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屁拍得很有水准,油而不腻,天刹很受用,真觉得自己是英明神武,大手一挥,道:“你们都不必说了,机不可失,趁着姜小白还没有喘息过来,抓紧时间,一定要将姜小白一举击溃!”
智囊团里虽然有人心如明镜,但公主心意已决,他们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只能跟着大军向前走了。
一个时辰后,天就蒙蒙亮了,血兰国的三千万兵马终于逼近京城,离京城只剩下二三十里地,已经能看见京城上空的火光,浓烟冲天,如同擎天之柱。
姜小白兵马已经集结完毕,正在东门外列阵等候。原本姜小白就有近六千万人马,几无折损,韩一霸虽然输得狼狈,但他的兵马投降得及时,也几乎没有折损,已经编入战列,也就是说,姜小白现在手上有近亿兵马。
京城东门外是一片广袤的原野,几百里荒无人烟,枯草摇曳,近亿兵马站在上面,如同天上掉下的乌云,遮天蔽日,黑压压的一片,望也望不到尽头。
血兰国的三千万兵马虽然也是声势浩大,但相比之下,却是小巫见大巫了。
两军相遇,血兰国的兵马自己先吓了一跳,公主不是说姜小白已经元气大伤,正在苟延残喘吗?还准备到这里痛打落水狗,大开杀戒,好好给血兰国扬眉吐气,可现在却是傻眼了,人家哪里有一点苟延残喘的模样?反而一片肃杀,盛气凌人,像是一只张开大嘴的饕餮,就等着肥肉送上门。
天刹也没想到眼前的场景跟自己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心里就有些后悔,可惜她手握几千万兵马,不是单枪匹马,不是想退就能退的,特别是现在大敌当前,一撤必乱,不战自溃!
姜小白单骑疾速出列,冲向敌方,距离血兰国的方阵不过十余丈,才停了下来。在血兰国的方阵前来回踅走,大叫一声:“天刹出来说话!”
血兰国的兵马深感震惊,想着此人究竟什么来头,竟敢孤身前来,还如此张狂,视血兰国三千万兵马如无物?就不怕他们一哄而上将他剁成肉酱?窃议之下,有人识得姜小白,一传十,十传百,一片哗然,愈发震惊,竟然是敌军的主帅,那更应该擒贼先擒王,一哄而上将他拿下了。
如果换作别人,天刹肯定也会这样想,但是来的人是姜小白,她却不敢轻举妄动,总怀疑里面有陷阱,姜小白肯定以身作饵在诱惑她,她可不会上他的当。
不过姜小白指名叫她,她也不好龟缩不出声,丢了身份,便走到阵前,不过她也知道自己不是姜小白对手,何况姜小白狡诈如猴,一不小心就着了他的道,所以不敢出列,远远叫道:“姜小白,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虽然她说话很有气势,但人缩着不敢出去,在手下兵马看来,气势顿时就弱了一半,如同拴住的狗,呲牙咧嘴拼命叫唤又有何意义?
姜小白依旧来回踅道马步,面无表情,大声道:“天刹,国事大于私事,你我之间的私怨,我不想牵扯到国家的层面,累及无辜,所以你刚才这句屁话,我就当没听到。中夏国和血兰国一衣带水,向来和睦,此番是我国叛臣篡位,血兰国不明就里,才发兵中夏国,不知者不罪,只要贵国速速退兵,我国不予计较,日后依旧友好,要不然大战在所难免,死伤无数,令我两国元气大伤,你是血兰国的公主,我想,这也不是你想看到的。”
这话说得中情中肯,不骄不躁,天刹的智囊团听了纷纷点头,包括原先热爱拍马屁的,见到对方近亿兵马,整齐威武,马屁不敢再乱拍,毕竟他们的命也在现场。就有一人上前就声进言道:“公主,这个方法既不伤和气,又顾全了双方的颜面,可行啊!”
说实话,到了现在,天刹也知道,她已经没了赢了希望,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只是她不相信姜小白会这么好心,为她着想,换作是她手握近亿兵马,姜小白就算求饶,她也不会让他撤走,机会如此难得,还不把他打得满地找牙?将心比心,姜小白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趁她撤兵的机会,肯定一哄而上,那血兰国三千万兵马片刻便可瓦解。便冷笑一声,道:“如果你真有诚意,你先把你的兵马后撤一百里,我们再撤!”
天刹从小娇生惯养,嚣张跋扈,做什么事从不愿吃亏,已经养成了习惯,不管什么时候,这种禀性都会很自然地流淌出来。如果她说,两军同时后撤,姜小白顾全大局,倒也可以商量。但姜小白现在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却让姜小白先撤,泥人尚有三分火性,何况姜小白还不是泥人,为了国家大计,他已经放下身段委曲求全,一忍再忍,没想到她还不领情,便觉得无需再忍,指着她道:“天刹,我来跟你好好商量,不是因为怕你,说难听点,不要说你区区三千万兵马,就是你血兰国兵马倾巢而出,我也没有放在眼里,我是给你脸,你不要不要脸。”
天刹本来就比较干燥,遇火即着,一下就怒火满面,道:“是你自己不要脸跑来的,还说别人不要脸,你要不要脸?”
姜小白拔剑出鞘,指向苍穹,冷笑一声,道:“既然你们不撤,那就只有战了!”
话间刚落,就听中夏国近亿兵马齐声叫道:“杀!杀!杀!”
近亿兵马一起嘶吼,真的是声浪滔天,直冲九霄,令天地颤抖。血兰国的兵马被吓了一跳,神魂俱颤,连龙麟马都感觉到了害怕,躁动不安,低声嘶鸣。
天刹嘴硬道:“战就战,谁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