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晶矿的北头,混浊的水面上果然漂浮着一块巨大的石球,在水流的冲击下,缓缓转动,上面确实有字,待这群人到达时,刚好有字的那一面向下滚去。
俞扬水伸手虚空一抓,反向一转,石球倒转,上面的字就在他们眼前慢慢浮现,只见上面刻道:“大狼兄:多谢你自作聪明,馈赠白晶,姜小白感激不尽。馈赠之情,它日必定登门拜谢,勿念!”
毕竟只有廖廖几个字,俞大狼一目看完,脑袋“嗡”地炸了一下,几欲昏厥,特别是“姜小白”三个字,特别醒目,感觉有点辣眼睛。
其他人也是脸色一变,交头接耳。
俞扬水的脸已经变得绿了,就指着上面的字问俞大狼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是溃坝的吗?”
俞大狼急道:“爹,这本来就是溃坝,所有人都看见了!”
俞扬水依旧指着石球上的字,脸冷如铁,道:“那这是怎么回事?”
俞大狼急道:“肯定是有人陷害我!”就指着刚刚带路那人,怒道:“这字是不是你刻的?故意来寒碜我的?”
那人吓得魂飞魄散,若不是悬在半空中,肯定跪地求饶,带着哭腔急道:“公子,冤枉啊,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刻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啊!”
俞大狼道:“那这东西为什么别人看不到,就你一个人看见了,肯定是你搞的鬼!”
那人只觉百口莫辩,急得眼泪都快流下来,刚准备开口,就听俞扬水喝道:“够了!”
俞大狼吓了一跳。
俞扬水就指着他,手都有些颤抖,怒道:“都这个时候了,你不思悔过,还想着推卸责任?”
俞大狼急道:“我没有推卸责任,本来就是事实,我们这么多人看着白晶,姜小白不过绿斗修为,哪里有那么大的能耐,能从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把白晶盗走……”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如同天空的惊雷滚过。
俞大狼结实的大板牙一下被抽掉两颗,嘴角就有鲜血渗出,捂住火辣辣的脸,怔怔地看着俞扬水。
俞扬水怒道:“混账东西,都这个时候了,还敢狡辩?本来我心里就觉得奇怪,几千年来,下过无数次大雨,这座晶矿都平安无事,怎么你一来,晶矿就毁于一旦了呢?原来还是姜小白,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就这点能耐还敢信誓旦旦地活捉姜小白,现在可好,姜小白没抓到,却把白晶弄丢了,最可恨的是,还毁了晶矿,真是气煞我也!”
俞大狼不敢再狡辩,其实他心里也是一肚子的数,不可能有人敢陷害他,这个姜小白肯定已经来过了,而且已经盗走了白晶,他之所以狡辩,就是仗着父亲宠爱,想挽回一点颜面,毕竟自己拉得阵势太大,布下天罗地网来抓姜小白,甚至拿出白晶作诱饵,结果倒好,姜小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不但盗走了白晶,还毁了晶矿,最可恨的是,还留下一段感情真挚的文字来嘲讽他,此事若不狡辩一下传出去,脸真的要丢遍整个正南山了。
不过他却忘了,这座白晶矿关系着宗门的命脉,已经不是他们父子二人之间的私事了,如果只是丢失一个月的白晶,对于第一宗来说,也是无足轻重,但现在晶矿被毁,几年都别想见到一块白晶,事态就严重了,就算他极得俞扬水宠爱,俞扬水也不能公然包庇,要不然门中长老弟子定然不服,正南山也要追究,第一宗可是每个月都要上交保护费的。
况且俞扬水心里也确实怒极,自己生的儿子,有几斤几两,心里其实是一肚子的数,根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没想到却鬼使神差信了他的鬼话,真以为他如同蚕蛹一般,可以蜕变成蝶,现在他总算明白了,他连蚕蛹都不如,蚕蛹起码还能吐丝,他却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想到这里,自己都想抽自己一耳光,回想昨天,脑袋也没被门挤呀,怎么会做出那么糊涂的决定?
俞大狼见父亲真正动了怒气,打落的两颗牙齿也不敢吐出来,咽了下去,可怜巴巴地看着俞扬水,弱弱说道:“爹,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能把姜小白抓住,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俞扬水怒道:“放屁!”转头道:“秦长老!”
秦长老是执法长老,做人极为认真,苛刻无情,对犯下过错的弟子从不心慈手软,就是认真起来,连自己都打的那种人,门中弟子见到他,无不惧怕。
俞大狼自然也不例外,听到他的名字,浑身一抖。
秦长老就站了出来,抱拳道:“在!”
俞扬水道:“此次晶矿被毁,俞大狼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带回门中,鞭笞五百,以儆效尤!”
俞大狼吓得面如死灰,两腿软得差点没站住,急忙叫道:“爹,爹,爹,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你也知道,我从小体弱多病,不要说五百下,抽五下准得死翘翘,我若死了,就没人给你养老送终了啊!”
俞扬水没有理会他,而是盯着秦长老道:“你没听见吗?”
秦长老应了一声,上前一步,道:“公子,跟我回去受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