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有外家功夫,念殊一日练好几个时辰的棍法和拳法,江沅除了休息别的时间都在练剑,对付这些人自然不在话下。
等到面前一众人倒下,江沅收剑入鞘,冷冷道了一句活该。念殊则在旁边假模假样,阿弥陀佛一声,开始念经,一副给人超度的模样。
江沅一顿,看着他道:“人还没死呢,你现在念经给他们超度干什么?”
“啊?原来没死啊。”念殊又阿弥陀佛一声,“我以为他们死了,无人亡故,甚好甚好。”
地上一个修士吐出一口血,朝着念殊道:“你这假和尚狠毒得狠!咒人去死!当真同你娘雪柳仙姑一样,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念殊未动,江沅倒是先动了。他一剑刺进那人脸侧的地里,淡淡道:“若是杀的是你这种人,倒也不算魔头。”
念殊缓步上前,伸手在江沅的肩膀上拍了拍道:“不必动怒。”
他转头望向那修士声音传来的地方:“还有,我即便狠毒,又同雪柳仙姑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我娘。”
总之就是你可以说我狠毒,但是不可以说雪柳仙姑如何,实在是带孝子一个。
念殊阿弥陀佛一声,压下心中诸多杂念,缓缓道:“江道友,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早些找到灵力归还之法才好。”
江沅瞥了那地上的修士一眼,转身跟上念殊的脚步,并且拉住他的手道:“走错了,往这边走。”
两个人回到正确的前进轨道上,江沅看着他的侧脸问:“为什么你会觉得灵力有归还的方法,而不是在这个秘境里就是无法使用灵力的。”
念殊顿了顿道:“阿弥陀佛,大概是直觉吧。”
“那为何我没有这样的直觉?”江沅皱眉。
念殊一顿:“大概是因为我直觉比较强吧。”
江沅脸色一沉,心想这绝对不是当年那个会叫自己一声江仙长的瞎乞丐,他正欲说话,面前的念殊却笑了笑,阿弥陀佛一声。
“戏言而已,江道友不必放在心上。”他转动着手里白绿相间的佛珠,缓缓道:“佛曰: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现在不过是去了我相,诸位无高低之分,皆为平等罢了。”
江沅喃喃道:“去了我相,那不是还要去了人相?岂不是人形都没有了。”
念殊:……
念殊:“阿弥陀佛,江道友当真没有慧根。”
师尊说得对,这世间人有万千,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修佛的。自己切记不能以自己的水平去评价旁人,实在是不公。
连着说了两声阿弥陀佛,念殊只简单解释说:“并不是如此意思,但佛法万千,诸人见诸意,所观眼不同,感悟亦不同。我也不能断定这位从天大师所想就如我一般,只是期望这秘境之处有地方恢复灵力,也方便我们行路。”
江沅点点头:“共有一个月的时间要待在这秘境之中,伤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早些找回灵力才好。”
“正是如此。”两个人并肩往前走,念殊心里却一直在想师尊跟着自己进来了没有,若是跟着自己进来了,他现下没有灵力,不知可有人找他麻烦,可有人趁机欺负他。
他脚步骤然快了许多,只想早些找到师尊才好。若是因为自己连累了师尊,实在是天大的罪过。
江沅见他抿紧了嘴,顿了顿道:“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你的这一身佛法,当真是薛前辈教给你的?”
他见念殊看过来,连忙解释说:“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当初他为我接上断手,在芙蓉城里又破了湮灭大阵里救了我性命,是我的恩人,我只是想向他道谢而已”
念殊沉默了一会,知晓江沅同旁人不同,便是自己再如何狡辩解释,他也认定了自己,便道:“不必如此,他常说你是剑修的好苗子,断了手太可惜。”
“当真?”江沅一喜,就又听见念殊道:“他曾说,练剑者,心纯意净以外还要坚持刻苦,你的师兄师姐们不行,便是那位辛夷剑修,他的剑也少了两分杀意,更肖其父不肖其母,你比他们都强。”
江沅点头,深以为然:“仙姑说得是。”
他这些年辛苦练剑,便是为了能早早结成金丹,配得上薛妄柳赠予他的这把灵剑唤星。他握着剑柄脚步慢了一些,喃喃道:“原来仙姑还记得我,也不知道她看见我在擂台上的表现没有,这些年我的剑法精进了不少,若是能得她指点,那便是……”
江沅说着一抬头,发现念殊竟然已经走出百米之远,连忙追上去道:“诶,你怎么走这么快,我还没说完……”
念殊脚步更快,人的悲欢并不相通,他只觉得江沅甚是聒噪。
江沅很快追上他,两个人加速往前走了一段,突然同时停了下来。念殊细细听去,皱了皱眉道:“前方有人。”
江沅抽出唤星握在手里:“前去看看。”
两个人脚步放慢放轻,念殊走了几步,前方的声音变大又变得嘈杂,他还没来及问发生了什么,就被江沅拉住。
江沅看着面前的四个铜人像,低声说:“前方有四个铜人守路,不知是它有灵还是因为有机关操控,前面的修士似乎都不是它的对手。”
他眯了眯眼眼睛看得更仔细了一些道:“看样子像是四大天王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