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故意的!
故意受自己刚才那一拳!
这个卑鄙的男人,算计好了眼前的一切,就如同算计帝豪集团一样!
陆昊廷撇唇,睁着被雨水冲刷得通红的眼,阴鸷的目光穿过雨帘,瞪着几步之外的男人,嗤笑。
当着面做这么卑鄙的事,他把唐心当什么了?
傻子么,连这种粗制滥造的小把戏都看不出来?
退一万步讲,唐心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真没看出来,那又如何。
严兽不会以为,唐心会为了他这种只会在暗处耍手段男人跟自己闹吧?
一个把害得唐心的人生一团糟的男人,在跟唐心有二十多年感情的自己面前班门弄斧……
陆昊廷讥讽地扯唇,等着看严兽怎么闹笑话。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陆昊廷难堪至极地僵了脸。
唐心脸色黑沉地斥责,“下这么大的雨你跑出来做什么?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伤吗?”
语毕,攥住严兽的胳膊就往屋里拖。
除了最初那不到一秒的眼神对视,从头到尾,唐心都没有朝自己这边看一眼,就好像他这个人是空气,根本不存在一样!
陆昊廷站在大雨中,看着一边斥责,手中的伞一边往严兽那边倾,被严兽一把揽进怀里,也没有拒绝,只是身形有片刻僵滞的女人,这一瞬间好似被人狠狠揍了一拳,缓不过神来。
直到严兽推开雕花铁门,眼看着就要把唐心带走,他才猛地清醒,冲上前去,攥住唐心的胳膊,狠狠地咬牙,每个字都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唐心,你什么意思?”
唐心低眸,看着死死攥在自己胳膊上,暴起着青筋,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胳膊捏断的大掌,蹙眉,挣扎了下想要把手抽回来,陆昊廷却握得死紧,像钳子一样紧紧地箍着,怎么也甩不开。
严兽脸色一沉,就要上前,唐心却率先一步,把伞塞了过去,“这是我和他的事,你别插手。”
严兽看着陆昊廷死死攥在唐心胳膊上的手,双眼喷火,几乎要把陆昊廷的手灼出两个洞来,碍于唐心的话,还是三生生忍住了怒火,只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唐心看了眼因为陆昊廷的动作彻底被雨水打湿的手臂,才抬起头来看他,声音淡淡的,“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的。”
原本就因为唐心视若无睹难受得近乎发狂,她平淡到近乎冷漠的话语,更是让陆昊廷通红的双眼仿佛染了血,“唐心,我问你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知道严兽是谁?他五年前做了哪些好事你都忘了?你真以为他能给你当依靠?不过是觉得新鲜罢了,反正送上门的,不睡白不睡!这么明显的事实都看不出来,你的脑子呢?”
陆昊廷义愤填膺的样子,让唐心觉得好笑。
事实上,她也笑出了声。
推她出去给沈芳霏顶罪、让她去替沈芳霏死、就在昨天晚上,还利用五年前的事,威胁她陪睡……他做的哪一件事,不是把她往绝路、死路上逼?
一步一步,把她逼到绝境,连最后一点价值也要榨干的男人,跑来骂她没脑子,还理直气壮地指责严兽……
唐心真的很想问问,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让他无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跑来一副审问犯人的语气说这些话的,梁静如吗?
“你笑什么?”陆昊廷本来就因为唐心的无视愤怒不已,她近乎嘲讽的笑,更是如同一桶油迎头泼下,心头那股火一下子就窜高了,烧得他表情扭曲,吐出来的字句越发的尖锐,“有什么好笑的?傍上陪睡的对象,让你很得意吗?”
陆昊廷说这些话的时候,唐心明显地感觉到,身边的男人身体倏地绷紧了,身上散发出一股冻人的寒意,夹杂着毫不遮掩的怒火,随时有可能冲上去打人。
唐心转过头去,看双眼喷火,下颚已经紧绷成一条直线的男人,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严兽,我不想说第三遍,这是我和他的事,我没让你帮忙,你别插手!”
语毕,没有看严兽脸上的表情,直接转过了头。
唐心没有回答陆昊廷的话,抬手,一根手指头一根手指头,坚定地他的指从胳膊上拉开,活动了一下被捏到麻痹的胳膊,才扯着唇,似笑非笑地开口,“我是不是傍上陪睡的对象,跟你有关系吗,陆先生?”
“跟我没关系?”陆昊廷也笑了,被唐心冷漠至极的话所笑的,俊脸扭曲着,雨水不断地往下落,看着有些吓人,“唐心,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我的未婚妻,有婚约还跟别的男人牵扯不清,你也不怕传出去让人戳脊梁骨!”
“陆先生大概忘了,是你亲手把我这个未婚妻送到别的男人床上的。”唐心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就算会被人戳脊梁骨,那个人也不会是我。更何况,有婚约的情况下还跟其他人牵扯不清这种事,陆先生不是一直做得很驾轻就熟?我真的很想知道,是谁给了跟那么多女人牵扯不清,有婚约的情况下甚至与沈芳霏定好了见家长的时间的陆先生勇气,让陆先生如此趾高气扬上门来闹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