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约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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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动不了了……

恍惚间,沈雪泷又回到了那泊冰冷的池塘。

只是,这次的场景有了些许变化——梦境开始的时候,恰好是他慌神坠落下去的那一瞬。

幼短的双手在空中徒劳地挥舞,捞进掌心里的却只有空气。

“……哥哥!”

他看到玩伴比他更慌乱地扑了过来,勉强捉住了水面上的手指。

甫一接触到湖水,视线就立刻变得模糊起来,他只能勉强看清来者淡色系的发丝,依稀是极浅的金褐色。

对方耳鬓发茬剃得很短,从这个角度,还能清楚地捕捉到小小的黑痣。

他想张嘴呼救,冰冷的湖水倒灌进来,呛得他口鼻酸痹,喉中一梗,强烈的眩晕感攫住心神。

气力慢慢泄去,紧握的十指渐渐松脱开来,难以为继。

不知怎么的,眼前的事物又是一晃,最终停在了他失去意识前的一刻。

“我喜欢你……”

沈雪泷同样在和儿时的玩伴十指紧扣。

只不过,他们的亲昵更近一层。

耳鬓厮磨、唇舌交缠,墙壁上映着暧昧的投影,光斑浮动,跳跃在他们融为一体的影子上,还在随着原始的律动,一下下地扭曲着。

面对他狼狈的告白,少年顿了一下,喘息粗重了些许,并没有正面回应,而是忽然狠狠咬住他的舌头,痛得他又是一阵颤抖,瞳仁漫上热雾,泪蒙蒙的。

视线掠过耳后的部位,可是,这次取而代之的是墨玉般色泽沉黑的发丝,而汗水黏湿的耳垂下方更是光洁白皙,根本不存在明显的色素沉积,更别说小痣了。

他确实忘记了什么——而且这些遗落的记忆片段,与他所接触到的说辞有出入。

心头一震,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头痛。

——这些细节,本不该有所出入才对。

按照他醒来后,对方在病床跟前的说法,从一开始,和他一起常常嬉闹玩耍的,就是楚星承才对。

“你忘了吗?”

而后者还会时不时地跟他讲述过往相处的片段,语气笃定无比,“……你以前,天天都要来找我,说是最喜……”

“我知道了!不要再说了……”

每次说到这里,他就会脸红耳热,羞耻得无以复加,脑海里确实涌出来一些亲昵的画面,只是画面中人的脸孔模糊难辨罢了。

联系到楚星承的地位和出身,以及大人们“千万要打好关系”的耳提面命,沈雪泷竟是从没怀疑过,自然而然地就接受了对方所说的一切。

“哥哥,你这是出轨吗?”

再一抬头,身前人的面容忽然变了。

贺胤表情阴鸷,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探手过来,制住他的手腕,质问道:“我们才是恋人关系,不是吗?”

“放开我!”

沈雪泷猛然惊醒,扶着额头,摸索着床沿勉力坐起。

头痛、口渴、眩晕……

宿醉带来的种种负面状态是他全然陌生的,手指也颤抖得不像话,他起身按了几次床头灯的开关,都在昏头转向中按错了,甚至还失手把床头的水杯给拨了下来,杯皿“咚”地一声坠落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怎么了?”

大概闹出的响动十分明显,伴随着一阵加快的脚步,房门很快就被推开了。

白庄趿拉着拖鞋走了进来,手里还托着热腾腾的瓷碗,里面是煲好的小米粥,见了地上“睡了好久,终于舍得起来了?”

幸好杯子是空的,而且也没摔碎,说罢,她便帮忙把杯盏收好,而后又拽过书桌旁的椅子,坐在了床前,端起瓷碗,舀起一勺米粥,“呼呼”地小口吹着,想喂他吃下。

后者一副食欲不振的样子,喝了几口便轻轻推开了,“妈,我现在没什么胃口,放一会吧,我会自己吃的。”

“也行。”

白庄将瓷碗放在了床头,心知这碗里的内容物不会再被动一口了,便轻轻用手背试了一下眼前人的额头,确认温度还是正常的,只是出了点薄汗。

“我待会再给你盛碗汤,你趁热喝了吧,我待会也好收拾碗筷。”

沈雪泷恹恹地垂着头,凝神看着空无一物的被褥,兀自发呆,显然是有心事,“我自己会整理的。”

白庄一贯采用“放养”式育儿政策,见状,也没有继续追问。毕竟都已经这个年纪了,青春期的男生有些自己的想法很正常,盘根究底的,反而会彼此都不痛快。

更何况,送他回来的人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她也便没有多想。

“你呀,没有喝过酒的话就不要一下子喝太猛了。”她和声嘱咐着,又帮沈雪泷往上掖了一下被子,“醉倒了反而麻烦,最后还是星承叫车送你回来的。”

一听到这里,后者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似的,蓦然抬起了头,“他有说什么吗?”

“说什么?”

白庄被这么一反问,愣了一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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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片刻后说道:“嗯……没说什么,就是不用担心、好好休息一类的。”

“是吗……”

意料之中的回答。

好不容易积攒起的一点稀薄气力又被放空了,沈雪泷垂下眼帘,掀开被角,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我看会儿书,等下会自己去盛汤的,不用等我。”

“好吧。”

白庄把床头只动了寥寥几口的粥碗拿了起来,“已经开了保温模式,不管怎么样也要稍微吃一点,不然上课又要低血糖了。”

语毕,她也没有做过多的逗留和啰嗦,便阖上门出去了。

沈雪泷魂不守舍地游到书桌前,随手从书包里摸出未尽的课业,一点一点地补着下周要交的功课。

白天的时候完全是昏睡过去的,睡眠时间过长了,便迟迟没有睡意。

把课业勉强过了一遍,沈雪泷不自觉就熬到了半夜,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完全没有上床休息的想法。

眼神的焦距落在台灯上,沈雪泷发起了呆。

回过神来,他才发现不知何时手机上的页面已经停留在了通讯软件上,对话框里恰好是与楚星承最后的讯息。

他怔怔地望着,无意识地敲了几个字,又飞快地删除。

说一点怨怼和愤怒都没有,那绝对是违心的。

事实上,一思及醉酒后支离破碎的片段,他就感到面颊发烫。

即使因为酒精的麻痹,那些画面——尤其是种种不堪的细节,都已然有了模糊的迹象,他还是能想起来大半。

那是充满了痛苦的结合,身体里似乎还残留着被侵犯的感觉。

他又没有什么嗜好性虐的奇怪癖好,除了当时自然产生的身体反应外,更多、更持久的是逐渐回袭的不甘。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很想在对话框里敲下这句话。

私处被撑开和过度使用的异样感过于明显,哪怕现在只是普通地坐着,也能体味到彷如钝刀割肉的滞痛感。

可是,愈是回想,就愈为十指交缠时,渐入佳境后的感受而羞耻。

沈雪泷已经记不清自己具体如何表现了,但他知道自己迎来了销魂蚀骨的绝顶,而且非常……非常淫荡。

——不是我的错。我没有想刻意这样……

是的,只不过是男性身体性感带被刺激后、自然而生的反应罢了。

他一边这么劝诫着自己,可另一边又十分焦躁地开始咬起了嘴唇,想把丢人的记忆赶出脑海。

然而,那种微弱又难以忽视的失重感,和舌根上混合的绵密回甘,还有更多的、说不清的什么,却提醒着他根本不只是这样。

不能再想了。

又要被拽回到那种……那种好像失去所有控制身体的漩涡里去了。

沈雪泷狠狠地扫开书桌上的杂物,长舒了一口气。

他想直接关灯休息,可指腹刚碰触到按钮,窗户的玻璃发出了闷闷的撞击声,似乎是什么钝物被投掷了上来。

……可能只是什么小鸟或者昆虫失足撞到了窗户吧。

沈雪泷没有多想,但接二连三的敲击声却穷追不舍地跟上来,提醒着他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是谁?这么晚了……”

猛地掀开窗帘,本想给掷小石子的人一句劝诫,让他不要再做这种半夜扰人安眠的事了。

甫一看清倚在路灯旁的人影,沈雪泷顿时就没了好声气,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一言不发,飞快地拉回了窗帘,就差把“闭门谢客”四个字贴在窗棱上了。

“嘟嘟”一声,手机提示音响了,待机屏幕上自动出现最新的信息提示:

“哥哥,不下来的话,我就直接敲门,让阿姨来帮忙开门了。”

“无耻……”

沈雪泷不由得腹诽低咒了一声。

事实上,在长辈面前,这个一肚子花花肠子的小混球总是乖得像只鹌鹑。

眉眼乖驯,说话又甜,再加上白庄深知楚家小辈们的情况,联系到贺胤从小就没有父母的体贴照顾,白庄自是心软得不像话,每次都是分外照顾,留下来吃顿饭借个宿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但沈雪泷不会给他踏进门的机会的,谁知道这个混世魔王色情狂又会做出什么事情。

“不回答?”

“倒数三下,我要敲门了哟……”

“三。”

“二。”

接二连三的信息轰炸,让桌面上的手机一通轰轰乱响,嗡嗡不绝,在桌面上反复亮屏和震动。

沈雪泷不堪其扰,便赶在“一”发送前快速回道:“等一下。”

格外荡漾的波浪线,昭示着主人的好心情:“好~”

半夜三更的热情,扰人清梦的好手。

沈雪泷磨了磨牙,强忍着亟待发作的怒火,随便找了套干净的便服便蹬蹬下了楼开门,一打照面,他便开门见山地直奔主题:“有什么事,最好马上说清楚,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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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很晚了。”

“哥哥,你终于舍得见我了。”

伴随着熟稔的上翘尾音,一张笑眯眯的俊秀面庞跃进视线,即使带着机车头盔,也能看出那股血气饱满的热烈劲儿。

贺胤似乎选择性地忽略了沈雪泷不友善的问候,自顾自地继续着自己的话头,兴高采烈地说道:“真的好想你啊。”

褐发少年大概是开车了好一段距离过来,下颌处还有些汗淋淋的。

到底是年轻而且长势正盛,直接从头顶无情打下的白炽灯芒也能扛得住,淋漓滴水的鬓发也不显得狼狈腻味,反倒有种奇妙的性张力。

少年如同被雨打湿的小狗般靠过来,暖腾腾的吐息织成白气,飘荡而来时仿佛压抑不住摇摆的茸毛尾巴。

“被关了好多天紧闭,哥哥别说想我了,根本就是完全不理我,一条信息也没跟我回过……”

两人的距离很快缩短至咫尺,沈雪泷瞥见对方嘴唇上的细密茸毛,同样也有些湿漉。

灯光一反,混血感浓郁的面孔更是容光夺目,一对褐眸星子般亮熠熠的,眼波流淌,说不出的含情脉脉。

“总在想,再不跑出来吸引一下哥哥注意力的话,你就又要和别的狐狸精跑了。”

说着这些肉麻的话,比他高了足足一头的少年也不觉得腻歪,甚至越说越入戏,还抽了抽微红的鼻子假哭了一下。

“今天晚上,实在是难受到辗转难眠,怎么也睡不着,就冒着宵禁被抓的风险溜来见哥哥了……”

“少来了。”

沈雪泷啼笑皆非,并不信他这些连篇的骚话,“你到底想做什么?我累了,待会想回去休息,后天还要上课呢。”

“嗯……”

贺胤煞有其事地假意思忖了一下,才压低了音量凑过来耳语,“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沈雪泷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就往家里走去,“走了,你一个人吹一下夜风冷静后再告诉我吧。”

“玩一点男朋友之间的小情趣也不行吗?”

少年嘟囔道,很是失落地轻轻勾住了他的尾指,就是不让他抽身离开。

“只是想和哥哥坐车兜一圈风而已……除非得到你的允许,这次不会主动碰你的,我保证。”

蜷曲的小指轻微一动,贺胤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小动作潜藏的深意,又连忙补了几句。

“可以的吧?”

少年双手合十,高举过头顶,诚恳到夸张地接连央求道:“拜托拜托,求你了,哥哥最好了。”

得到了竹马的再三承诺,念及对方本来的面目有多可恶,自己的把柄至今仍然在他的手上,如果真的公之于众的话……

“那,就这一次。”

沈雪泷将信将疑、别别扭扭地回过身来,勉强应允了。

仅着了一件宽松的圆领针织衫,材质贴肤,勾勒出纤细的腰线。

流丽的弧度在鼓动的夜风里若隐若现,空荡的同时摇曳出一种不堪一握的旖旎。

领口处大幅度的挖空,让脆弱的颈段和锁骨一览无遗,甚至在扭过头时,黛青色血管浮现而出,清晰可见,衬着雪白晶莹的底色,愈发烘出近乎天真的漂亮来。

“呼……”

见状,贺胤不自觉地吐了一口绵长的热气。

松松地握着尾指的那只手,似乎也跟着发起了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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