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将铁链拉着的百余人甩在一旁。铁链穿过那些人的胸膛,血流不止,多半已然死了。姜涣奔将过去,抚尸痛哭,伤心不已,痛骂道:“你这个畜生,这些人都是老老实实的平民,不会半点武艺,你竟伤他们至此,究竟是仗了谁的势?”金凤也不答,抽出宝刀,走到铁链末端,将那个早已死绝的伙计提将起来,一刀割了头颅,接着第二人,第三人。姜涣喝道:“住手,你这畜生。”说着,抽出判官笔,冲将过来。那几十个伙计也忙掩杀过来。金凤一刀震开姜涣,跟着一脚就将其踹到在地,紧随着一刀劈下。几十个伙计,齐眉棍齐上,架开宝刀。金凤抬起眼来,看是哪个敢拦下自己的宝刀,见是一群奴才,挥开宝刀冲杀起来。
那些伙计虽有些功夫,收拾几个酒鬼屠夫不在话下,但面对金凤就差的太远了。二楼窗前站着几人,见了楼下的惨案,亦是气愤不已。这几个人正是沿路来的云霭真人等。见此场景,烟霞真人不禁掩面道:“这个小孩也太凶残了。”安玉麟也是气愤不已,一拍窗户,跳将下去,拔剑直击那个小童。青阳端玉见了,也忙跟过去,来助安玉麟。
安玉麟和青阳端玉加入了战斗,以两人之力竟也挡不住金凤,依然是隔不多时就有一人死在金凤的刀下。烟霞真人道:“师哥,你难道就不帮忙吗?”云霭真人道:“帮不上。”烟霞真人道;“为什么?”云霭真人道:“那小童的武功多半源自金龙啸,惹不起。”烟霞真人转过身子向昙儿道:“昙儿,你难道也不帮一下。”昙儿坐在桌边,说道:“这个小童本没错的,只是迷了本性,待我助他一助。”昙儿说着在面前的杯子上拂了一拂。烟霞真人道:“那个小童这般残忍,你还要助他一助?”云霭真人扭头奇异的看着昙儿道:“难不成是甘露静心诀,那是峨眉空冥师太的武功,你怎么会?”昙儿也不说话,在那杯茶上又拂了一拂。烟霞真人上前一看,茶杯中已有鱼目状的小泡升起,待昙儿再一次拂过茶杯后,杯中茶水已如泉眼般涌出,沸腾起来。昙儿在茶杯上轻轻一弹,茶杯飞落在窗台上。昙儿将古琴取出放在桌上,抚平琴弦,调理内息。昙儿看看窗外,杨柳森森,半掩着对面窗前的一个老客。那老客甚是奇怪,面前只一壶酒,一玉杯,自斟自饮。
昙儿十指抚动琴弦,弦音如水,缓缓流动,叮咚作响,随缘奔腾,四处乱涌,行到水穷处,化雾为云,随风飘飞,绕梁环响,牵起窗台杯中之雾,跃出窗外,随风吹进入魔之心。串串音符,层层水雾将下面打斗的众人团团围住,遇气凝结,点点水珠在刀剑之间跳跃,跃进金凤的眼睛嘴巴。琴声入耳,镇住波涛,抚平波澜。金凤的刀渐渐慢了下来。青阳端玉和安玉麟趁此机会,连连反攻。
甘露净心决正入佳境,对面窗前的老客,端起桌前酒杯,削峻的手指轻弹,玉杯激射而出。云霭真人忙推开烟霞真人,大叫:“不好。”侧身躲离窗前。玉杯直直的撞向茶杯,将茶杯撞碎,水花四溅。那玉杯在窗台上打转,呼啸有声。昙儿一指轻弹,玉杯应声破裂。昙儿抚平琴弦,调理内息。
楼下的小童削亮刀锋,重回状态,不多时就将一众伙计斩杀殆尽。姜涣心有不甘,冲杀上来,被金凤一脚踢飞,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安玉麟和青阳端玉也渐处危境。安玉麟渐感不支,想要尽快撤出,以免再过会处于被动。安玉麟和青阳端玉渐渐收势,寻机撤出。金凤却步步紧逼,绝不放过一人。安玉麟忙叫道:“姐姐,仙长快来帮我。”昙儿已到门口,拔出青锋剑向金凤刺去。金凤见了昙儿,连忙跃开,示意不在打斗。
金凤收刀在手,从怀里掏出一枚金龙令,说道:“主上必定踏平史家,将金龙令交给史天德,主上会亲自去取。”说完,将金龙令射到迎英楼的牌额上,转身就走。安玉麟在后叫道:“小兄弟,你师承何派?”金凤顿了一下说道:“江湖风浪起云间,翻江倒海金龙啸。”说完慢慢走了。
安玉麟道:“真是个棘手的家伙,姐姐,他怎么见了你就走了?”昙儿道:“或许和我有渊源吧。”云霭真人和烟霞真人出来道:“我们赶快走吧,不要待在这里了。这里很快就血流成河,横尸遍野了。”昙儿道:“我们还没到洛阳,怎么能回去?”青阳端玉愁着脸道:“我们可能惹上麻烦了。”安玉麟问道:“恕我孤陋寡闻,那枚金龙令是什么东西?”烟霞真人道:“金龙啸当年闯荡江湖时有个名号,叫“怪盗”。凡是江湖中有名的神兵玉器他都要偷来一天,第二天晚上奉还。在偷之前就给主家一枚金龙令。”云霭真人啐道:“他们两个一个德行。”烟霞真人道:“武林将有一场浩劫,为什么偏偏让我们撞上。师哥,我们快回去吧。”昙儿道:“不管如何我都要到洛阳的。”青阳端玉看着安玉麟不说话。安玉麟也是皱眉紧思。烟霞真人拉拉云霭真人。云霭真人道:“昙儿,洛阳太凶险了。我们这次出来本是为了砚儿。刚才姜掌柜已经说了,砚儿被接到了史家,相信瑶瑶的伤势已有定论,我们就算安心了,没必要再趟这趟混水。昙儿,你好好保重,我就送你到这了。”昙儿慢慢道:“多谢两位仙人一路照顾,今日就在此处分别了。”烟霞真人拉着昙儿,垂泪道:“孩子,前边确实太凶险了,我劝你还是别去的好。”云霭真人道:“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今日我们就此别过了。”云霭真人拉着烟霞真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