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感激吗?”付绍文不甘心地问。
“只有感激。”
她不是拖泥带水的性格,趁着今天把话都说清楚。
“付绍文,你一次次地用我和陈楠的……金钱交易关系来威胁我,让我给你填赌博的窟窿,我都答应了。一方面是因为我确实为认为那段过去不光彩,另一方面是,我始终对你心存感激,你曾经是B大的医学生,前途无可限量,所以我没有办法冷眼旁观。但你不该把黄文文牵扯进来。”
付绍文眉头微皱,欲言又止。
温嘉身体向前倾,离他更近一些,“付绍文,我知道,你不坏的。”
付绍文的肩头不自觉地向上提了提,背部微勾,脑袋缩到两肩之间了一些。
温嘉趁势继续追问,“我从没有怪你,那些不光彩的事情,我做了就是做了,你一次要挟我,我无话可说,可黄文文做了什么?她什么都没有做,你为什么要害她?”
“我没有!”他似乎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声音,肩膀开始抖动,“我什么都没有做,不是我……是……”
“哦!先生,对不起!”服务员在他们桌旁打翻了水杯,水溅到付绍文的衣服上,服务员慌忙角落地蹲下道歉,帮他擦干。
温嘉心烦地看了一眼桌上的信封,仍然安安静静地躺在桌子上。
突然,她想到什么一样转头看向的蹲在地上的服务生,他的工作帽完完全全挡住了温嘉的视线,就在这时,付绍文突然从位置上起身,拔腿就像门外冲去,温嘉被桌子绊了一下,紧跟着追去。
嘭——!
一道弧线划过马路,汽车的嘶鸣和喇叭猛然间炸破城市的天空。
付绍文躺在马路中央,暗红的血带着腥气从他身下不断蔓延出来,这场景,何其眼熟。温嘉吓得捂住嘴巴,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
残缺左臂直挺挺地转向咖啡厅的方向,围观人群中很快有人报了警。
突然有一个东西轻悄悄地从温嘉身后伸过来,准确地卡在她折起的臂弯里,一个低沉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温小姐,您的东西忘拿了。”
黄色的信封随着她垂落下来的手臂掉落在地上,救护车的哀鸣到达街口。
温嘉蹲下身,捡起信封,深吸一口气,神色漠然地走过马路,围观的人群随着救护车的到来逐渐散去,医护人员讲付绍文用担架推上车,那一摊暗红的血泼仍在向四周极其缓慢地蔓延。
她走对街的马路边,拿出打火机,点燃了那个未打开的信封,透过吞噬纸张的火光回头看了一眼救护车离去的方向。
“阿弥陀佛。”她在心里说。
***
温嘉睡觉的时候习惯侧卧,闭上眼睛的时候,莲花蜡的火光在她眼皮外悠悠跳跃。
刚要睡着的时候,她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接着,背后的床陷了下去。
陈易的半个身子越过她,伸手准备熄了香烛。
“别熄。”温嘉突然出声。
“还没睡着?”他的手收回来,搭在温嘉的腰上,鼻子凑到她的肩窝吸了一口,“晚上点这个容易引火。”
“等我睡着了再熄。”
陈易笑起来,搭在她腰上的手稍稍用力,将她往自己怀里揽,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你倒是会指挥我。”
“我累了。”温嘉感受到他的手从睡衣的衣摆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