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家族人不多,也就三十几个,就此栖居在眠江畔一个远离其他村庄的地方。廖蓝的父母主要靠外出卖药行医为生,除了廖蓝、廖天两兄弟,家里还有一个半身不遂的痴呆爷爷。在廖蓝满10岁的时候,父亲带着他去了眠江畔的栖山,给他看一片开着黄花的田地,为他揭开了廖家和周家共同守护的秘密。
在这片花田之下,沉睡着一条恶龙。它即将苏醒,将一场浩劫带到人间。
这场浩劫,就是“血病”。
周家和廖家在100年前,已经预见到了这场浩劫,并做好了准备。血病将从恶龙苏醒的地方,也就是眠江开始绵延,因此,廖家搬迁到眠江,第一时间监控恶龙的动向;周家留在远离眠江的地方,等待消息,随时准备接应。
廖蓝问,周家和廖家为什么会知道这一切?父亲只说,“是两家先人种下的孽根”。但是,两家先人毕竟给后代留下了一点希望,这片黄花,是治愈血病的唯一药物。然而,黄花依附在恶龙的身边,只能长这么一小片,远远不够治疗所有的血病患者。而且,在恶龙没有醒来之前,黄花只不过是普通的草花。
恶龙即血病,血病即恶龙。只要恶龙存在,血病就不会断绝,这一因果,连恶龙本身也无法更改。只有彻底消灭恶龙,才能根除血病。为达成这一目的,周家和廖家耗费几十年时间,建成了一个永久封印恶龙的法阵。
接着,父亲带廖蓝来到深藏在山谷的一道石门前,把上面的一个水滴状凹槽指给他看。这是石门的锁眼,背后就是封印恶龙的地宫。只有恶龙身上的一个玉坠子,才能开启这锁眼。
年幼的廖蓝听到这里,想象着凶神恶煞的黑龙脖子上挂着一个指甲盖大的玉坠子,不禁感到很好笑。
最后,父亲拿出一张老旧的图纸,上面详细地标注着法阵所涉及的地点以及封印的具体方法。廖蓝目前要做的,就是熟记这张图纸,这样万一发生什么事,只要他活着,就能凭着脑海里的图纸重启法阵、封印恶龙。
这一切听起来就像神话一般不真实。但父亲脸上肃穆的表情,让廖蓝不敢多说什么,只有老老实实地跟着父亲,每天看护花田、背图纸、背图纸、看护花田。直到廖蓝14岁那年的一天,父亲外出回来,脸色铁青地对家人说,在附近的村子里,开始陆续出现七窍流血的患者。
“这就是‘血病’。恶龙要苏醒了。”父亲和家里人说了这话之后,即刻和几名族人一起,乘船赶往周家送信。
在焦急等待廖蓝父亲一行人回音的时候,关于血病的传闻不断散播到偏僻的廖家小村里。听说,一个小小的院落,隔天就要抬出几具尸体;人丁稀少的深山小村,不到十天就变成没有活人的空壳……对患血病者的排挤乃至掠夺、杀害,无时无刻不在上演;而患血病者因绝望而癫狂,转而攻击无辜者,也并不少见。一时之间,即使没有亲眼见到血病的廖家人,也都惴惴不安起来。
父亲一行人还是没有回音,但一个早晨,六岁的弟弟突然指着自己的眼睛,对廖蓝说:“哥哥,血。”
廖蓝懵了。他和母亲哭着跑去找知道内情的族长,但族长却也如五雷轰顶,震惊得说不出一个字来。
廖蓝突然想到了什么,狂奔到花田。
只要恶龙苏醒,廖家人耕种了多年的黄花就能变成救命的仙丹。然而,花田里静悄悄的,没有妖龙,黄花也和平时一样焉焉地开着。廖蓝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采了很多花回来,但是,不管给弟弟吃多少下去,都没有一点效果。
第二天,母亲的五官也开始出血。廖家人齐齐步入了等死的行列。
族人一个个倒下,族长又带着几个人出去报信。但以他们的身体状况,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能够撑到目的地。
“为什么?为什么?恶龙还没苏醒,廖家人自己反倒先得血病死了?就没人预料过这一点吗?”廖蓝悲愤地质问,但没人能回答他了。
族人死了。母亲死了。弟弟死了。到最后,只剩下他和爷爷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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