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从未见过什么大人物,所以霍爷怎么做她就怎么做。
只是霍爷拱手作揖,而她这样做好像有些不合适。索性她就微微低着头站在他的身后,不言不语。
严知县目光落在霍擎的身上,目光带了几分打量。
严知县平日里对这小儿子多为恨铁不成钢,但说到底都是最疼这小儿子的。
那日儿子带着一具尸体回来,可把严知县给整得一愣一愣的。
起初自己儿子说这是战败逃到武安县来的北疆奴时,严知县是不信的。
可儿子却是能一一指出尸首上的图腾,还有佩戴的匕首、大刀,以及服饰上边所持有的北疆特征给说了出来。
仵作和了解北疆的衙役都上前来一一验证后,都确定这是北疆奴的尸首。严知府这才信了。
北疆是番邦,前身为东疆皇朝,百年前就好战,但也依旧战败了,成了亡国奴。后来改为北疆,卷土重来再度引起战火。
因百年前败过,如今又败,所以本朝人称其人为奴。
严知县知晓这是那些败寇,立即严阵以待,立即派人去了清水镇。还真别说,当日就迅速地抓捕了一名北疆奴,得知还有两名逃窜。
后来儿子才说那些信息都是一个救了他的男人所说的。小儿子道若非是那个男人救下他,恐怖他也丧命于北疆奴的刀下了。
于情于理,他都得好生的感激一番那个救了儿子的英雄。
对于儿子口中的这个救命恩人,严知县就是没有见到人,也知晓是个气度不凡的人。
今日所见,如他所料。
摆了摆手,笑道:“私底下不用多礼,毕竟这位英雄是我儿的救命恩人,更是帮着本官辨别了北疆奴的身份,将其擒获,功不可没。”
霍擎不卑不亢的道:“恰巧路过罢了。”
知县:“虽是恰巧路过,但却也是救下了我儿,更是立下了功,对了,不知这位英雄好汉如何称呼?”
霍擎今日本意就是来做婚书的,姓名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回道:“草民姓霍,单字擎。”
阿沅在一旁,心底微微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霍擎。
先前霍爷并未与她说姓名,她好似也没有与霍爷说自己叫什么。而她也仅仅知晓霍爷姓霍而已,久而久之,霍爷喊得习惯了,也就忘记了还不知霍爷的名字。
“霍擎……”严知县低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随即赞道:“是个好名字。”
笑了笑后:“你说要查看贵夫人的户籍,那你且等我把杨主簿喊来。”
随之吩咐随从去把杨主簿喊来。
吩咐之后,严知县行到主座,撩袍而坐,目光看向霍擎。
“不知霍兄弟如今在何处,又在做什么?”
霍擎:“现今住在清水镇,开了家打铁铺,维持生计。”
严知县点了点头:“那先前又是做什么的?怎会这般了解北疆奴?”
“先前在战场上打过仗,当过百夫长,故对这北疆奴比较了解。”
阿沅在一旁听着,虽不知这百夫长到底是什么官职,但霍爷肯定不会是普通的小兵。
她虽没见过多少当兵的人,可何家村里边也有两个当过兵回来的。
一个瘸了腿,日日就坐在何家村的榕树底下眺望着远方,也不说话。一个四肢健全的,但却是神气得厉害,但若是遇上个官差也还是会点头哈腰,并没有霍爷这般神勇。
霍爷便是见了知县老爷也从容镇定,不卑不亢。
严知县细细思索了片刻,虽不怎么相信眼前这个气势似收敛了,但也还是有余威外侧的男人只是一个小小的百夫长,但也并未追问。
杨主簿前来,听到是查户籍,也就询问:“可否告知令夫人原先所在户籍?”
霍擎低声与阿沅道:“说出来,没关系。”
阿沅心里虽不自在,但霍爷的声音却是能安抚了些不自在。
她低着头,声虽轻但字却清晰的念了出来:“武安县邑阳镇苏家村,父苏季伯,八年前病逝,民女名苏沅,八年前随母到了何家村。”
声音轻柔,入耳温润,让人不免侧目。
严知县也多看了一眼那面带薄纱,身穿布衣的女子。
这叫霍擎的有几分神秘也就算了,他这未婚妻怎也神神秘秘的?莫不是也有什么神秘身份?
杨主簿把这些信息都记了下来,随后道:“时间久远,恐需要个把时辰来查阅,二位请耐心稍等。”
说罢退出了偏厅。
而严知县此番过来,不过是要见见这个奇人,人见了,便也就让儿子来招待。
“翻阅还要些许时辰,谨儿你好生招待两位,我有些事要忙,便不招待了。”
严知县随之也离开了偏厅。
严小公子兴奋道:“恩人,我还没好好向你道谢,不如趁此机会在武安县的闻香楼摆上一桌宴席好好的谢你一番,恩人嫂子也一同去!”说着,看向了霍擎身后的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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