的。

——不能回头。

“这是在做什么呢。”

男人的声音,好熟悉。

禾霓心头一颤,刚才还以为自己幻听,这一回她肯定自己真真切切的听到了。

只是这声音,总觉得在哪里听过一样,但,也许这是把戏,就跟他在梦里扮作她的丈夫一样的把戏。

她低头连忙捡起,还好,烟还在继续,仔细一看火还没有消失。

禾霓不敢管他,只当做没听见,慌忙持着香进了浴室,周遭死寂,她只听见自己变重的呼吸声,颤抖的绕了一圈,她定定的站在了门边。

她很怕自己要是出门之后真的看到那非人的东西在外头可怎么办,梁佳思没有跟她说过这种情况……

心在乱响,咽了咽喉咙,喉咙紧的发疼,她定了定,攥紧了手里的贝壳,悄悄地,一只眼悄悄往外瞧……

什么都没有。

心落下来,禾霓轻吸一口气,这才走出去。

烟雾从下到上绕身三圈,但是只到一圈半的时候她发现手里的香已经熄灭了。

火灭,这是驱邪完成的象征。

梁佳思对她说,这香灰不能留过夜,于是她转身走到卫生间,把香灰全部倒入马桶里。

水声起,她就这么盯着,生怕遗漏一点,终于冲了个干干净净,禾霓感觉自己的身子一下疲软了,一直突突跳的神经放松下来。

她起身回到卧室想拉开窗户通风,却忽然发现窗户竟然是打开的。

难道她没有关?

禾霓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思考那边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来一看来电人是梁佳思。

二十分钟正好,佳思也是连忙给她打电话问问。

“怎么样了禾霓?”

“没什么事……”

她走到窗边,梁佳思问她有没有发什么什么奇怪的事。

禾霓犹豫了一下,她看了看周围,小声道,“我不知道,也有可能是我听错了。”

她回忆那道男人的声音,“但是我什么都没看见……”

“你是太紧张了。”

梁佳思其实一直不太信这些神神鬼鬼的,因为她自己从来没遇到过,所以也总是抱着一种平常的态度。

禾霓没说话,她走到梳妆台前,问佳思,“现在可以掀布吗?”

“结束了应该没事了。”

她应了一声,伸手扯下镜子上的布,布料从上头滑落,明亮的镜子照出她的脸。

“今天晚上你该睡个好觉了。”

“谢谢你佳思。”

“谢什么,小事。”

那头梁佳思说下个周她跟她一个朋友要一起去一趟古市,问她要不要一起去,正好可以看看说不定给宋良骏奶奶买东西。

禾霓想了想,刚想答应下来,忽然身后一凉。

那种感觉,就像是背后有一个开了门的冰箱一样冷气直钻……紧接着有什么东西缓缓按在了她肩膀上。

“禾霓?”

她的手机掉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对面的梁佳思一直没听到她回复,叫她的名字。

而在她眼前的画面,如一盆凉水劈头浇在了她身上,从头到尾。

冰冷的镜中,她颤抖着,恍惚的目光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白森森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那是一只男人的手,份量很重,在她身后一个穿着黑色短袖的,皮肤很苍白的男人,镜子没能照到他的头,她仅能看到那下巴,和那张微笑的红嘴唇。

“禾霓?你能听见我声音吗?”

她还有听觉,但是却如同哑了,嗓子里又腥又甜,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动了,缓缓弯下身来。

禾霓这次,真的看到了,她真的看到了,那薄凉的眼,连同眼正下方的一捻痣,尽管她的神经动荡着,她仍看的清清楚楚,都像血一样暗红——那,不是人的眼。

啊……

她浑身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在颤抖,但,她的身子却不能动弹,就那么呆立,像是到了悬崖边无路可退的羊羔。

她感到绷紧的身体甚至都有痛楚,汗水从她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渗出来。

“禾霓?”

他在叫她的名字。

“禾霓。”

他的手从后面碰到她的脸的时候,她的牙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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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抖,舌头打了结,透过朦胧的泪水。

“你真可爱……”

真真实实的捏起了她的脸颊,她的腮肉在他的拇指和食指中,被挤压,他的脸缓缓低下凑近她的脖颈,贴在她脖子的上的皮肤十分冰冷,连同她的血管也要一起冻住一样。

那双眼端凝着她,像是一个漩涡,吸附着她的魂魄。

“禾霓——”

禾霓猛地睁开眼,发现她侧躺在床上,窗外的树影子已经在太阳的映照下斜斜的卧着。

她的手机就在她手边,跟梁佳思的通话还在继续。

“佳思?”

“吓死我一跳,你怎么了,怎么一直叫你不说话,把电话挂了又打了过来,你听不到我声音吗?”

“我把电话挂了?”

“……你别吓我啊。”

禾霓四处环顾,好半响,开口道,“我好像刚才睡过去了……”

“你说什么呢,”梁佳思说,“这前后才两分钟。”

她一下愣住,冷风吹进来,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一种未知的恐惧从她心里升起,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佳思,怎么办。”

她的声音很恐慌,“我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

这个家伙究竟为什么要缠上她,为什么一定要玩弄她,她不明白。

她和宋良骏通话的时候没有提起过这些事。

宋良骏是绝对的无神论者,而且良骏对所谓的‘玄学’,神棍,道士什么的一直不怎么喜欢,她只从前听他提过这跟他家里有些关系。

“禾霓?”

男人盯着她的脸,开口问她,“你的出生年月,生辰八字。”

禾霓对他说了一次。

那天之后虽然没再发生什么怪事,但梁佳思去帮她打听,眼前这个男人是一位出马,算是她朋友的朋友,今天周六梁佳思陪她一起来看看,明天她们打算和她朋友一起去古市逛逛。

那出马一听,说,“你母亲早就已经离开了啊?”

禾霓愣了一下,和梁佳思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我十六岁的时候去世的……”

他开始说,“你是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

“这东西阴气很重,又不像是一般的鬼。”

说完也开始嘀咕,“唔,但按理说应该不会出现这种……”

因为鬼这个东西它其实也是分等级的。

一般来说,大家都普遍认为‘红衣鬼’是最厉的鬼,但实际上也不是。

等级最低的是灰色鬼,属于正常死亡,准备要投胎的鬼,这种鬼比较容易被人看见,且怨气不大。

再者就是‘白衣鬼’,正常来说如果不是阳气比较弱或者冲了煞的,也没有什么太大伤害。

再往上是‘黄衣鬼’这种属于不是正常死亡,什么跳楼自杀,劫财害命,再向上‘黑衣鬼’枉死的怨气比较大会给自己找替死鬼,再就是‘红衣鬼’,是厉鬼。

倒是‘红衣鬼’往上还有一种鬼,很多人可能不太知道,那是最高级别的叫‘摄青’,这种鬼它不是怨气大,而是因为它们已经具备修炼能力了,它们杀人害人可能是为了自己的修炼计划。

“这种鬼也叫做‘鬼仙’,有神通无寿,死了之后继续修炼,属于是仙类中的最下品。”

听他说禾霓也回想,但是她的脑袋根本一片空白记不清那个家伙到底长什么模样,穿着什么衣服,但是听他这么说,她觉得可能那家伙是属于最后一类。

只听出马念叨了几句仙家语,然后拿来纸笔,开始在上头画,一边画一边说:

“但是这位跟你的关系不深啊。”

他问,“你老公家里是不是祖上做医药生意的?”

禾霓愣了一下,“应该是,我不太清楚……”

他接着说,“他跟你的关系不深,但是跟你老公家里的人有关系,而且关系可不浅……这里是不是你现在住的地方。”

两个人定睛一看,这画的正是她住的地方。

梁佳思也忍不住惊叹,还真有这么神的事。

“你是不是前段时间去过一趟政府那边的医院?”

禾霓立即道,“对,我在那里遇到了一个男人,他……”

她想说他怎么样,但是一时间嘴巴停止了,脑子里只闪过那个男人给自己捡起了检查报告,然后问她怎么了,后来对她说‘原来就这点小事’但是他的脸,他的衣着,他的一切,她一点也想不起来。

“是他,”

她颤抖着,蓦然笃定了,“是他,就是他,我什么也记不起来,就跟那天一模一样,就是他帮了我一把,我跟他聊了两句……”

“他帮了你一把?”

那出马师傅捕捉到这句话简直不可思议,叫她吓了一跳,问她,“他怎么帮了你一把的?”

“我有点头晕,他扶了我,然后把我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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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长椅上,我们俩在那里说了……”

“等等等等……”

那出马立即再问她,“你这不对,你再说,你重新再说一遍。”

禾霓又说了一遍自己的生日时辰。

紧接着他就开始沉默,沉默,忽然浑身一抖大叫一声,“卧槽,怎么这么多鬼——”

佳思和她被他吓了一跳。

只见他很突然,脸色苍白开始捂着嘴,然后趴在旁边的垃圾桶就呕吐了起来。

“这、这怎么,”

梁佳思也慌了,禾霓赶紧抽纸巾,想过去搀他,“去医院……”

那出马摆摆手,但是脸色开始发紫,像是快要不能呼吸一样,趴在那里干呕,眼泪鼻涕都流出来。

禾霓呆呆地看着,心脏砰砰跳,手心里出了一层冷汗,正要忍不住打救护车的时候,他又渐渐好了,喘上气来。

“你没事吧?”

他紧接着说,“不行不行,你这个事我管不了,你这个事,你……”

他也说不出个解决办法,只是最后隐约的拐着弯说,这东西,它很可能不是个死物。

梁佳思更吓到了,说不是个死的这玩意还能是活的不成?!那不是真见鬼了!

出马说,那些鬼它不是跟着你的,它是跟着那个东西的……它们好像也拿他没什么办法,只能跟着他,却又不敢贴他太近了……他简直没有一下子见过那么多,一时间根本受不住。

总之,这个东西他管不了,但它好像也没有害她的意思。

梁佳思侧头看着一脸苍白的禾霓,“怎么办?”

她问道,“除了偶尔会做噩梦,还有其他别的事吗?”

禾霓看着她,其实刚才她也听到了,那出马悄悄跟梁佳思说最好还是少跟她接触,这个东风太邪乎了,不要波及到她身上。

“嗯,”

禾霓笑了笑,她的脸淡淡的像是一朵白色的牡丹,“没事,没什么事……”

梁佳思张了张口,没再说话。

干黄的灯光,房间里她摇摇晃晃。

红,是点缀她的诱惑。

艳一分太俗,暗一分太乏,有致。

那是梁佳思前端时间为她挑选的那身内衣,她最终还是买了下来,想给宋良骏一个惊喜。

但是今晚,她和另一个‘宋良骏’在梦里,却更像现实。

她这个女人,总是像一朵含羞草,永远不敢出头,站在最角落的安全地,她希望自己低一点,再低一点,也许总有一天,低出了地平线,低到深渊里去,她不在乎,她只要不痛苦。

就像梁佳思说的,只要他不害她,就还有办法。

古典的蕾丝内衣,虽有雅致的花纹却半掩不住她的乳晕和顶端翘翘的乳尖。

男人有力的手臂抱着她,就在那天被她遮掩的镜子面前,她亲眼看到自己面色潮红,大张着的双腿和他交合的淫荡画面。

湿濡的阴唇被粗壮的阴茎撑开到两边,阴蒂也因为用力的揉掐红肿的立着,男人进出的性器上都是她的水液。

“看清楚了吗。”

她的身子是火热的,性器交合摩擦,膀胱不断被撞击,快感和痛苦将她同时掩埋。

她闭上眼睛不想去看镜子里的自己,但是快感已经把她逼到绝境,浑身像是触电一样颤抖。

“放过我,求你,求你……”

“为什么?”

这是他再看她两眼,起身把折腾到地上的毯子捡起来,铺在了她身上。

他站在床边低头盯着她,见她仍皱着眉头。

“禾霓?”

她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

对视了呢。

李西章看着她,但她只是眨了眨眼,轻轻看了他一眼,又像是没看到他一样,又闭上了眼。

这个女人很奇怪。

因为很无聊,正好碰到了她,即便是悲哀也是模棱两可的,就好像怕别人发现她一样,一切都是淡淡的。

不过他倒是后来才知道她是谁。

“唔。”

目光流转在女人的脖子上,他不由得质问自己为什么又要放过她。

不想倒也罢了,一想思考了好半响,很柔软,流泪的时候也有一点……木木的,好像一切都完了,但是又好像想要挽留一点什么。

总之,这是他搞不明白的新的心情,所以更觉得有趣。

最终他还是收回目光往外走,门悠悠的关上。

**

周末禾霓和梁佳思还有她朋友一起去逛街。

她思来想去,记起宋良骏的奶奶似乎经常喝茶。

“人都讲,茶具里的“壶”它的谐音就是“福”,送壶寓意就是送福,壶中纳福,一把好的茶壶就会给你容纳福气。”

禾霓最终选了一套汝窑茶具,比不得贵重,倒也算用过心。

午间三个人一起找了个地方闲坐聊天。

她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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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聊到梁佳思的老公,说他对佳思好,梁佳思嗤之以鼻,直说,“他现在倚仗着我爸而已,可不要抬高了男人。”

她们都说,不要因为男人的话为难自己,两个女人都在彰显自己的地位,尽管她总是对她老公不屑,这里不好,那里不好,但当初还不是因为爱情结了婚,现在也不肯离婚。

“禾霓她老公是也做生意的。”

“做什么的?”

禾霓笑了笑说,“小生意,跟着他爸爸一起。”

她朋友说,“下次一起吃个饭见见面。”

佳思见禾霓不张扬,也收了口,“你不要总想着给你老公拉关系。”

她是非常了解她这个朋友的,其实她人还是很好的,但是就是一点,一听别人有点关系总想着给她老公事业上推波助澜。

“俗话说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这为了他也是为了我自己啊……”

禾霓说,“没事,以后等他有时间一起。”

硬是换了联系方式。

为主还是觉得之前那邪乎事人家帮了她,虽然没个什么结果,但是好歹也出了力。

不过最近她倒是没有再梦到过那个男人……

禾霓和宋良骏几乎每天联系。

他讲自己这边的工作一时半会忙不完,等他回去给她带礼物。

她虽然还是害怕,盼着他早点回来但从来都不会说出口。

又过了一个星期,也什么事没发生,而且快要邻近月底时宋良骏终于要回来了,她悬着的心这才落下。

说是遇到了几个朋友,给禾霓打了电话说可能要晚点回家。

禾霓坐在沙发上,看着前面的荧幕,电视里头什么内容,她不太看的进。

只是在等宋良骏回来。

终于在十点钟左右,她家门铃响。

禾霓赶忙起身去开门。

一开门,她愣了一下。

“好久不见,禾霓。”

回来的是宋良骏,只是不止宋良骏。

“好久不见,何先生……”

何弘量看着她笑了笑,他搀着宋良骏就要往里走。

“我来吧。”

“你来?算了吧。”他绕过她,搀着宋良骏进来,“卧室在哪?”

“楼上。”禾霓赶忙上楼去打开房门。

何弘量架着他,终于将他搬到了床上。

他长呼一口气,伸手扶了扶险些叫宋良骏碰掉的眼镜。

“多喝了点,好久没见了,你别介意,都是朋友。”

“没事。”禾霓过去给丈夫脱了鞋子。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一片滚烫,靠近便是他身上的酒味,他真的喝不少,整个人不省人事。

何弘量从后面看着她的背影,目光落在她弯曲的脊背上。

“不介意我讨一口水吧?”

禾霓手指顿住。

她低头看着眼前的宋良骏。

她没忘记他对她讲的话,叫她少跟何弘量讲话。

她当然听宋良骏的话,只是当下情况。

禾霓咬了咬唇,手指揪紧丈夫的衬衫,不知该怎么办。

“禾霓?”

“啊?”

她下意识站起身来面对他。

何弘量看着她不安的神情,玩笑说,“怎么,连口水都不愿给我?好歹是我把你老公送回来的,你这样我可不会再帮下一回了……”

“不会,怎么会。”禾霓扯了扯唇角,看着他转身走下楼。

她转头看了眼身后的宋良骏,抿了抿唇也跟着下楼去。

他坐在沙发上。

禾霓倒了杯温水递给他。

“多谢。”

他一饮而尽,像是真的渴极了。

“我再给你倒一杯。”

她接过杯子起身。

“给。”

“谢谢。”

她尽量与他坐的远些,“谢谢你,送良骏回来。”

“小事情,本来也是我们叫他留下来的。”

何弘量攥着杯子看她,她虽然笑着,却拘束的很,整个人双手并的紧。

他笑了笑开口道,“我前段时间结婚了。”

禾霓怔住,回过神来赶忙祝福他,“恭喜。”

“看你那样子,良骏没告诉你吧。”

“他最近有些忙。”

“好长时间的事情了,一个多月以前了吧。”

她说,“……我没有问他这些事情。”

何弘量道,“领了证,没有办婚礼,是个认识很久的朋友,两个人组个合罢了。”

“一定是很好的人。”

“倒也算不上。”

禾霓很尴尬,皮笑肉不笑,只期盼着这个男人能快些离开。

可何弘量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偏不如她愿。

他迟迟不走,与她聊一些有的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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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

楼上突然传来声响。

禾霓“噌”的站起身来。

“良骏在喊我,我去看看他。”

说着也不等何弘量回应就逃也似的跑上楼。

何弘量看着她上楼的背影,只觉好笑。

他放下手里的杯子,拎起一旁的外套起身离开。

禾霓听到门关上的声音,紧绷的神经这才放下。

她吐出一口长气,转头看着身后的宋良骏低头靠在他手臂上。

“多亏了你良骏……”

天知道,她刚才心脏都要跳出来。

她从前没有觉得何弘量有这么缠人。

可宋良骏告诉她不要跟何弘量接触后,她今天与他相面对才注意到……

这个男人看着她的目光,绝对没有她从前想的那样简单。

宋良骏吐了一地。

禾霓帮他擦完身子,拖了地,一切收拾完已经凌晨。

他其实喝不了太多酒,一般喝酒也会带着徐助理,这次估计也是何弘量他们叫徐助理回去的。

喝多了当天晚上倒是没什么,倒头就睡,一到。”

先走进来的是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紧跟在他身后,走进来比他高一头的男人。

并不是绝对的安静,是渐渐的更安静了。

禾霓抬头看过去……

宋奶奶走到那个高大的男人面前,忽然哭了起来。

他笑说,“怎么一下老了这么多。”

一副成熟的嗓音,很适合为这场闹剧画上句号。

但——

她的脸完全僵住了。

“霓霓?”

她的心跳不知道为什么像是失去了控制一样。

禾霓盯着他,盯着他,忽然他的眼睛也轻轻的望过来——

啊,

他对她笑了笑,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怕他。

“……你怎么了?”

他的眼睛,他的嘴唇,他的笑容……她的灵魂结成了硬快,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怕他,但,他是谁!

“禾霓?”

宋良骏攥住了她的手,发现她出了一手心的冷汗。

沾了灰的炽光灯下,这是一条还在重修的小巷,途径过这小巷外头是许多的小酒吧,外头有男有女在自己店门口站着,路过年轻人就会问几句。

“小姐姐进来坐坐?给你打折啊。”

这原本是一个老街区,后来先有人在这里做起了酒吧餐厅,地方又安静,说是要重修路面实际上这一年来只架上了牌子,动也没怎么动过。

走进小巷里男女,春风满面,年轻的脸上红红白白,笑得发颤,向前走着,忽然险些被伸出来的脚绊倒。

“有病?站都不会站!”

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转头骂了一句,见他不说话,想继续往前走,忽然身后的人开了口。

“你东西掉了。”

他回过头,眯了眯眼仔细一看,又摸了摸口袋,还真是他的手机。

他‘啧’的一声,走过去伸手去拿,忽然,他的手竟然径直从那只手上穿了过去。

他愣了一下,又伸手捞了一下,手指又从那苍白的手上穿了过去……他怔住,伸手揉了揉眼,以为自己喝多了出现了幻影。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已经离这个人这么近了,却还是看不到他的脸,他的整个头部都像是混在了黑影中一样。

他感觉身子有点阴冷,麻木木的,手指一点一点的伸过去……这一回碰到了。

碰到了,但,那是一只冰冷的,苍白的,他呆呆地看着,连指尖都没有血色,那只手,阴森的简直不像活人的手他下意识想抽回来了,却发现自己浑身不能动弹!

“走路要小心点。”

声音从他头顶响起,他抬起头,‘噔’的一声,心跳简直要停止了,一只,两只,三只……他的瞳孔猛地的收缩着,想尖叫舌头像是打了结,发不出任何声音。

四只血红的眼珠紧紧的盯着他——

“喂。”

猛然惊醒,女人奇怪的看着他,“你突然间怎么了?”

“有鬼……不,撞邪了,撞邪了……”

老旧的门开了,张合把锁重新锁上,转头就看到这一幕。

“你吓唬他干什么。”

李西章看他一眼,“不为什么。”

张合心里头骂他记仇的混蛋。

**

饭局是一面铜脚的镜子。

不管你细不细看,他总能照出点什么。

禾霓坐在宋良骏身边,从刚才开始她的身体就一直在颤抖,从那个男人进门开始。

宋良骏攥了攥她的手,丈夫温热宽厚的手掌包住了她的手。

禾霓轻吸一口气,渐渐调整自己颤抖的呼吸。

整张桌子,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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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宋奶奶往下排,是长辈们,再是小辈,怀了孕的宋雅叫她的丈夫悉心照料着,凡是能不琛胳膊的事,绝不叫她做,二嫂方寻菱就坐在她身边,静美和她弟弟也在这头。

黄良弼和他师弟也是贵客,不跟他们在一起。

而在她的对面……隔着一张桌子,她一点也不想看他,但是恐怕任谁看到了都会去抬头看一眼。

她没见过这么白的男人。

他仅仅是坐在对面,也或许是他穿了件黑色短袖的缘故,他在头顶上那个漂亮的水晶灯下,是冷冷的白色。

这个男人,一众人身边,其余人便像是黄调的漆,像是断断续续的尘灰。

他伸出那条手臂,连那胳膊上的青色血管能看的一清二楚,要是凑近了,兴许都能数出那皮肉下有多少根。

“所以张先生你跟西章也是多年朋友了”

“是,有好多年了。”

宋奶奶有时候跟张合说话,有时候跟李西章说话,有时候跟黄良弼他们讲话……

几个人莫名像异类。

所有人都好像在尽力的避开他们,不去看他们,自己吃自己的。

气氛不太对劲。

方寻菱拍了拍自己的女儿,“静美,你不是给太奶奶准备了一首歌吗,唱给太奶奶听听。”

宋静美看了自己母亲一眼,又侧头看了看自己的弟弟,擦了擦自己油滋滋的小嘴跳下凳子,跑到送宋奶奶身边。

“太奶奶,静美给你唱一首歌,祝你生日快乐。”

宋奶奶笑着应下来。

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筷子。

看着那个小姑娘背着手,摇头晃脑的。

她肉肉的,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完美的遗传了她的母亲。

孩子的小肉儿,净是单纯和可爱。

禾霓也不禁笑弯了眼看着她。

“唱得真好静美,太奶奶很高兴,谢谢你……”

众人都为孩子鼓掌。

禾霓目光追随在她身上,看着她往回走……一双浅淡的眼睛,在对面看着她。

禾霓不经意与他对上眼。

她的心一扯,像是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她一下侧过头,绞紧了手下的裙子,大脑在那一刻变得空白,但也不能说完全的空白。

她在想,为什么看她?

这么一想,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忽然又涌上来了,她在哪里见过他,她一定在哪里见过他——但是,究竟是哪里?就是有一个地方,好像到她嘴边,就是想不起来,只记得她前几天才说过的……

与她不一样,李西章只是冲她笑了笑,然后收回了目光。

“怎么了?”

宋良骏转头问她。

“没事……”

她扯了扯唇对他笑了笑,轻声回应。

宋良骏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大约末要吃完饭了,宋温纶的父亲忽然有事情,把他和宋温纶叫去了书房。

“我想要那个……”

方寻菱忙着照顾小儿子,禾霓伸手去给静美夹。

“谢谢婶婶。”

“不用客气。”

禾霓看着她头上那两个红色的蝴蝶结,吃鱼的时候还知道自己往外捡刺。

“禾霓,”

对面她大伯母忽然叫她一声,禾霓愣了一下抬起头来。

只听她问,“你和良骏也得准备要个孩子了吧,结婚也两年了?”

她早有预料,家里面现在结了婚的,只有宋良骏还没有孩子。

‘结婚也两年了,做个老师挣得那米饭点的钱,也该要个孩子了吧。’

类似于这样不太好听的话,早在去年她就听过了,她以为至少自己现在能受得住了。

“在考虑……”

“还年轻。”

她婆婆接过话来,回过头去睃了大伯母一眼,笑了笑,“总觉得刚从大学毕业没多久两个人就结了婚,头两年妈还说良骏之前就跟个‘活宝’似的,没想到一转头也结婚了。”

她那鼓蓬蓬的粉白的脸,转头看了过来。

在微笑,可禾霓张了张口喉咙有些发紧。

“二十八,我看比起这一圈也还算早了……”

大伯母冷冷瞥她一眼,笑了笑也不说话了。

她们两个人一向是这样的,也没人愿意管,见了面除非谁也不沾着谁,否则就是要‘斗’,宋温纶虽然是家里头的长孙,有能力,却一直没有结婚,好在大伯母她还有个二儿子,还有个大女儿。

而宋良骏的母亲就他这么一个儿子,论能力他暂时比不上宋温纶,叫大伯母压她一头,可为主是她自己家世好啊。

一向的伶牙俐齿,净是依仗着她的娘家,大伯母笑,笑她的理直气壮,笑得咬牙。

禾霓很勉强的听着,直到她们不再注意她了,她才起身。

“我去下卫生间……”

站起身离开,她没敢走得太快,怕别人注意她,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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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的自然,一直到进了客卫生间关上门,她整个人靠在门板上。

脑袋和肩膀隐隐的有一点酸痛。

与外面相比这里很安静,她轻轻的呼吸,看着脚底下的地板,好半晌走过去洗了洗手。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有点苍白,她轻轻的微笑至少不叫自己看起来疲惫。

禾霓走出门去,刚拉开门,忽然外头的黑影就笼罩在她头顶上。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一双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冰凉的触感,她吃惊的向后一抽,却发现自己抽不动。

“突然站在这里吓一跳吧?”

猛地抬起头——

李西章微笑的看着她,双手还在握着她的手腕。

他说,“对不起。”

下一秒,禾霓看到那双浅色的眼睛渐渐变了,鲜红的眼在背光下诡异冷酷……他轻轻的推着她,禾霓觉得她的思绪断了一瞬,门已经被关上。

他的指腹揉在她的脸上,四目相对,他的眼看着她,在她的五官上流转,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

明明没什么相干的,他的影子笼罩在她的脸上,她一动没动,当他低下头的时候,甚至是过于娴熟的。

她的身体很放松,他的嘴里没什么特别的味道,有些微凉的舌头直接伸进了她的嘴里,触碰到了她的舌头,她颤了一下。

他的嘴唇微微离开了。

她微微喘息着,呼吸紊乱,心跳的有种胸闷的感觉,好像很需要氧气,她什么也不知道。

他压住她的身体,被困住的禾霓完全感受到了他的体型,视线在空中交织,一般腼腆的她竟然没有一点躲开。

李西章的拇指按在她的下唇上,他的凉反倒叫她更感受到了自己的热。

那是一种侵略的毫无顾虑的眼神,从她的眼睛凝视到她的嘴唇,几秒钟。

“唔……”

深深的吸吮了她的下唇,又扯又舔,比刚才更热烈,更激情,在身高的迫使下她不得不仰着头,挤进她嘴里的舌头又湿又有力。

她也伸手抱住了他的头,唾液混杂,湿漉漉的声音就在耳边,她的脑袋完全的空白,只能感觉到他带给自己的感官。

浓密的亲问,敏感的感觉。

男人的唇渐渐向下,流连她的脖颈上。

“啊!”

他张口咬了咬她的喉咙,禾霓打了个寒颤,听到他沉甸甸的笑声。

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她胸前的纽扣,拖过她的胸下,将她的胸罩推到了上面,手掌代替着护住了乳房。

一切诡异的进行,顺利的可怕。

他的手指调戏的捏着她的乳肉,捏着她的乳晕,将原本软趴的奶头挤着立了起来,手指开始捻动着玩弄。

“变硬了?”

禾霓咬了咬唇,扶着他的肩膀,感受到他的手指上下拨弄着,细微的痒感她轻轻呻吟。

猝不及防的,那食指和拇指对着挺立变红的奶头一揪,禾霓浑身一颤,叫了一声。

他的气息在渐渐向下,她微微垂眸注视着,甚至身体在期望着,但……

“婶婶。”

一道稚嫩的声音忽然传进了她的耳朵里,由小转大,由清晰变模糊。

“婶婶。”

禾霓看着面前的静美,下意识一把将她从李西章身边拉过来。

“你怎么在这?”

她抓紧静美的手,慌张的看着她,又抬头看着对面的李西章。

他疑惑的歪了歪头,“你怎么了?”

禾霓盯着他的眼,一副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看着他的样子。

她咬了咬唇,“不好意思……”

带着静美转身要从他身边走,前头李阿姨也追了过来。

“静美——”

一看禾霓和李西章都在这里愣了一下,再看到禾霓怀里的静美,她无奈道:

“哎哟,她跑太快了,我说李先生好像在这边,想带她去楼上。”

禾霓没说话,只听到身后的男人开关门的声音。

“我带她去吧。”

李阿姨应了一声。

禾霓带静美去了楼上,等她洗了洗手,又领着她下楼。

“婶婶,你不喜欢西章吗?”

禾霓愣了一下,低头看着孩子的眼,她张了张口,笑道,“不是,我没有不喜欢。”

“小叔叔说西章长得很吓人,他不喜欢西章。”

她紧紧攥着静美的手,脑子里还印着那个男人的脸,每一条每一个细微的雕缕的线条,他是个美丽的男人,但是,她没法去打量他的美丽,她的神经在紧绷着,这种感觉甚至到现在她逃也似地离开了他的身边也不能和解。

根本不能说喜不喜欢,她根本就是怕他,她总觉得他给她的感觉很熟悉,就像是——在她梦里缠着她的那个东西一样。

“……不可以让别人知道,知道吗静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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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不可以让别人知道。

禾霓呆呆的看着自己脚下的路,也许,她是说也许……后背一片发凉,她的心跳得很厉害,她简直不敢再往深处想了。

……

宋奶奶和那两个道士不在,应该是去香案那边了。

宋良骏和他父亲大伯还在书房没有出来。

桌子一揪收拾出来,摆上了茶水,水果之类的。

禾霓带着静美回去后,坐在那里感受到了陷入沼泽一样的气氛。

那个叫张合的男人在窗户那边打电话。

虽然好像没有人喜欢他,但他根本不在乎的坐在那里,

按理讲他的户口落在良骏家里,宋文耀他们应该称呼他一声“堂哥”,可没有人张口跟他说话的意思。

连宋良骏的母亲也不跟他说话,他就那么孤零零的坐在那里……忽然,他抬头朝她这边看了过来,然后笑了笑。

禾霓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静美挪下了椅子。

“静美!”

她没拉住她,看着她跑到了李西章那里。

“你这孩子——”

方寻菱也吓了一跳,赶紧要过去把她抓回来。

李西章却很高兴的样子,将她抱到了自己腿上,对他们笑道,“没关系。”

这不怕生的孩子……她总对新鲜的东西好奇。

“西章,你没有手机吗?”

“宋静美!”

他倒不介意,只是摇了摇头说,“没有。”

静美给他展示自己的小手表,他也认真的看着。

宋雅喊她,“静美,要叫叔叔……”

静美呢喃,“叔叔说叫他西章。”

她说她喜欢西章。

李西章垂眸看着她,他说,“你喜欢我什么?”

她说,“我喜欢你很高!”

李西章伸手抱起她,两手一合在小姑娘的腰间并拢。

禾霓看的心头一紧,却见他竟然轻轻松松便将静美举起。

“静美——”

方寻菱在远处看到吓了一跳,赶紧过来。

静美笑得开心,小手抓在他劲力的手臂上,“你长得很白,还有这个……”

她伸手去抓男人的嘴。

李西章微微张开嘴巴。

“像阿旺一样的牙齿,尖尖的!”

“阿旺?”

“下次你去我家里,我带你认识它。”

禾霓看到他只是伸手揉了揉宋静美的小脑袋。

他说,“好孩子。”

宋静美家有一只大黑狗。

静美很喜欢他,叫阿旺。

阿旺是纯种的藏獒,禾霓曾在拜年的时候去静美家见过一次。

禾霓非常怕它。

它吃肉骨头的时候,牙齿与骨头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禾霓很怕它的牙齿。

**

宋静美一直坐在李西章身边,张合回来的时候还在逗她玩,在两个人之间她笑得很欢乐。

等到宋奶奶和黄良弼从香案那边回来,看着李西章抱着静美笑道,“这孩子就是亲。”

李西章看她一眼说,“她说她很喜欢我。”

“是吗?”宋奶奶一听更高兴了,“她从小就不怕人,哎哟哭都很少哭,也不知道随了她父母谁……”

说到这里就说到了宋温书夫妇,为主是他们的小儿子,君浩。

君浩就不像静美那么好动。

孩子是好孩子,话是少但也很聪明,长得也清秀可爱。

就是总体弱多病,早些年就偶有发烧,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甚至更频繁了,有时候甚至晚上会无缘故说一些梦话,但是听不清楚是什么。

家里的条件肯定是最好的医院,医生去看,但是一直没看出个什么,从去年到现在,没什么办法。

医院不行,就得找点旁的方法,宋温书找人给问这种‘能人’,于是知道了黄良弼。

黄良弼此次来一是代家师来拜访一下宋奶奶,二也是顺道为宋温书这个事。

都是家里人宋温书也不太避讳,就直接把君浩的情况给说了。

黄良弼问他,“这孩子的生辰八字。”

宋温书早些时候哪知道这些,他是搞艺术的,本来也不怎么信这些东西,这事还是交给了方寻菱懂一点。

“徐闽。”

他看了看他师弟,只见徐闽起身去包里拿出罗盘,然后交给黄良弼,他看着罗盘又掐指算了算。

“命带童子,天生煞气。”

大家都不懂。

有人也问,“什么叫童子?”

禾霓侧头看向方寻菱见她脸色也很紧张。

只听徐闽说,“童子就是指天上的童子,也分真童,假童。”

“说就是天上或者各个道观仙山里侍奉仙人的,看管香火的仙童,下凡转世投胎,也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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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孩童。”

他一边说,一边转,侃侃而谈,“俗话说,仙有仙语鬼有鬼语,仙童从前服侍仙人,说的话肯定跟下边的不一样,所以他说的梦话你们才会听不懂……”

走到了张合那里,张合侧头看他翘鼻的样子翻了个白眼。

徐闽见他很不屑,专门过去说,“偷跑下凡,身上带着仙气是很容易找来阴邪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目光下意识转到了坐在宋奶奶身边的李西章身上;

禾霓看过去,那李西章一直静静的听着,也不说嘲讽,反倒是很认真的样子。

“所以才体虚,疾病,而且,等到仙官发现童子缺号是会把他们带回天上去。”

张合讥笑,“既然已经投胎成人,还怎么带回去,你们道家这故事是从《西游记》那编过来的?”

徐闽被他这样嘲笑,反倒不急了,笑嘻嘻道,“哎哟,天上一日地下一年,仙官每隔几日就会点卯,所以这地下每隔几年便会有一次童子关,就叫做劫,要是过不去……”

他说,“魂魄归天,人间的凡胎肉体自然就死了呗。”

他话音一落,禾霓看到身边的方寻菱身子一抖,经不起这么说,禾霓看到她脸上的表情立即就垮了,眼睛颤抖着。

方寻菱说,“那,那怎么办,有办法吗道长,一定有什么办法能救他吧?”

她哭了起来,“他还这么小……”

宋温书伸手抱着她,脸上的表情也很痛苦,另一边的静美看到自己的母亲哭了赶紧跑过来一直叫她。

禾霓楞楞的看着,她的目光又流转到君浩身上。

一切再好又有什么用,他总是这么小,比同龄的孩子看着还要瘦弱,这可怜的生命……他落地了,不管怎么样,竟然就为了早早的去死。

‘你这种情况,就算怀孕了,也很有可能流产,畸形……’

她的身体一下陷进了冷气里,就像是赤脚踏进了冷水里。

“一定有办法的。”

禾霓颤声道,“肯定会有办法的,二嫂,先听道长把话说完。”

大家都愣了一下,看着这个忽然出声的女人,因为她是一个在这个家里抬不起头的,懦弱的女人。

李西章看着她,又看着那哭着的小男孩。

张合说,“那孩子好像确实比一般这个年纪的小孩要小。”

“是啊,就像只小猫一样。”

西章扯了扯唇,“猫的生命也是不由自己的。”

气氛这么沉重,徐闽见自己好像有些严重了,也有些不好意思,“生辰八字童子,假童子,是最好化解煞气的。”

然后转头看向自己的师兄,见黄良弼起身,“拿香。”

找人摆好了案子,黄良弼恭敬地把三根香点燃,蒲团上,他闭上眼念念有词。

张合坐在李西章身边搁远处看着,眉头紧皱,“这玩意是认真的吗?”

李西章没说话,只是抬头看着对面的禾霓,她也没有靠近跟过去,只是坐在对面,遥遥地看着。

不一会儿,那边道士起身了。

只听到他说,“这孩子是从上边私自下来的,现在还为时不晚。”

说完用纸笔给他们写了什么东西,说道是,“因为今晚我和师弟就要先离开这边到别的地方去,帮不了你,这个做事处理起来也不是那么简单,九月初,带着孩子你到这个地方去,找这个人……”

方寻菱他们回来了,禾霓问她,“怎么样?”

“还有办法……”

宋耀文倒是也觉得这有些不可信,“你是认真的二哥?我看君浩好好的,可别信了这人乱搞……”

宋温书不说话,但这黄良弼都说是正统的有本事的人,何况宋奶奶跟他也认识,怎么可能胡说八道呢。

见黄良弼好像有‘本领’,宋雅直问他能不能算出来她这孩子是男是女啊?

她丈夫一听觉得有些不妥,“男孩女孩都好,那不是都一样。”

“一样,这不是就想问问吗。”

宋文耀的老婆虽然也想问,不过黄良弼也没对宋雅说什么,他也不是什么事都掐都算,只说到时候还是去医院看吧。

禾霓垂眸,不由得想到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她要不要也试着去联系一下这个道士?

但是,良骏那边她也没有说过这件事,万一他要去家里作法呢。

而且当初梁佳思带她去看的那位出马,他也说这个东西管不了,他说这很有可能不是……不是?

禾霓忽然又怔住,她看着桌子,自己的思绪不知道为什么又断了。

对了,她说了什么来着,她说了什么,那个男人说这个东西他很有可能不是死物?!

好像一到这个东西身上,她就什么也想不起来。

“这可真荒谬。”

禾霓不由得朝对面看过去,张合显然是真不相信这些东西,看到他们脸上信服也很扭曲,像是想这群信神信鬼的人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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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理喻。

这话正叫放东西的徐闽听到。

“唔……张先生?”

“哎——”

他忽然跑到他背后叫他把张合吓一跳,“干、你搞什么啊!”

徐闽微微低头看着他笑道,“张先生你就这么相信科学吗?”

在他一旁的李西章忽然开口说,“张合他从小就在国外生活,学习,不信这些。”

“哦,原来如此。”

那徐闽一听脸上的表情更是不屑。

张合转头看李西章一眼,净是火上浇油——

宋奶奶开口说,“张先生,国外也有类似的说法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张合对她道,“世界上是有很多没办法解释的事物,但我还是相信科学,就算是出现恶魔,也会用科学的力量制裁他的。”

徐闽‘哈哈’一笑,“只恐你见得,却治不得,不信鬼神者,小心堕入拔舌地狱……”

“师弟。”

黄良弼制止他。

李西章笑了笑,靠在沙发上看着他们。

“多有得罪”

张合抿了抿唇,反击道,“恕我冒昧,据说道家有修仙炼丹延年的方法,从古至今,既然如此可有人做到?那最出名的丹道大师南道长,也不过享年一百零五岁。”

“一个凡人上了山想做神仙,难道是羽化登仙?”

“张先生!”

宋奶奶也觉得他这么说实在不妥,说实话她是很不喜欢这个张合的,但是再怎么说也是李西章带过来的人。

禾霓垂下头,她婆婆和大伯母也跟着打哈哈,说好话,方寻菱沉默,但她还是很少在二嫂脸上看到这样冷漠的表情。

“没事。”

倒是那黄良弼比起徐闽确实是道行更深,一点也不恼。

“张先生,你这个问题,我要是承认你立刻就觉得这道教太虚,倘若我不认又显得我实在没有权威……但你要是问我,究竟是相信神仙,还是相信外星人。”

黄良弼笑道,“那我肯定是相信神仙。”

宋文耀一听,也跟着调笑,“始皇帝曾经不也是内丹外丹的寻仙药吗。”

“那可是外道。”

“是不靠谱的。”徐闽呢喃说,“说了你们也不懂……”

宋良骏他们从楼上下来听到他们在说这些。

“良骏。”

他回来了,禾霓这才露出笑容,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

宋良骏过来握住她的手,“在说什么?”

禾霓摇了摇头。

“李先生。”

黄良弼忽然出声,叫他的名字。

李西章的目光从对面男女的身上悠悠转过去,看着黄良弼,“道长请说。”

黄良弼说道,“你最近有没有感到不舒服的地方?”

李西章问,“是我周围有什么东西吗?”

他问的恳切,真诚,黄良弼看着他,好半晌,“这么看来,恐怕也没什么大事。”

宋奶奶一听急了,“怎么回事,道长,真的没事吗?”

黄良弼还没说话,便听到那男人叹气道,“不怕鬼有千张脸,只怕人有两样心。”

“唔,成仙啊。”

他忽然念起这个词,凑过去问说,“究竟怎么样才算成仙?”

张合眉头紧皱,“你信这个干……”

话还没说完,他忽然住了口。

只见李西章说,“我在跟黄道长说话。”

那张合张了张口,再也没开口说一句话。

“上士举行升虚,中士游于名山……不论是天仙还是地仙,修仙自然是修行者的目标,但,”

黄良弼看着他,摇了摇头,只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大家都听不懂,这些人,简直是就是怪人——

禾霓看着对面那个诡异的男人。

是,就是诡异……

他忽然笑了起来,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黄良弼。

“既然已经求道。”

“道长,难道你就不想成仙吗?”

——

注:1究竟是相信神仙,还是相信外星人原出处《双瞳》,2上士举行升虚,中士游于名山《抱朴子》,3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道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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