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费两个字牢牢地抓住了林州的软肋,林州纠结了一小会儿,陈湛再来抓他的手他就不说什么了。
陈湛很小心地把创可贴缠在他的手指上,神情专注认真,并没有其他的动作。
林州心下稍安。
他并不迟钝,相反他的直觉很敏锐,这几天陈湛的做法让他隐隐约约有种微妙的感觉。他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这个花花大少爱上他了,但是这家伙总归动机不纯,陈湛刻意靠近他的时候让他很是不爽。
也许他想得有点多,但是他和燕臻要在一起的,理应对别人避嫌,就像当初彻底避开小芳一样。
林州垂着眼睫专注地看着手指头,创可贴一贴好他就抽回手来,准备离开这个狭窄的空间。
陈湛一只手猛地撑在他面前的墙壁上,吓得林州向后一退,缩在洗手间的墙角,警惕地看着他。
“你、你干嘛?”
论起武力值他当然不怕这个中看不中用的家伙,奈何从气势上就先输了一截。他现在可不敢随便出手,谁知道会不会随随便便又把他哪里弄伤了,他还要不要离开这个医院了?
陈湛挑唇一笑,抚了抚额头凌乱的头毛,越发凑近过去。
“我也想问啊,州儿为什么这么紧张?我是大灰狼吗?州儿连靠近都不让我靠近。”
“你别靠过来,离我远点。”林州皱着鼻子往后缩,一脸嫌弃。
陈湛真是太伤心了,从他拿着个痒痒挠给他抓痒他就发现,这家伙一直在刻意回避跟他的身体接触。
在流连花丛的陈大少看来,固守贞操是件挺可笑的事,所以他从来不招惹那些认真和假装认真的人。
可是林州老是一副为燕二守身如玉的忠贞模样,他看着一点也笑不出来。
他对陈芸说他可怜陈州,可是为什么心酸的是他自己?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堵在胸膛,陈湛赌着一口气,唇角挑起一抹危险的笑意,一步步逼近林州,一把将他堵到墙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偏要靠近你,州儿你想怎么样?”
林州目光不善地瞪着他,陈湛一窒,很煞风景地想起了面前这个无害的小白兔一个打七个的赫赫战绩。
“你想干什么?你还想打折我另一条腿么?”陈湛色厉内茬地瞪回去。说完之后就想打嘴,这是什么话?!真是弱爆了!
但是他弱爆了的宣言却立竿见影地击中了林州的软肋,林州明显迟疑起来,缩在墙角左顾右盼像个真正的小白兔。
陈湛又得意起来,把刚才的怂劲儿抛到九霄云外,得寸进尺地凑近过去,近到呼吸相闻。
一股好闻的青草气息撩拨着嗅觉,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在林州耳边低笑道:“不如,州儿喊一声好哥哥给我听听,我就听你的,不靠近你。你说好不好?”
林州睁着圆润的眼睛看着他,过近的距离之下能清楚地看到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含着清亮的水一样的光芒,陈湛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蹦出“剪水秋瞳”一类的词语。鸦羽一样乌黑浓密的睫毛一扇一扇的,扇得陈大少心里痒痒得,恨不得立刻做点什么才能刹一刹那股痒意。
林州突然抬起头来,很干脆地叫了一声:“哥!”
陈湛一怔才反应过来,顿时有如春风拂面,冬雪初融,小溪淙淙,娇花盛开,满眼都是一片春暖花开的繁华美景。
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称呼,他真是中邪了才会觉得这么顺耳,这么令人心情舒畅。
“好乖,州儿,再叫一声。”陈湛笑道。
林州很是听话,又叫了一声,还很大声:“哥!”
陈大少心里真是美开花了。
只听林州继续道:“哥,你怎么来了?”如果仔细去听,不难听出其中那一丝丝的心虚。
他和陈湛之间当然没有什么,可是刚才的情形怎么都是有一些暧昧的,居然被正主撞上,林州的小心思一转,难免心虚。
就是那一丝心虚,把已经处在爆发边缘的男人彻底引爆了。
陈湛听了林州的话满心疑惑地转过头去,还没看清就被一只拳头砸到眼眶上,顿时大叫一声。
“燕臻?!你又发什么疯!”
燕臻脸色黑如锅底,只是不依不饶地欺身上前揪住陈湛的衣领,又挥出一拳,两人顿时又打成一团。
燕臻太了解林州了,他觉得正确的事情他绝对是十足的理直气壮,到底是什么会让他露出那一丝心虚的模样?!
可怕的想象力从陈湛将林州堵在墙角的暧昧画面无限地延伸开去,他的心脏快被自己不受控制的想象逼到停摆,酸疼涩然的感觉瞬间流遍全身。他不打陈湛一顿就无法摆脱那股令他窒息的心痛难当。
他到底是为什么一连几天都没有跟林州联系?!他到底在迟疑些什么?!
如果失去林州会让他这么难以忍受,仅仅只是想象都让他心痛如绞,那他到底还在困惑些什么?
林州于他的确是个陌生人,他才刚刚认识他几个月。
林州却又是他最爱的陌生人。
他的理智和记忆都忘记了他,可是他的心却不容他有丝毫忘记。他的心无时无刻不在叫嚣,疯狂地,毫无理智地叫嚣,他爱着林州重逾生命。
离开他的人他他从来不屑追回。可是林州,他只要想到他会被别人拥抱,他会以对他奉献所有的姿态一样对待别人,名为嫉妒的毒蛇就会牢牢地缠绕住他的心脏,朝他露出毒牙嘶吼。
他绝对不能忍受!
洗手间外的地面上还散落着一地水果,都是陈湛喜欢吃的,他本来是来探望他的,却在这小小的洗手间里打得如同生死仇人。
两人都打红了眼,陈湛腿还有点不便,被燕臻占去不少便宜。
林州在一旁忙着叫道:“臻哥!别打——”陈湛还是伤员呢,这么打起来好像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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