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人常说慧极必伤,就是人太精明,看的太透,才活不长。
她如此想着,便笑:“你说,我听听是什么事。”
如此说着,也忍不住想到,温氏会求她什么。
结果,她就看着温氏扶着椅子站起来,竟然就给她跪下了。
“你这是做什么?”福安长公主登时大吃一惊,差点从罗汉榻上坐起来。
温氏跪下了,脸上却还带着恬静的浅笑:“娘,今日我是来求您的,所以我跟你跪下,也是理所当然。”
福安长公主开始有不好的预感,苍老的面容上,皱纹都跟着深刻了许多,面容更加严厉:“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你这都跟我跪下了,可见你是铁了心的,到底什么事?”
温氏沉默下来,也只一瞬,她抬起头平静地看着福安长公主:“殿下,慕瑾对寿昌伯府的嫡长女姚敏柔一往情深,我做母亲的这辈子没有为他做过什么事,所以我临死之前,只求能成全他的心愿,让他与他心悦的女子携手白头,共度一生。”
话说完,屋里头鸦雀无声。
福安长公主殿下喜静怕吵,屋里头伺候的只有两三个人,温氏进门,带的嬷嬷也是自己的心腹,此时,这些奴婢都勾着头,恨不得什么都没有听见。
福安长公主愣了一会儿,才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儿媳妇跟自己你说了什么,她不禁眯起眼睛:“那姚敏柔真就那么好,让你也看在了眼里?”
温氏微微笑了笑:“还算不错吧,我只是相信慕瑾的眼光,他能放在心里的女人,就一定是不错的姑娘。”
“荒谬!”福安长公主气怒道:“他知道什么,他连个女人的滋味都没有尝过,就被姚敏柔那张妖精似的脸给迷住了,他自己不懂事,你当娘的也跟着他乱来,等以后他后悔了,我们永兴侯的侯夫人也是能随便休弃的吗?”
温氏却没有被她的怒气吓到,反而说道:“殿下,我只是让她做慕瑾的妻子,又没有说让慕瑾只此一生,后院里只有她一个女人,您可以为慕瑾安排合适的妾室,若是她能担得起永兴侯夫人的重担,也算我没有看走眼,若是她不能,恐怕她也活不了多久,慕瑾尽管再娶一任续弦妻子就是了。”
她话说完,饶是见惯了宫中妃嫔血淋淋勾心斗角的福安长公主,也惊呆了。
“不行。”呆了一会儿,她依旧摇了摇头:“这妻妾水火不容,侯府后宅就不得安宁,慕瑾在朝堂上静不下心来,还能有什么建树。”
温氏就笑了,略带嘲讽地轻笑:“娘,从古至今,就没有妻妾和睦的人家,除非这男人一辈子不纳妾,可有的男人一辈子不纳妾,外头也没有少了外室,还有花楼中的红颜知己。”
“俗话说的好,高处不胜寒,她的身份比她姑妈姚氏都要低微一大半,可姚氏这些年在咱们府上日子好过吗?姚氏还有个真心为她谋划的亲娘,寿昌伯府的老夫人握着寿昌伯府的财产,做姚氏的后盾,她也挺不起腰做人。”
“姚敏柔是一无是处,顶多只有她亲爹那一房头贪婪无情的血缘亲戚,她以后就是做了侯夫人,日子也不会多平静。娘,既然慕瑾喜欢,就让他娶了,她也不一定能笑到最后。到时候,她没了,慕瑾也怪不到我们头上了,是她自己没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