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些薛妄柳一点都不关心,他手摸着这个锃亮光滑的光头,手上一点毛刺都没有,光滑得跟用砂纸磨过一样。
眼泪都不能说流,应该是直接往心里倒灌,这些日子给念殊吃的黑芝麻何首乌还有那些保护头发的宝贝都浪费了!
“念殊啊,告诉师尊,你这头怎么回事啊。”薛妄柳问,“谁拿剃刀给你推的?告诉师尊,师尊把他全身的毛都剃了。”
念殊阿弥陀佛一声,还未来得及回答,徐吉庆的声音就从后面传过来:“谁敢剃他头发啊,念殊这是耍棍耍的。”
薛妄柳一愣,声音有些颤抖:“咋的啊,是耍棍的时候把自己头发削没了?”
我徒弟棍法这么厉害我怎么都不知道呢?
“不是,就是耍棍。”柳奉玉补充,“他就在那里拿着棍子和铜人对打,一边打头发一边掉,不知不觉就掉完了。”
徐吉庆点头:“不过也奇怪,我念书用脑的时候都没掉过这么多头发,也不知道为什么念殊这么掉发。”
“仙姑。”江沅有些不好意思上前,垂着头老实说:“本来念殊头上还剩点,但是柳道友说不好看,我便帮他用剑剃了。”
薛妄柳闭眼,心想留一点也好啊,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起码脑袋上有根草。
“师尊。”念殊拉着他的衣袖,轻声安慰道:“不必为我担心,这头上头发没了,我反倒觉得轻松不少。”
薛妄柳:“不废话呢,你那头发好几斤,卖钱都能卖十几个铜板。”
念殊:……
从天咳嗽一声,好意出声提醒说:“不必惊慌,天生佛骨之人从出生起,就应当头顶光洁无三千烦恼丝。这位小友只是因为天生魂魄不全,这才长了头发。”
意思就是本来就不应该长头发的,念殊有头发那就是个美丽的错误,但是现在薛妄柳希望这个错能够一错到底。
“那现在头发掉完了又怎么说?”薛妄柳问。
从天微笑:“命魂虽然仍旧缺损,但是怒魄与欲魄却自我补全不少,尤其是欲魄,心有所求,自然会有欲。”
薛妄柳转头看向念殊:“你还不会是因为嫌洗头麻烦,所以故意想不要头发了吧?”
念殊:……
念殊:“师尊,我没那么无聊。”
话音刚落,突然有钟声遥遥传来,一时所有人身上一震,尤其是薛妄柳整个人的气息顿时凌厉了起来。
“诸位的灵力已经归还,一月时间将至,可以离开此处了。”从天阿弥陀佛一声,抬手指向一侧突然出现的圆形拱门,“由此走便可。”
一行人朝着从天法师行了一礼,薛妄柳却站在原地未动,看着从天法师笑着问:“法师,你可是忘了什么东西?”
“不急,往那门口去,我自会双手奉上。”从天法师笑道。
薛妄柳点头,带着一行人走过那圆形拱门,再往前几步,周身的声音骤然安静下来,他回头一看,竟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薛妄柳眉头一挑,再往前走了几步,却发现此处的景色竟然未出现什么变化。若是之前没有灵力的时候,他可能需要小心一些,但是现在灵力归位,他随手在空中一抓,将通体冰蓝的沁霜剑抓在了手里。
随手一剑挥出,眼前光景如镜子碎裂一般露出根根裂缝,薛妄柳见状眉头一皱,立刻停手看向前方的画面,开口问:“明镜仙子既然在此,何不现身?”
面前碎裂的画面崩离分析,一个手捧铜镜的红装女子莲步轻移,从一片漆黑中缓缓走出,碎裂的画面又在她的背后慢慢愈合。
“看来你实际的修为远不止大乘期。”明镜仙子看着薛妄柳皱了皱眉,“渡劫?还是渡劫后期?”
薛妄柳微笑:“仙子弄错了,我就是个大乘期的修士。”
“不过是压抑着修为一直没有过雷劫罢了,你骗得过从天,却骗不过我。”明镜仙子摸索着手里的铜镜,轻声问:“那个天生佛骨的小子是你的徒弟?”
薛妄柳点头:“正是。”
“你倒是厉害,为了自己的命线中一线生机,居然强行将这天生佛骨的修士拘在身边,也不怕那些佛修找你的麻烦。”明镜瞥他一眼,突然笑开:“我挺喜欢你这个性格。”
薛妄柳一笑,谦虚说:“我倒也不算是将他拘在身边,不过是救了他一命,意外发现有缘,便收做了徒弟。”
“我虽然是一缕分魂,但是也可以指点你一二,叫你在这命中大劫中多两分生机,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明镜冲他一笑,“放心,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举手之劳而已,绝对不为难你。”
薛妄柳眉头一挑:“仙子不妨说来听听,叫我知道是什么事之后再做决定。”
“很简单,我希望你不要将这个秘境里看到的任何事告诉别人。”明镜仙子转动着手里的镜子叹气道:“我也不怕告诉你,若不是你修为太高,我必定是在这里直接将你的记忆抹去的。”
薛妄柳看着面前有些娇憨的女仙沉默了一会,才道:“从天法师蒲团前的缝隙里有一块镜子,那三天三夜他从那块镜子里一直看着你。”
“是吗?”明镜一脸平静,“我早就知道了,不过是我飞升他死后,我这个分魂进了这里才知道。”
薛妄柳瘪了瘪嘴:“可惜,有点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