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得烈,发生了什么事?我说过让那只野兽待在房里别出来,这么晚了他还不想睡觉么?”
“您知道,出了一点小意外。”
安斯艾尔跨下马车,他很迫切地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意外,有多小?
就在他的脚尖碰着地面的时候,平静的夜空中骤然响起了一声巨响。
枪声的回音一阵阵传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莫尔赤裸着上身,仍然没能得到自由的双手上握着一把柄部有漂亮象牙雕刻的枪。
——这么冷的天气,他难道就不觉得冷么?
安斯艾尔在肚子里咕哝了一声,他看到莫尔的手指白得像蜡似的,但是脸上却一点也看不出苍白寒冷的样子来,简直就是乐在其中。
“他怎么弄到枪的?”
“您忘了吗?”安得烈鼻尖上的汗水被冷风一吹马上就干透了,他重新又恢复到一个体面而有经验的好管家的样子,“您让他在您的卧室里睡觉,如果我记得没错,枪就放在您的枕头底下。”
“……我忘了。”伯爵揉着自己的额头。
“所以莫尔先生就拿到了枪。”安得烈认真而洒脱地说着,因为现在他的重担卸下了,一切全交给安斯艾尔来处理。
“枪比剑好用,人们都害怕那东西,一颗子弹能让人痛不欲生。”
“安得烈,你应该及早阻止他。”
“我试过,请您相信我已经试过了。”
安斯艾尔现在的心情坏极了。他刚从一个喧闹浮夸的舞会上回来,正疲惫不堪地想安静一下,可是他的死对头却绝不肯给他这个休息的机会。
对有些人来说,刺激像通电似的是会相互传染的。就在安斯艾尔看到莫尔握着手枪威胁企图捕获他的仆人们时,他的神经性器官就都被刺激起来了。
顷刻间,这位明明已经在舞会上磨光了所有耐力和精力的人直截了当地、不可抗拒地发作了。
“安得烈,我的手套呢?”
“您忘在车里了,在这儿。”
安斯艾尔戴上他的白手套向莫尔走去,后者在一瞬间反应过来把枪口对准了他。
“是您,伯爵大人,真遗憾您在这个不怎么好的时机回来了,舞会有趣吗?”
“有趣极了。”
安斯艾尔压抑着怒火,可他表面上看起来一点都没有生气。
“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我打算离开这里,可是由于得到了您的命令,他们总是纠缠不休。”
“所以你就用枪?”
“您都看到了。”
“把枪放下。”
“不。”
“好了,那么谈判到此为止。”安斯艾尔大踏步地走过去,莫尔很吃惊他的果断和决绝,没什么人能对着枪口这么无畏。
“站住,不然我会开枪。”
“那您就开吧,现在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