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围了许多人,看的是很常见的戏猴把戏。虽常见,但阿沅只在很小的时候与阿爹看过一回,长大之后就没有再看过了。
就仅仅是那小猴儿窜过铁圈,阿沅都瞧得兴起。
看完了猴把戏,霍擎给了一个铜板耍猴的卖艺人,与阿沅一块到街上。
“你还有什么想买的?”想了想自己的身上银钱已然不多了,便提醒:“我也就只有小半两银子,贵的往后再买。”
阿沅想了想,还真的有想要的。随即道:“我不买贵的都可以?”
霍擎点头。
许是今日看了一出猴把戏,霍爷也给她买了胭脂朱钗,所以阿沅胆子大了些。
“我想要霍爷再给我卖一把梳篦。”说出这个要求,阿沅不敢看霍爷。
她让霍爷送她梳篦,不是需要,而是有别的心思在的——接发同心,以梳为礼。她想和霍爷白头偕老。
“行。”霍擎点了头。
二人逛到了一个卖女子妆饰的小摊前,阿沅让霍爷帮忙选一个。
霍擎是个糙男人,哪里会挑什么梳子。正想回绝,让她自己来挑时,却见阿沅一双杏眸发亮的盯着自己看。
默了默,霍擎还是低下头扫了一眼摆摊上的梳子。梳子在他眼里大同小异,并无美丑之分,但最后还是在二十来把梳子之中挑了一把红色的桃木梳。
“就这把吧,如何?”霍擎拿起梳子,问阿沅。
阿沅笑吟吟的点头,应了一声“嗯”。
霍擎问了价钱,随即给了小贩八文钱。
得了梳子,递给了阿沅。
阿沅拿到了梳子后,眉眼弯弯的,捧着梳子就和捧着金子似的,满脸的高兴。
“就这么的高兴?”霍擎有些不理解的问道,他给她准备家具,送她簪子也没见这么高兴。
阿沅重重的点头,笑道:“因为是霍爷送的。”
那笑容几乎要溢出了面纱外了。就是带着面纱,阿沅的一双杏眸也潋滟动人,顾盼生辉,招人得很。
霍擎忽然觉得往后她若自己一个人出门,也得戴上面纱才安全。
阿沅得了梳子,当霍爷问起她还要买什么,她说什么都不肯再花钱买东西了。
往后若是真的要离开清水镇,那花钱的地方肯定多了去了,她可不敢在自己的身上花费太多银钱。
虽然没有怎么卖东西,但也逛了许久。已过晌午才寻了个小食馆炒了两个菜,要了五个馒头,两碗米饭。
阿沅吃得少,犹豫了一下,还是大着胆子倒了一半给霍爷。
“我吃不了这么多,霍爷你多吃些。”
知晓她的饭量,霍擎也就没有拒绝。
吃了午饭后,从县衙出来到现在也过了一个半时辰,户籍的信息应当差不多也查阅出来了。
霍擎带着阿沅去了县衙。
刚到县衙,天色就暗了,不一会就下起了豆大的雨滴。
而他们这一回过来,县衙前的看守人恭敬了许多,也不用通报,直接请了他们二人入内。
一直在县衙中等着他们回来的严小公子听闻人回来了,也随之快步走了过去,与杨主簿同时到。
他们到偏厅外,天已经哗啦啦的下起了大雨。
杨主簿随在严小公子的身后入了偏厅。
严小公子让刚站起的二人坐下,随即示意拿着一本本子过来的杨主簿先说。
杨主簿直接便说道:“方才翻阅了苏家村的户籍,确还有一个叫苏沅,年方十六,尚未消籍。”
低头垂眸的阿沅听到这话,喜上眉梢,心里那块大石头似乎在一瞬间被挪开了。
不仅是因为何家对她的威胁小了,就是她与霍爷这“叔侄”关系的威胁也小了许多!
杨主簿继续道:“若是能从苏家村里正处寻来霍郎君身旁这小娘子就是户籍上的苏沅的证明,便可直接在婚书上盖上官印。”
民间夫妻,也有只拜堂成亲,不到县衙报备。但若只成亲不盖官印,何家易生事端,若是有这县衙盖了印的婚书,何家不敢也不能强行要人。
等杨主簿说完,不熟悉这等事务的严小公子先行开口问:“就不能先行通融盖印?”
杨主簿露出了些为难的表情:“也不是不行,但得请示大人。”
霍擎垂眸思索了片刻,随后看向杨主簿:“暂且不用,但我若贸然前去询问户籍,只怕里正不会理会,还需麻烦县衙派一人陪同前去。”
但凡有县衙的人,那苏家村的里正才不会忌惮何秀才,也不会故意拖延。
“这有什么麻不麻烦的,明日我就让我爹派个衙役,再准备一辆马车送你们过去,就是今日……”话语顿了顿,转头望向门外边的大雨,随即看了回来:“看今日的雨势,估计要许久才能停下,届时雨停了再回去的话,未到清水镇,天就黑了。夜路危险,不如在武安县上住一个晚上,明日也正要派人送你们到苏家村。”
若只是霍擎自己一个人,这外边的雨天对他也没有什么影响,但思及到身旁还有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所以犹豫了一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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