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想客气一下,可对方无所谓的表情让慕夏省去了这念头。林战很快也过来了,一宿舍三个人吃饭,话题很快蔓延到那位仅存的未出席者身上。
我听说你和文科打了一架,厉害啊,游弋。林战挑着碗里的花椒,眼皮也不抬地说,他不是出了名的三好学生吗,这都打得起来?
冤枉!谁造的谣!游弋筷子一放,愣是有了六月飞雪的气势,不关我的事,他自己莫名其妙地不理我了,作业也不给抄,我绝对没得罪过他!
林战旁敲侧击:你是不是抢了人家的对象?
一边安静吃饭的慕夏忽然扑哧一声笑出了声,两人疑惑地齐齐看向他。摆手示意没事,慕夏咳了两声说:呛到了。
好在游弋没在意,一心都是辩解自己跟许文科的所谓矛盾:讲道理啊,小战哥!我惹谁也不敢惹他,许文科自己跟女生似的反复无常,前一天还跟我说要去打篮球,第二天放了鸽子,然后就和我划清界限了。
林战托腮:不至于吧,你确定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游弋咬着筷子艰难地回忆良久,才说:真的没有,他对我冷脸,我还能怎么样?好歹当了一年室友,那时都安然无事,不至于现在翻脸吧。
他说得诚恳,林战一想也是,只好先接受了此种说辞,打圆场:那别管他了,吃饭吃饭。说不定是他上学期没考好,压力太大呢。
慕夏插嘴:什么没考好?
林战:许文科上学期只考了年级第四,颓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慕夏:对不起,打扰了,我不该问的。
以他的观念,实在理解不了考个年级第四还闷闷不乐的。何况二中不差,再怎么也是清北的苗子,这都不高兴,那慕夏就不明白还能怎么才能开心了。他无可奈何地扫了游弋一眼,对方愁眉苦脸,想必差不多也是这么认为。
一顿午饭因为成绩话题搅得颇有些不安宁,唯一吃得舒服的就是林战。
此人和同学没有大的矛盾,去哪都能安于现状,对成绩看得开,非常知足。据他所说,考前十也开心,倒数也无所谓,有大学上就行。
慕夏发自内心地想:如果人人都有这种心态,每年因为高考跳楼的得少一大半吧。
有句俗话叫冤家路窄,他们三个午饭时议论过的人在回宿舍时迎头撞上。林战刚和他打了个招呼,学霸许文科便侧身闪开,路过游弋时面上表情有一瞬间的气恼。
这转瞬的变化被慕夏尽收眼底,他更加笃定了许文科与游弋恐怕不是那么纯粹的矛盾如果只有情绪发泄,大家都是十六七岁的人,离成年一步之遥,早就明白了该学会管理自己,迁怒也好,发作也罢,并不能持续这么久。
除非许文科太不懂事了。
但冲他第一天对自己和林战的热情招呼,又不像读死书的低情商。
带着蝴蝶的速写与他微红的耳尖在脑海回放,慕夏对读书无比迟钝,在某些方面却敏感得要命。他独处惯了,知道别人的眼神会暴露什么心思。
刚才许文科与他们擦肩而过,看向林战时分明和和气气,一转眼发现游弋,取而代之的表情除了警惕、气愤之外,还有一点不易察觉的厌恶。
像知道了好友的秘密却就此对他退避三舍。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管他们干什么。慕夏想,转念看游弋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又差点被蠢哭。他一边想着自己没责任理会,一边却口是心非地走过去,敲了敲游弋落座位置旁边的书桌。
少年抬起头时眼底还有点茫然,他的目光清澈,慕夏愣了愣,接着干咳一声,朝他勾手指,做了个点烟的动作。
游弋领会了,大约明白慕夏有话对他说。
两人一前一后地躲开了宿管阿姨,跑到阳台上锁了门。游弋正要去掏打火机,慕夏却做了个不用的手势,他奇怪地停下:什么啊,夏哥?
慕夏犹豫了一刻要不要问,心跳情不自禁地有些快了。太过冒犯,万一是他猜错了或者想多了,要用什么做代价,就为了提醒游弋别把许文科的态度当回事?
神经病吧,慕夏。
他暗骂了一句自己是傻逼,抽了根烟出来,没点,反手递给了游弋。
游弋接过点燃,只抽了一口被呛得弓身咳嗽。他擦了把眼泪,刚打算把烟拿下来,问慕夏怎么回事,面前蓦地靠近一片阴影。
一只手放在游弋肩头稳住他不让他后退,慕夏凑上来时眼睛眨了眨,嘴角挂着促狭的笑意。他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在游弋那支的红光上蹭了下,深深吸一口,那边立刻燃了,两团融融的微红光芒闪烁,慕夏退回原地。
游弋这才回过神,他们刚才好像离得太近,他浑身僵硬,后颈竖起了一片小白汗毛很久没有和人靠得这么近,慕夏令他害怕的神情卷土重来,是双倍的不自在。
我就是想跟你说,慕夏吐了口白雾,夹着那支惹事的薄荷爆珠,有的私事没必要告诉朋友,毕竟你也不知道对方在不在意。
游弋还红着脸:你在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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