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欢,那时候还叫余欢,14岁那年第一次见一排排整齐的别墅,她跟在她妈余巧的身后走进顾家。
她妈说顾家有个小她4岁的儿子,叫顾以乐,交代她俩人以后要以姐弟的身份好好相处。
天不怕地不怕的余欢第一次感受到了不安,她暗暗下决心,如果那小屁孩对她们母女两态度不好,她一定对他不客气。
进了门,余欢没看到设想中小屁孩儿撒泼打滚不准她们母女进门的画面,反倒奶声奶气冲她们俩打招呼,"姐姐,阿姨"。
余欢有些尴尬,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顾有清笑着接过余巧手中的行李,把顾以乐推过去,"快去,把姐姐接进来"。
10岁的顾以乐拉着余欢的手把她带去二楼,"姐姐房间在二楼,在我隔壁哦"。
余欢扶着楼梯扶手,有些不自在,"哦,好"。
后来,余欢体验了几年有爸妈爱,有弟弟疼的生活,她妈提出给她改名,她甚至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她愿意做顾家人,愿意做顾以欢。
余欢一出生就没爸,随她妈姓,靠她妈摆小吃摊拉扯长大。小巷子里的人茶前饭后少不了她们家的闲话,说她妈未婚生子被人抛弃,她长得这么漂亮又跟小混混一起玩,看来要走她妈的老路。
话传到高泽耳里,他比顾以欢还激动,发话说是要狠揍那些人一顿,倒不是因为他被骂小混混,而是因为他不愿让人说顾以欢小话,他把顾以欢藏在墙角,担忧的捂住她耳朵,"别听",那时候的少年眼里有顾以欢想要追寻的星辰大海。
说到高泽,他确实是个小混混,从小打架就厉害,长的也邪气,邻里之间忌讳他,同学们也怕他。读书时他成绩不差,但初中毕业不愿读书就辍学去汽修店工作。
顾以欢是最后一个知道他不读书的。
顾有清为了庆祝她初中毕业,带着全家人去日本旅行,直到开学前才回来。顾以欢开学后才听说高泽没去学校报道,放学直奔他家找人,拧着他耳朵,跨坐在他腰上,"喂,你不读书要干嘛啊,为什么不读书?"。
高泽寻思这姿势好,张嘴隔着衣服就咬上顾以欢的胸,闷着声音,"好好挣钱养我媳妇儿啊",手往短裙里探,"我看看有没有想我"。顾以欢每次挑起这个话题,都被高泽按倒在床,强行转移注意力,到后来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余巧因为他们俩的关系,跟顾以欢吵过多次。
那天高泽骑着机车到她家门口,说是送她上学。
余巧拍着桌子站起来,"高泽有什么特别的魅力让你离不开,你贱不贱啊余欢",她妈生气都叫她原名余欢。
顾以欢一口喝完阿姨递来的牛奶,"我的事你少管",拿起书包就出了门。
顾父在身后安慰余巧,"孩子大了,做事有分寸"。
余巧捂着头坐回位置,"她在跟高泽有关的事上从来没分寸!"。
她妈说的对,顾以欢在高泽身上从来没原则可言,对她来说,高泽排在第一顺位,她妈从小只挣钱养她,而高泽护着她长大。
高二那年,顾以欢跟余巧的关系终于因为一个巴掌正式破裂,她拖着自己大包小包的行李走出大门,"你走了,就别回来了",余巧在身后哭到止不住的发抖。
顾以欢头也不回,"不回来了"。
她一路走一路哭,累了就蹲在路边接着哭,直到高泽来找人,才把她带回家。
那晚,高泽轻蹭着顾以欢的侧脸,"我明天送你回家"。
顾以欢主动吻上他的唇,"你不是说养我吗,现在你有机会了"。
余巧和顾以欢一个比一个撅,半个学期都有联系,都等着对方先道歉。
"姐姐,回家吧",顾以欢走出校门就看见躲在一旁的顾以乐,她没用正眼瞧他,装作没看见,身后的顾以乐正处在变声器,不再奶气的声音从耳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