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再醒来之后旁边躺着一个老头,只不过他已经没了气息,我想是他救了我一命,现在听你们这么一说,那老头应该就是陌上的先皇吧。”
云洛逸川从来没想到她受了这么多的伤,眼里尽是心疼:“除了他,还有谁会这门武功,我想就是他吧!只是最后还是难逃一死。”
未央回想着往事,喃喃说着:“我看他的样子好像是长期隐居在那里,按辈分算起来,他还是我爷爷。不过他救我的时候应该不知道,倘若真知道了就肯定不会救我了。”
云洛逸川只觉得鼻子一酸,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至到房间**让她睡过去。
陌熔珣从屋外走了进去,心事重重的看着睡过去的未央:“这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云洛逸川还不愿眼睁睁看着陌熔珣去死:“真的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陌熔珣沉重的摇了摇头:“你若还想她活着,就别告诉她这个秘密。”
陌上皇帝驾崩,又怎能是瞒就瞒得住,云洛逸川无奈的说道:“终究是瞒不住的。”
陌熔珣长叹了口气:“能瞒一天是一天吧。”
云洛逸川只知倘若真让未央知道,她的命是用陌熔珣的命换来的,她一定不会同意吧。
过了好几日,未央才醒来。
这一觉她睡得太沉,身体却好像轻盈了很多,只不过她的腕上却有一道伤口。
云洛逸川低声说道:“取了你的血做药引救堕民村的人,放心,他们都没事了。”
未央拧了拧眉,看了眼马车外:“我们要去哪里?药引,我的血能救人了?”
云洛逸川将帘子拉了下来,抱着她:“恩,体内武功也已抽离,自然是能救堕民村的村民,现如今他们已和普通百姓五一,我们也该回家了,出来这么久就不想我们的孩子吗?”
未央也便重新卧入了他的怀中:“夫君,我应该睡了很久吧?他来送我了吗?”
还记得当初他说,只要她离开就告诉他,他一定会来送她。
云洛逸川眼底一抹哀伤,至未央醒来的那一日陌熔珣便沉睡了过去,永远的都不会再醒来,陌上的国土也因此全部归属了云汉。
沉默了会的他才缓缓开口:“来了,只是你武功抽离体内,一时难以适应,还在昏睡。”
未央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街景,内心一片荒凉,她其实知道,他离开了。
因为陌上皇帝驾崩,民间的百姓都会在腕间系上一根白色的布条,未央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唇边一抹苦笑。
泪水逐渐的从眼眶里滑落,未央好像想明白了些什么,只是不曾多说,提起对谁而言心里都不好受。
就这样,她再次回到了陵安城。
……
五年后,乾祥宫内。
“我与玉子宸之间清清白白,你何苦揪着不放,难道皇上从未信任过未央?”她的语气变得有些冷淡,脸上的神采渐渐淡落。
云洛逸川知道惹恼了她,笑着将她扯入怀中,唇暧昧的贴在她面颊的肌肤,伴随着薄唇轻动,他的唇若有似无的划过她莹润般滑嫩的肌肤:“朕自然信得过你。”
“那皇上可愿将命交给未央?”她眉梢轻佻,两指已掐住云洛逸川咽喉。
而他神色不变,微扬起下巴,手掌轻轻的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朕信你,你下不去手的。”
未央冷哼了声,两指撤下他脖颈,嘀咕了句:“无趣。”
而后便要起身退出他胸膛,而他缠在她腰肢间的手臂收的更紧了。
“逸川,前阵子我与博裕去过一个地方,如果你亲眼见到过那个宁静的村落,你一定也愿意留下来,那是一个世外桃源,一个远离血腥,可以净化心灵的地方。”
云洛逸川失笑:“将一个郊外小村,说的天上有地下无的,还不是想让朕放你出宫去生活。可是,朕顺了你的心,你可否会顺朕的意?”
未央面颊微红,一般情况下云洛逸川这句话都是求欢的信号,她羞怯的将头轻靠在他胸膛,只等着他将她抱入寝殿。
只是,这次似乎有些不同,她等了很久,他依然端坐在原位,未央心脏狂跳的厉害,难道他打算在这里要她吗?
她睫毛不停的颤动,抬眸偷偷的看向他,而后毫无意外的撞上他的目光,那一双幽深眸中含满玩味之色:“脸怎么这么红?央儿在想什么?”
“我,我没有。”未央懊恼的摇头,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皇上究竟想让未央如何顺你的心意?”未央低声问道。
云洛逸川轻轻的托起她的下巴,认真道:“朕想封你为后。”
未央咬唇,侧头避开他的目光:“你知道未央不想。”
让天下女人趋之若鹜的后位,未央对此却是不屑一顾。皇后是六宫之主,若她做了皇后,势必要统领后宫,到时她要面临的局面便是替他管理后宫的这群莺莺燕燕,未央自认没有容人之量,她的丈夫只能归她一人所有。
“封后之后,你才是朕名正言顺的妻子,央儿,是我贪心,曾经,我只是想要你留在我身边,现在,你就在我身边,我又想要一个身份,央儿,给我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守护你,真的这样为难吗?”云洛逸川的话语中有几分伤感。
未央将头轻靠在他肩上,有几分不忍,身为九五之尊,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却向她索要一份承诺,这份情谊,她又如何能辜负。
“嗯。”未央淡淡的点头,如此便算作应了,只是她再也与皇宫分离不开了。
云洛逸川唇角缓缓的上扬,他压低了头,擒住她柔软的唇片,深吻起来。
未央柔软的手臂逐渐环住他颈项,扬着下巴回应着他的吻,很快,两人便都是气喘吁吁。
而就在此时乾祥宫外啪的一声摔门声,一道清脆的童声响起,下一刻,月白的身影已冲了进来:“娘亲,今儿风和日丽的,陪我去放风……”
最后一个字,博裕生生的卡在喉中发布出来,手中的风筝来回的颤动,险些摔在地上。
未央惊慌失措的从云洛逸川身上站起,而云洛逸川的脸色可以说是难看至极点。
这个时辰,博裕本该在学堂和太傅读书才是,却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还坏了他好事:“谁准你进来的?真是将你惯坏了,这么没规矩。”
云洛逸川冷声斥责了句。博裕却不以为意的耸肩,嬉笑着跑过来,双臂缠住未央腰肢,头靠在母亲胸口寻求保护:“大白天的,谁知道你们在这里亲热,也没有提前知会我一声,怎么能怪我呢!”
“你还有理了是不是?”云洛逸川一掌重重拍在一旁桌案之上。
博裕小身子往未央怀中又蹭了蹭,嬉皮笑脸的模样,压根就没把这一国之君的老爹放在眼里。
博裕虽然小,却十分精明,全天下的人都怕他老子,可他老子怕他娘,所以,只要躲在娘亲怀里,天塌下来也没他什么事。
“娘,爹凶我。”博裕扬起小脸,嘟着小嘴巴,装出一副无辜受害者的样子。
未央果真就心软了,伸臂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而后抬眸瞪了云洛逸川一眼:“行了,你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他就是被你宠坏了。”云洛逸川愤愤的丢出一句。
他话音刚落,便见白眉匆匆而来,目光扫过屋内三人,而后躬身一拜。
“什么事?”云洛逸川语气不善的问道,显然白眉来的不是时候,成了撒气的对象。
“回禀皇上,太傅在养心殿求见。中州王,中州王将太傅迷昏绑在了梁柱上,太傅大人想必是要向皇上讨一个说法。”白眉吞吞吐吐的回道。
他说罢,只见云洛逸川一掌重重的拍在桌案之上,怒斥道:“真是胡闹,云洛博裕,你给朕滚过来!”
“娘亲。”博裕怯生生的唤着,一张小脸都埋在未央怀中。
“逸川……”未央刚要求情,却被云洛逸川阻了回去。
看得出这一次云洛逸川是真动怒了,想必博裕对太傅不尊也不是第一次了:“你住口,你看看你都将他惯成什么样子了。慈母多败儿。”
未央被他堵得哑口无言,指尖点了下博裕的鼻尖:“谁让你顽皮,现在知道怕了?”
“人之常尊,曰君,曰父,曰师,三者而已。你这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皇子就可以肆意妄为吗?”云洛逸川板着脸子训斥。
博裕窝在未央怀中,压根就不敢出来,他也知道这次祸闯大了,可是,那个小老头絮絮叨叨的实在是让他乏味,今儿着天高气爽,不出去放风筝都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