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命运,真是料想不到的。
不过说起了钟文柔,谢兰馨便又想到了钟文楚:“对了,今年藩王入京觐见,三表姐回不回来啊?”
钟文柔偶尔还能再入宫的时候见到,钟文楚嫁给蜀王,远在蜀地,这转眼三年了,可就没见过面了。
钟文采摇摇头,道:“三姐姐没法来,听我娘说,她怀上小外甥了,算起来如今也有七八个月了,没法子出远门,只有蜀王自己来了。”
钟文楚也不容易,谢兰馨听说她前头怀上一个过,只是小产了,将养了一年多,如今才好不容易怀上:“这可是喜事呀,怎么你也不早些告诉我呀?”
“我也是才知道的,祖母他们也才知道不久,听说是三姐姐不让说。”钟文采悄悄地道,“大约是怕和前头那个一样吧。”
“这话可别乱说,希望三表姐明年生个小王爷才好呢。”
“知道,这不是在你面前嘛。”钟文采道,“祖母知道消息后,在家可念了许多声佛。听来人说,蜀王因着前头的事儿,怕这个再出什么意外,还把屋里人都打发了呢。”前头那个胎儿小产,听说就是因为几个妾争斗,害了的。
谢兰馨便道:“看来蜀王还是十分明理的。三姐姐今后福气定是不错。”
“是啊,三姐姐的命比二姐姐要好多了。其实皇上和蜀王一样明理,都是想叫嫡子生在前头,只是二姐姐却是妃子。”钟文采说着,又叹了口气,“因着二姐姐和三姐姐的事儿,我娘就跟我说,不管如何,还是要做正妻,不然就像二姐姐一样,哪怕是做妃子呢,还不是妾么。”
谢兰馨点点头,在这一点上,大舅母可比三舅母要通达得多:“是啊。”不过也是本朝比较重嫡庶,不然皇家里头,特别是后宫,庶长子生在前头的事儿,多了去了。皇上这般等着嫡子先生,也是少数。
两个还未及笄的少女,就像那些夫人们一样,感慨了一番。
“对了,这次冯嫣成亲,三舅母是不是也要回京了啊?”谢兰馨突然想到,做姑姑的,侄女儿成亲不到,似乎不大合适。
钟文采便笑道:“三婶倒是早早地写了信说要收拾了东西回来,说她娘家就这么一个侄女儿,不回来送亲说不过去,说等送完亲,还回去,不过祖母没有答应,叫她和三叔就呆在老家,没有祖母许可,不许回京。”
因为娘亲王氏的影响,钟文采对三房向来是有意见的,不过文柔文楚比她年长几岁,惯会做人,钟子枢也一向是个好哥哥,钟文采对他们还好些,对于冯氏,就从来没喜欢过,因了冯嫣,更是恨屋及屋。
“这样的日子也不许啊?”谢兰馨倒是没想到。
“祖母和我爹都不待见冯家,都不想去赴宴呢,哪里还想叫三婶回来和他们亲亲热热。”
谢兰馨便想起了爹爹说的那些话来,心中便思量:难道是因为朝中的缘故?大舅舅他们也想和夷安他们一支撇开关系么?
不过她也没往深里想,只道:“那子枢表哥一定很为难吧?”
钟文采便收敛了那幸灾乐祸的模样,叹道:“是啊,最为难的就是四哥了。”
谢兰馨不免有些为钟子枢难受起来。
钟文采不免又迁怒到冯嫣身上:“都是冯嫣惹出来的事儿,叫咱们都不好过。”
谢兰馨不由笑了:“这也怪到她身上了?”
“若不是她,哪有这么些事儿。”钟文采振振有词。
谢兰馨便摇摇头:“好了,别说她了。难得你来,咱们还是去园子里走走吧,我家那几株腊梅今年开得可好了,一会儿你回去的时候也这几支回去插瓶,对了,也给祖母和文栩带几支。”
“那还有我娘呢?还有我嫂嫂、二嫂、三嫂……”
“好了,知道啦,别把我家的腊梅都折光了。”
两人说说笑笑,便把冯嫣的帖子丢在了一边。
很快,到了添妆的那日,谢兰馨和钟文采也都只是送了礼,没有去人。
不但如此,到了冯嫣成亲那天,谢家也寻了托辞没有去人,钟家只去了个王氏做代表,也是去去就回。
谢兰馨当日便只在自己屋子里练字。
月白是个好奇的丫头,早就打听到了外面冯嫣婚事的盛况了,忍不住道:“小姐,你就一点儿都不好奇吗?”
谢兰馨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这有什么好奇的?要不是冯嫣定的日子和大哥的亲事冲突了,今天还是大哥办婚事的日子呢!”
“我听外面的人说,那人的婚事办得十分热闹,说是十里红妆,把个上京城都足足饶了一圈呢!而且那新郎又很出众,也不知道她那样的人,哪来那么好的福气。”月白有些不服气地道。
这桩婚事的盛况一时京中传颂不已,还把前头关于夷安公主府那些不好的传闻隐没了不少。
“这婚事办得热闹,还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样呢!”天青不以为然道。
月白便点头道:“哎呀,还是天青姐姐看得明白,这成了亲的日子可不是说婚事办得越热闹,过得越红火的。”
这些话,谢兰馨都没在意,反正她是毫不羡慕冯嫣嫁得好的。她接下去的时间,都在协助钟湘忙过年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