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姚敏柔这么一说,秦嬷嬷登时吃了一惊:“这,这能行吗?”
姚敏柔抿嘴一笑:“秦嬷嬷,这费妈妈也是糊涂了,这些年仗着老太太仁义,性子好,信任她这个贴心人,就变得妄自尊大起来,她也不想想,她一门心思巴结二太太,也不想想她的卖身契在谁的手里捏着。”
费妈妈是老太太当年扶持起来,孙氏当年嫁进来的时候,所谓孙家一介商户的庶女,根本没陪嫁几个丫头,后来孙氏的这些人,都是她这些年不断买人,再由买来的人婚嫁到原本伯府里当差的人家里,逐渐稀释和同化掉了伯府原本的那些奴仆。
这些事,老太太也不能全都拦得住,她也不想拦着,人要是心不在她这里,就是拦着也没用。
只是一过十几年,府里头除了几个老太太身边根深蒂固的人,其他的人大都已经是中立的态度了,所谓中立,也不过是墙头草。
老太太势大,那就是老太太的人,孙氏现在势大,那他们就装聋作哑,只看着孙氏的眼色行事。
“好,我这就叫人传话去。”秦嬷嬷现在恨不得立刻给费妈妈一个教训,想当年她不过是厨房里洗菜丫头,因为会说话,人机灵,偶尔得了老太太的眼,才将她跟着从前的徐嫂子学做菜,结果这么一出师,做了大厨房的总管事,就开始学着过河拆桥了。
话说费妈妈,虽然大厨房里锁了门,摆明了人都歇下了,饭也不做了。
可她在家里却始终睡不着,正烦心呢,她孙女绣菊犹犹豫豫地走进来:“奶,娘的病现在还不好,我们是不是给我娘换一个大夫看看。”
费妈妈当即变了脸色:“换什么换,换大夫不要钱吗?富贵街的张家药铺里薛大夫是我的熟人,看病比人家大夫能少收五文钱,开的那些药材,都是紧着便宜实惠的开,要是换了别的大夫,你还能吃上三十五文钱一副的药吗?”
绣菊想起她家咳嗽不止的痛苦模样,忍不住说道:“奶,那药是便宜,可是它对症了没有,娘咳嗽的厉害,原本还能站起来走走,家里活也能做些,现在连炕都起不来了,这药根本不对,也或者说,是薛大夫他医术根本不行,每次开药说的那些话,都差不多,多问两句就不耐烦,撂脸子,奶······”
她话没说完,费妈妈火气更大,她跳下炕沿指着绣菊就骂起来:“你这个死丫头,你懂什么,薛大夫是大夫,还是你是大夫?你这么会看病,你怎么不当大夫去,能的你了,我告诉你,你奶我就这些钱,就只能请薛大夫来看病,你们要是不想看,就自己找别的大夫看去,我还不伺候了。”
她说着,越发动气,跑出门,就站着台阶上对着左厢房破口大骂起来:“老天爷真是不长眼啊,怎么倒霉让我娶了这么一个搅家精,一个当女人的,给婆家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白吃了婆家十几年的闲饭,自己都不觉得愧疚吗?啊?我要是你,早一根绳子吊死了,怎么还有脸活着。”
“奶,够了,够了,别骂了。”绣菊见着她奶对着她娘的屋子骂起来,急忙上前拦着。
“你这个死丫头,这几天是我没有教训你,你就忘了什么我是谁,死丫头。”费妈妈说着,抬起手就在绣菊的头上啪啪打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