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儿抬眼望向此时的未央,虽然从她眼神里看到了无情,但仍旧开口道:
“主子,梦儿知道这次是我错了,虽然梦儿有苦衷,但错了便是错了,如今不指着主子能够原谅梦儿,只求主子能够消气。”
未央忍着心中的恼怒,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却因私人仇恨选择了背叛。
未央一步一步向梦儿走去,抽出她背上的竹条,手在空中一扬,便狠狠的落在了她的背上。
“啊!”梦儿痛的皱了眉,跪直了身子,接而道:“若是能够解主子心头之恨,主子就尽情的打吧!”
梦儿话音落下,未央又是一扬手,竹条在她背上狠狠落下一道血痕:
“这三道血痕我让你给我记住,有很多事情不是道歉就能解决问题,做事之前给我把后果想清楚了再去做,过去的事情我可以在今天就把那一页翻过去,但是往后还有类似的此事,就别再怪我这个主子翻脸不认人。”
梦儿咬着牙,忍着疼痛的点了点头:“梦儿记住了。”
未央将手里的竹条随手扔在了地上,冷声开口道:“梦儿你给我听着,既然你当我是你的主子,你就不应该有任何的事瞒我,若有再犯,别怪我不会对你留情。”
梦儿意识到这次的错误对未央造成了太大的伤害,坚定的一口应道:“是,梦儿记住了。”
未央蹲下身,将梦儿从地上扶了起来:“跟我回屋,在这里跪了多久了?”
梦儿微微一动背后的伤就扯得生疼,却也没有表现出来,挤出抹笑:“也没多久。”
未央当然晓得刚刚打的那几下用了力的,也只是为了让梦儿记住这次的教训,秦将军能保她一次,未必能够保她一世。
“快躺床上去,我去给你上点药。”
“这是主子的床,梦儿躺不得。”梦儿有些犹豫,虽然小时候也常常这样,但如今都长大了便不能和小时候一样不懂事了。
“让你躺就躺,哪来那么多废话?当真是又记不得我是你主子了,再说我还指望着你快些好起来,帮我跑腿!”未央淡然的说道。
“那梦儿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梦儿乖乖的趴在了未央的床上,很久没有这样熟悉的感觉了,还是以前的那股芳香。
“躺好,我给你上点金疮药,等会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就在这里好好的休息,等我回来。”未央转身在衣柜里拿了金疮药,替梦儿敷上后,就将被子轻轻的盖上了。
也在这一会的时间,梦儿竟熟睡了过去。
未央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恐怕这丫头在天还没亮就过来了!
昨日玉娆雪过来找玉子宸也不知她二人说了什么?于是未央轻轻地合上房门后就出去找他了。
玉子宸看见走来的她神清气爽,感到有些诧异,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小东西,你来的正好,我有事给你说。”
未央没好气的横了眼他:“对不起王爷,本姑娘有名字,您老若是记不得了,我再给你温习一遍,上任丞相千金夏姝。”
玉子宸显然是没有听进去,接而道:“精神面貌不错,值得表扬!先跟你说个喜讯,从今天以后你就不再是先帝的妃子了,也就是说你自由了,开心吗?”
未央愣了一愣,扯着嘴角笑了一笑,也不知为何此时听到梦寐以求的自由时却没有了往日的开心,反而只有难过!
玉子宸将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是不是高兴的傻掉了?哎,这么多年本王也总算是达成了你的心愿,欠你的也还清了。”
未央向前走了两步,他的手滑落肩上,神情严肃的开口道:“昨ri你与雪妃都说了些什么?”
玉子宸没心瞒她,便如实相告了昨日他们的所有谈话。
未央在听后,勾着唇笑了笑:“她果真是个聪明的女人,比起刁蛮任性的苏贵妃,与只知道眼前利益的瑶妃,确实高明很多!”
而玉子宸早就在私底下将这几个人祖宗八代查了个遍:“玉娆雪是江湖中人,自小就在江湖刀口上讨生活,当然她会比从小锦衣玉食的苏贵妃想的多,至于风尤怜一介婢女出身,或许是见识不够,所以目光短浅。”
未央点了点头:“还是说正事吧,云洛奕今年一岁不到,后宫苏贵妃为大,苏誉会拥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为帝吗?玉玺,兵符,现在又在何人手里?”
玉子宸没想到她这一夜醒来竟是真的振作了起来,温和的笑道:“其实这些都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情,你忘了你的报铺现在可是本王的干娘一个人打理,你也不去帮帮忙。”
未央知道玉子宸不想她插手此事,昨晚梦里她答应他的事就绝不会食言:“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知道我娘那边有无忧与七喜在店里帮忙,他们两人曾经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帮手,所以我很放心。”
玉子宸见未央一副吃秤砣铁了心的样子,就知道瞒不过她,低声道:
“真是拿你没办法,这些东西原本都在皇太妃的手上,太妃娘娘后来又转交给了我。”
未央精明的眼眸浮过一丝亮光:“这样说来他在死前根本没心将皇位交给云洛奕,而是将江山托付与你了,至于为什么要交给皇太妃,可能是因为如此可以缓解你和太妃二人之间的关系是吗?”
玉子宸真想掰开未央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在其他事情上分析总是见解独到,在感情的路上跌了无数次还是笨的一塌糊涂!
未央说到这里不由得拧了拧双眉,回身看向漫不经心的玉子宸:“那你就是为了还我自由,所以决定拥云洛奕上位?”
可这自由现在对我已经不重要了!后半句话始终如哽在喉,怎么也说不出口。
就在此时门外慌慌张张的福伯一路小跑走了进来:“王爷,王爷,外面宫里来的公公传话,有请王爷进宫一趟。”
玉子宸连连对了福伯使了好几个眼色,那料福伯年事已高方并未看清楚,问道:“王爷你眼睛怎么了?起来这么久还没洗脸吗?”
玉子宸掩饰的用手揉了揉眼睛,转而瞪了眼福伯:“你才没洗脸,进沙子了。”
福伯想想觉得也是,毕竟王爷这个人有严重的洁癖,不洗脸倒是不可能的事。
未央懒得理他,转身径直朝着院外走去了。
“你去哪啊?”玉子宸见未央迈步离开,三两步就追了上去。
“进宫!”未央风轻云淡的开口道,她只是想看看如今朝中的局势。
玉子宸快一步,拦在她的身前,问道:“你进宫做什么?”
未央见拦在身前的玉子宸,蹙了蹙眉,似有些不爽,冷然道:“你给我让开。”
玉子宸本不打算让开,谁料她却直接绕了开他,回过身指着那离开的背影,指责道:
“你说你去凑什么热闹啊?宫中又不是儿戏的地方!你去了又有什么用?”
未央看见府门前正好停着马车,就直接坐上去了,也没理身后唠唠的玉子宸,近日觉得他愈发的婆婆妈妈了。
玉子宸拿她没办法了,只好一撩袍子,跟着上了马车,对着马夫吼道:“还不走!”
马夫被吼的浑然不知是哪里做错了,只好鞭马而去。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街边传来各种议论的声音,这都意味着陵安城内将有事情发生。
“夏才人毒害皇上的事查清楚了。”
“可不是,听说是她婢女下的毒,不过也是夏才人自己管教无方。”
“嗯,有道理,有人传言说那婢女已经在天牢里自杀了。”
未央掀开窗帘的手,放了下来,想来天牢中死的也是个替死鬼罢了,不然秦墨寒岂会善罢甘休。
来到皇宫时,映入眼帘的是穿戴整齐的各类官员齐聚一堂,此时灵堂的宫殿处,门前正垂帘,丧事已经停办了。
未央扭头看向他,眯了眯眼,清冷的声音如一把利剑:“你真的要拥云洛奕登基?”
玉子宸没有言语,算是默认了,转身离开赶去了皇上登基的仪式。
未央举目望去,远处正是群臣在行三跪九叩礼,看着玉子宸毅然离去的背影,又转眼望向灵堂的宫殿处,红了眼眶:
“逸川,你说我是不是又错了?你是希望你的孩子登基的对吗?”
未央瞧见宫殿内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便迈步上前看见此人正是血煞,征询他意见的问道:“我还可以进去陪陪他吗?”
至从血煞误会未央是毒杀皇上的凶手后,心里也有一丝愧疚,点了点头。
“谢谢。”未央苍白的小脸上挂着苦楚,远方传来的是登基时所奏的乐声,垂了垂眸: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