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战站在课桌边:考试完了你是不是要回家?
回家这个说法略有些新奇,慕夏握笔的手紧了紧,继续誊抄下去:看我爸妈的安排吧,但g市人都好讲究这个,到时候恐怕还是得回去一趟怎么,想要纪念品?
林战乐了:什么啊,你总不能给我带早茶回来。
慕夏:我可以给你带点都德早茶打折券。
林战作势要打他,慕夏脑袋一缩让他扑了个空。朝林战比了个中指,他低头把笔记一行一行地抄:不然从花市挖两盆花给你邮到家?
林战:你妈!
他们一通吵闹,前桌的人终于醒了。游弋迷糊地揉着眼睛,半转过身见慕夏与林战,他大概听了个片段:什么小战哥要养花?
一瞬间的沉默后,慕夏和林战差点一起笑到桌子底下。
捂着笑痛了的肚子爬回课桌边坐好的时候,慕夏抓着笔想,他真的挺喜欢在这里的生活,不知不觉收获的好像比过去十年内都多。
期末考试平稳结束,紧接着没多久出了成绩。
过分放松的游弋同学果不其然排名暴跌,招财猫一语道破此人这段时间无比松懈的原因:你爸妈又走了是吧,没人管了是吧,来我办公室领卷子,寒假做!
全班幸灾乐祸,齐声嘘他,游弋皱着眉捂住耳朵,假装听不见。
回宿舍收拾东西时,其他两个人都溜之大吉。林战赶着去接林檎,听说还要帮自家妹妹打包衣服,跑得飞快,许文科不爱和他俩相处,也早早地回家了。
慕夏打开柜子,把叠得整齐的衣服放进行李箱,然后开始理他那堆废纸一般的草稿。
游弋趴在床上拆被罩,悉悉索索的动静让狭窄的宿舍充满生活气息。冬日暖阳里抖一抖厚重的棉被,尘埃颗粒便四处漂浮,被光照得毛茸茸的。
他一张一张地快速浏览草稿,边看边不自觉地红了耳尖画了太多游弋,q版,大头,漫画,速写,他的眼睛,他的腿,他的后背和腰
还有戴着老虎耳朵龇牙咧嘴的三头身,举着牌子说:我很凶。
慕夏笑了一声,那边游弋听见了,探着头问他:看什么呢,你上课画的小黄图?
没。慕夏赶紧把那些草稿收起来,用一个回形针别了放进文件袋,他故作忙碌地把带不走的课本练习册都锁进储物柜,我饿了,你还有多久啊?
游弋:靠,你是狗吗,这么快都搞定了帮我接一下被子。
慕夏走过去帮他拿换下来的被罩,折叠好后放在了游弋预备带回家清洗的那一堆衣物中。那人很快收拾了床,放下蚊帐平稳落地,又三下五除二搞定行李箱。
走吧走吧。游弋说,我们去吃什么?小火锅?
慕夏:不爱吃那个,上次你带我的那家炸串开了吗?
游弋看了眼手表:开了吧,东西这么多直接打车,还是说先把东西放回家再出来?你急不急着吃哦你说饿了
听他碎碎念许久,慕夏环抱双手站在一旁:游弋。
还盘算着先吃饭还是先放行李的少年闻言立刻打断自己的唠叨,望过去:什么啊?
宿舍没别人了,身后的上下铺都罩着遮灰布,窗帘拉了一半,外间纷杂的脚步声,不时有人向他们又爱又恨的宿管阿姨告别。
慕夏向前半步单手搂过了游弋的腰,冬天穿的羽绒服敞开着,被他一抱,在后背诡异地塌下去一块。游弋感觉一股冷风从身侧钻过,刚要问,慕夏的嘴已经亲了上来。
他重心不稳,猛地往后一倒,坐到了慕夏的床铺。
只剩下垫子和一个枕芯,简陋得不行的地方。游弋倒下去时差点撞了头,被慕夏手掌垫住,依旧七荤八素的,他眼前发花,像小时候收不到信号的电视屏幕反复在脑海中闪烁,还没坐正,慕夏又吻住了他。
每一次接吻都像角力,慕夏永远要把他吞下肚似的,卷过舌头吮吸,贝齿磕碰时咬出了血,铁锈般的腥味随着双唇触碰分享给两个人。
他什么技巧也不懂,就算看过所谓的教学贴,实际操作时依旧是个只会横冲直撞的新人。游弋被他抱得很紧,偶尔分开一刻,只一呼一吸又挨在一处了。
哎游弋急急地喊,他的后背被抵得痛,慕夏还在腰间摸来摸去。
这一声小猫儿般的短促哼声能把慕夏的开关按下去,他果然喘了口气就坐起身,把游弋拉起来,凑过去舔了口他的唇角。
游弋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慕夏摸着鼻子往回找补:我太急了我想亲你。
游弋踩他的新球鞋,荧光橙的aj上印了半个灰脚印:这特么传说中的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吗?我嘴巴被你咬破多少次了。
他是在抱怨,慕夏听在耳朵里却莫名有点飘飘然。
我应该要回g市了。慕夏掰着指头说,开学还要好久,我一想到看不见也摸不着,只能在微信里聊天,就觉得心里有一股火。
游弋平复着呼吸,他没谈过异地恋他就没谈过正儿八经的恋爱更加不会考虑这些问题,被慕夏一说,才发现时间紧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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