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一个男人必须有实力,才能在万丈红尘中活下来!”吕风的语气很凶恶,脸部表情很狰狞,主圣却是听得津津有味。“数番起落,我吕风才明白,绝对的力量和绝对的权势,才能让自己真正的踏在所有人的头上!昔日怀着一身的武功加入燕王府,却被朱僜那厮故意挑衅,故意的挑拨却一直不敢还手,不过因为他的权势比我吕风强,身份比我高贵而已。”
“而后,我吕风逐步的爬了上来,最终到了锦衣卫统领的位置,并且还成为了大殿下世子的师傅。嘿嘿,权势这玩意,可是个好东西啊!尤其看到我吕风一声令下,数万个头颅落地,主上,你尝试过那种滋味!那种高高在上,一言决定千万人性命的主宰一切的痛快感。所以,本官迷醉了,虽然我吕风升官的原始目的不是为此,可是却已经欲罢不能了。”
狠狠的一药杵捅在了那乳钵内,强大的火系元力透体发出,刺目的白光中,热浪滚滚散开,那乳钵中的药液直接升起,化为了足足上百粒绿豆大小的紫色药丸,异香扑鼻。一股强烈的,很深邃的阴凉气息顺着那香气弥漫了出去,轻轻的嗅一下,那凉气顿时直冲脑门,彷佛冰冷的水银一样,顺着经脉就这么流淌了过去,百脉为之一畅。
主圣哼了一声,摇头不屑的说道:“一群下贱的王爷,你为了讨好他们,也不用下这样的功夫。这百粒春药,已经比得上天级三品的灵丹了,岂不是便宜了他们?唔,这药丸中的阴气太盛,简直就胜过了一千年老鬼的灵气,可千万要收藏好了,不要碰到了法龙可是个麻烦。”主圣念念不忘告诫吕风,这些含着阴气的东西,可千万不能和那纯阳的法器给碰上了。
吕风淡然的笑着,小心的把九十余粒药丸放进了瓶子里面,塞进了乾坤袋。剩下的不到十粒药丸,则是放进了另外一个瓶子,塞进了袖子里。他得意洋洋的笑道:“主上放心,这也不过是唬弄一下那些王爷而已,却不碍事的。属下办事最是小心不过,怎么也不会坏了您的大计。再者,属下却是要依托主上您,才能更进一步哩,自然会小心谨慎的。”
他笑得无比的开心,笑得无比的迷人。“更高的权势和更强的力量,我已经深深的迷醉了呀!可是红尘中,最高的权势不过是一国之主,最强的力量不过是飞升仙界,我吕风何等人,岂是会被这些微末之事所打动的?要权势,自然是让整个三界震撼的权势,要力量,自然是能够翻天蹈海的力量。而这些,只能是依托主上您,才能得到,所以,投身魔道,有何不可?”
‘啪啪啪啪’,主圣不断的鼓掌,他直起上半身,连连点头说道:“妙论,妙论,吕风,你果然天生就应该是入魔的人。实在是让本圣欣喜呀,自古以来,投靠我族的修士无数,可是能如此堂而皇之说出自己野心的人,你是第一个!好,好,好,只要你好好的跟着本圣干,总有一天,你会达成你的目标。本族的惯例,强者为上,只要你以后能足够强,就算是压过本圣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吕风满脸笑容的看着主圣,拱手到:“一切还有望主上多多提携了。”他笑得很灿烂,深知自己已经获得了主圣绝对的信任,甚至对于自己在铸造法龙的法阵边上玩弄这些纯阴的药剂等等,都不计较了。吕风在心里叹然道:“罢了,权势,的确是我吕风如今舍弃不下的东西。可是比较起来,我一元宗诸位师长的大仇,更是让我吕风耿耿于心!”
“我吕风卑鄙、下流、狠毒、无耻,实实在在是天地间数一数二、独一无二、旷古烁今、空前绝后的王八蛋!可是,老子吕风起码还知道天地君亲师是什么意思!天地不仁,老子不理会这个天地!君王大权,乃掌握在本官手中!亲人?老子无父无母,除了义父,哪里有其他计较?只有这师字,一元宗造就了我吕风,我吕风却绝对不是忘本的人。”
脸上笑意荡漾,吕风心里却是一片寒冰。“你灭我一元宗,就是生死之仇。哪怕你能给我天大的好处,我吕风也只能灭了你。任何权势地位,都换不来我师门长辈的性命!故,我吕风退而求其次,只求本官的权势,能够号令整个中原道门,让我一元宗成为真正的道门领袖,数万年后,我一元一脉,当在仙界划地称王!此等权柄,如此的威风,岂不比跟着你等一干异族做走狗来得快活?”
哈哈哈的狂笑了好几声,吕风跳了起来,一脚踢飞了那被主圣捏碎了头颅的死兔子,大步朝着那铸造法龙的所在走了过去。“主上,属下乃是得那水元子襄助,身为先天火元灵体,体内真火至阳至刚,正好拿来炼制这法龙哩!主上放心就是,属下绝对不放出一丝一毫的魔气来,保证耽搁不了事情。”吕风大步的走了过去,主圣不放心的也跟了过来。
“此事非同小可,你可千万不能给本圣出纰漏。”主圣很是小心的告诫吕风,唯恐他一时失手,坏了这已经快要成型的六条法龙。以主圣的眼力,自然看得出吕风体内有一股无比精纯的火力潜伏,可是却没想到会是先天火元之体。谁又能想到,一个普通的修士,能够降服那等本源的力量,并且和自己的身躯化而为一呢?
摇摇头,主圣很坦白的说出了自己的心思:“原本以为你修炼的阴火一类的法术,没想到却是先天火元之体,如此甚好。那几个小道人,虽然能喷出道门纯阳真火,可是威力实在差劲,熔炼矿石就差点要了他们的小命,不要说如今铸造法龙了。若是吕风你真的是纯阳得火元,倒是大有好处,那法龙以先天之火锻造,日后的威力,怕是又要大了三分。”
吕风点头微笑,大摇大摆的走到了一尊悬浮在立地五尺许,长二十余丈,腰围三尺许的飞龙雕像前。几个老道正在那里掐动法诀,一口口的往那飞龙身上喷吐自己的本命元气,看得一团团赤红色得纯阳真火,包裹住了那法龙巨大的身躯,让整个法龙保持着半融化的状态。火光闪动,那龙体也彷佛流质一样在缓缓的流转着,虽然看的出来他的大概模样,却始终没有成型。
主圣很不满的看了看那几个正教修士,低声咕哝到:“道行如许之差,法力更是等于没有。若不是本圣的魔气偏向阴寒一脉,哪里轮得到你们在这里摆弄?吕风,你先试试,以真火铸造法龙的同时,还要在它内部嵌入九九八十一重阵图,每一重阵图都由四十九个单独的纯阳阵法联结而成。每一片鳞甲上,更是缺少不得汇聚纯阳之气的法阵,你却是试试看?”
吕风原地坐下,沉默调息了一阵,笑道:“如此,还有劳诸位给吕风护法了。”朝着灵先生他们拱手示意,吕风长吸一口气,猛的喝道:“来啊,把六条法龙聚集在一起罢!本大人负责熔炼它们,你们就以先天本命元气,配合纯阳真火,在其体内刻录阵法,万万不容有误。”说完,吕风手一招,远远近近六条悬浮着的法龙同时飞到了他面前。嘴巴一张,一道乳白色近乎透明的火焰顿时喷了出来,把六条巨龙裹了进去。
那道白色火焰一出,顿时方圆里许之内温度狂升,‘哗啦啦’一阵风火声响处,附近的树林草木,居然就凭空生烟,燃烧了起来。主圣大骇之下,连忙命令到:“还不速速去布置禁制,可不要让火势扩散了。烧毁了这数万里的山林无妨,若是引来外人窥视,却是大大不妙的。”把灵先生等人都支使了出去,主圣看着吕风嘴里喷出的那道先天元火,不由得有点羡慕又有点嫉妒的低声咕哝道:“果然是先天火元之体,好运气啊,好运气啊。那水元子是上古水仙?果然好见识,果然好手段,居然能让吕风和火元结合,哪知道却是方便了本圣呢?”
歪着脑袋看了半天,看到吕风已经是闭目冥思,一门心思在那里喷吐火焰锻炼那六条法龙了,主圣点点头,干脆就在吕风身边盘膝而座,默默的打坐起来。眼看得无数根细细的黑色光丝从主圣的额头上冒了出来,围绕着整个平整出来的铸造场盘旋了几周后,又闪动了几下,慢慢的消失了。主圣满意的睁开了眼睛,左右看了看,发现那些道人都没有能发现自己布下的禁制,顿时抿嘴一笑,又闭上了眼睛。
此时吕风,则早就已经分化元神,施展破裂虚空的法力,穿过了主圣布下的禁制,驾着一道无形剑光,去得远了。他的肉身元体还在这里不断的喷吐着火焰,可是内中的元神,却已经随着一阵清风,到了五台山后山的一道山谷内。
这山谷深有百丈左右,在那不见天光的山谷尽头,有一座小小的寺院,却是清净清洁到了极点,半点尘埃都不沾染的。这也是吕风派遣出去,潜伏在各大正派中的密探打探出来的消息,这里乃是五台山最有名的几个老僧潜修的地方,也是那些佛门高人云游天下,偶尔聚会的场所。如今,利用十绝大阵歼灭了右圣所属大军后,张三丰、脱尘老尼,以及点星真人等道门高手,都聚集在这里,联手默运玄功,潜心推算。
寺院门口的小平地上,张三丰坐在那里,眉头紧皱,低声说道:“这事情不对,非常不对,大大的不对!这魔劫的征兆极其厉害,可是怎么如今推算,却又是一片的祥瑞了呢?这发动的征兆,就在若有若无之间,得出的结果也是大凶大吉并存的卦相,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古怪事情?”他的胡须不断的抖动着,显示出他心里的极大不平静。
右圣授首,魔道修士几乎全灭,可是似乎一切都太容易了一些,这些心系天下黎民百姓的高人们,很是觉得不放心,所以才聚集在了这荒僻清净的所在,想要推算出个端倪啊。张三丰在那里发牢骚,而其他的老道老僧,则是不断的运用独门密法,强行的推算卜卦,哪里有空理他呢?张三丰跳起来,原地转悠了几圈,又一屁股座了下去,唉声叹气不已。
没奈何,谁叫张大真人打架是一把好手,对于这玄门推算之术,却实在是没有什么心得呢?可是在场的人中,脱尘劳尼,却也是没有在那里推算,而是在教训一个跪在她面前,浑身哆嗦的光头少女。脱尘的语气很是不客气:“既然已经出家,就该斩断尘缘。为师要你在寺中修炼,却又如何单身跑了出来?更不可恕者,你居然敢妄起杀心,前去刺杀那吕风!”
脱尘冷哼道:“那吕风杀人无数,当年更是灭了你白帝门,你的父兄长辈,都死在他的手中。原本为父报仇,乃是人的本性,可是你既然已经出家,怎么还能做那凡人冤冤相报的行径?那吕风若是有罪,不用你杀他,上天自然诛灭他。若是他无罪或是功大过罪,你贸然的杀了他,岂不是给自己造孽,日后修成正果却又多了一层障碍么?”
那少女正要分辩,平地里已经是一阵香风卷起,满天的祥云飘荡,瑞气道道,隐约听到仙鹤清鸣,吕风的元神包裹在一团的紫雾金光中,飘然而来。他又化身为了天风道人的模样,朝着在场的老道老僧们长笑到:“诸位前辈却是辛苦了,如此辛苦推算,哪里能得知详细呢?贫道却是有了确切的消息,夏至日,一干魔头要在北平府起事哩。”
吕风哈哈长笑,朝着脱尘他们一拱手,飞快的说道:“贫道最近正在参悟本门最高的灵诀,肉身已经是僵化了,轻易不能破关出来。故,只能以元神前来报信,还望诸位前辈早日做准备呀!据贫道得知,那些魔头在北平,所图谋的事情可不小呢。据说一旦发动,则我中原九州有倾覆之危呀!。。。他们,可是准备彻底毁去我中原的苗裔哩。”
张三丰一个挺身跳了起来,抓着吕风的手喝道:“小道士,我们一群老牛鼻子老秃驴在这里推算了一个多月,硬是没有得到任何详细的消息,你却是如何知晓其中内情的?”眼珠子朝着吕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阵,张三丰怪笑到:“莫非你参加了那事,否则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吕风淡笑,身上紫光大盛,一股洪大的力量把张三丰震退,元神已经化为一团雾气,飘飘荡荡的就要离去。他叹然说道:“此事,无非是贫道运气好罢了。贫道门下弟子去那北平府度化一有灵根的弟子,却无意中探得了这条消息。可怜我那徒儿,却是勉强奔回了青云坪,就魂飞魄散了,莫非张真人还怀疑我天风道人会是魔头一党么?当日却是谁把那一干邪魔,引进十绝诛仙大阵得?”
张三丰讪笑,拍拍手道:“罢了,老疯子我可没有怀疑掌门的意思。不过,那些魔头,却是何方来历?”
吕风化为一团青烟飘散,只是留下了他最后一缕声音:“听我那弟子说,似乎是上次我等歼灭之魔头的幕后之人。其党羽,更是当年神魔之战残留下来的魔族战将,不容小觑啊。。。夏至日,午时,他们将发动!”
‘嗡’的一声,几乎所有的和尚、道士同时跳了起来,瞪圆了眼珠子,半天没吭声。
只有脱尘的那个小徒儿,浑身哆嗦着的跪在了地上,不断的拉扯着脱尘老尼姑的袖子,低声说道:“师尊,师尊。。。”
脱尘低头看着她,有点心神不定的说道:“罢了,师傅此番不责罚你,你自己回山面壁三年罢。”
那小尼姑猛的抬头,有点高声的说道:“不是,师尊,徒儿,徒儿想要说,方才那老道,就是锦衣卫的大统领吕风!”
所有的道人、和尚同时激灵了一下,张三丰厉声喝道:“小秃驴,此话怎讲?”
那小尼姑惊恐的看了脱尘一眼,又看看张三丰,低声回禀道:“张真人,那吕风当年率领锦衣卫,剿灭了我白帝门,晚辈记得他的声音,哪怕他的身形容貌再变化,晚辈也是听得出来的。绝对没有错,那人绝对就是吕风,尤其他的那笑声,那笑声。。。当年他灭我白帝门满门的时候,也是这样笑的!”
脱尘等人面面相觑,良久,点星真人才低声说道:“如此说来,我等却是要从长计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