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刚才只是做了一个无关痛痒的游戏,而不是发生了一场激烈的冲突。
唯一能看出他并不如表面那般无动于衷的,是从头到尾,都紧紧蹙着的眉。
看着埋首在被子中,一动不动,到现在还拒绝跟自己沟通的女人,严兽额际青筋突突地跳了几下,是真的有点动气了。
想到她突然扯出来的身世,硬是靠着极大的自制力,将胸口涌上来的怒火压下去。
长长一叹,严兽捏着唐心的腰握紧,动作有些强横地把人转过来,大掌捏住她的下颚,抬起。
唐心挺着脖子倔了几秒,最终还是没能够斗得过男人的蛮力,被抬了起来。
“主动开口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就那么难?”严兽其实想问的是她到底什么时候能像当初信任陆昊廷那样信任自己,完全地依赖自己,不想给自己找堵,才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唐心动了动干涸的唇,几乎就要开口了,脑中闪过沈芳霏那张趾高气扬的脸,又沉沉地黯了眸,凝寂了下去。
这死倔的模样,看得严兽心头既不爽又无奈。
换作别的任何一个女人,早就不知道被他扔出去多少次了。
偏偏,是自己搁在心头的女人。
严兽就算再愤怒,也没办法冲她发火。
一个轻轻的喟叹,严兽倾身,朝她的唇贴去。
原本是想借着吻化解一下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却不料唐心丝毫不领情,直接一个侧头,避开了。
严兽的吻落了空,唇掠过她微凉的脸颊,落到了枕头上。
这是绑架案发生以来,唐心第一次对严兽的亲近表现出拒绝。
而且还是这么直接地拒绝。
几乎是瞬间,严兽的俊脸就黑沉了下来,长眸危险地眯起,瞳孔紧缩。
他保持着这样姿势,一动不动,整整定了五秒,才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一点一点,缓缓地抬起头来,幽沉的目光,看向怀里撇着头的女人。
谁也没有说话。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凝结了一般,死寂一片。
除了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两人就这样僵滞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不知过去多久,严兽才有了动作,忽然从喉间发出一声低低的轻笑。
然而笑意,却没有抵达心底,又黑又浓的双瞳一片晦涩,像是两个大黑洞,要把人吸进去。
唐心被他瞪得心头发怵,条件反射地要退开。
刚一动,掐在上颚上的手,猛地加重力道。
唐心痛得皱眉,转过头来,对上的,是严兽如神衹般般完美的五官,似笑非笑勾起的唇,和如刀刃般深邃犀利的目光。
唐心心狠狠漏了一拍,身体愈发地僵硬。
察觉到不妙的她警觉地要退,却抵不过严兽的速度,还没来得及付出行动,就被死死地制住。
严兽指劲一收,捏紧了唐心的下颚,低头,危险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微扬的薄唇,染上了谑笑,一字一句,“躲什么?做多少次了,还欲擒故纵地矫情,有意思么?”
唐心原本就因为沈芳霏的事心里存了疙瘩,脑子被各种不安的情绪冲撞着,乱成一团,不知道是该相信沈芳霏,相信她给的资料,还是相信这一个月来,朝夕相处,事无巨细,几乎把她当成残废在照顾宠溺的严兽。
冷不防被这么冷嘲热讽,压抑了一晚上的情绪瞬间就爆发了,抓起枕头就往他的身上砸,“怎么没意思了?我就喜欢矫情,就喜欢对男人欲擒故纵,不止对你,其他男人也是,尤其是对陆——”
“唐心!”严兽忽然扬高音量,一记爆吼,喝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目光喷火,狠狠地逼视着她,每个字都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你最好别说惹我生气的话!”
“你以为自己是谁,连我说什么都要管?你生不生气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忌讳?”仿佛跟严兽杠上了似的,唐心红着脸,手上的枕头砸得更用力了,太过激动让她语无伦次地口不择言,“我就喜欢矫情,就喜欢对男人欲擒故纵,不止对你,其他男人也是,尤其是对陆昊廷!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跟陆昊廷过去那点事,想知道我跟他做过几次么?呵,我跟他……”
唐心没有机会把话说完,因为严兽忽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捏得她下颚咯咯地作响,骨头疼得几乎碎裂开来,额际渗出薄薄的冷汗。
严兽单手攥住她的手腕,甚至没怎么用力,就轻而易举地将她夺去,直接丢了。
他黑沉着脸,居高临下,逼视着唐心,怒火中烧的目光,几乎要在她身上灼出两个同来,“我刚才已经警告过你了,别说惹我生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