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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49砍爹没砍死后被抓一墙之隔灭一下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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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北山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头顶那盏灯发出令人晕眩的光亮来,岑北山的的脸融溺在金黄色的光线中,像是涂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粉,我眯起眼,甚至能看到灯光下他脸颊上的细小绒毛。

他垂下眼,手指落在我的锁骨处,轻轻地抹过,像是在涂抹颜料一样,他抬起手,我看到他指腹间沾染的一些淡淡的红色,意识到大概是孟馥留下的口红印子。

我还是业务不熟练,竟然忘记了清理身上的痕迹。

“哥……?”我舔舔嘴唇,问,“你怎么来了?”

“孟姐给我打的电话,”岑北山扯了扯嘴角,似乎像是在夸我,语气却有些不对,“……?胆子真不小。”

“这种事不需要什么胆子。”我把脸转过去,说。

岑北山捏着我的下巴,强行让我把视线移回他脸上。

他很有压迫性地俯下身来,我下意识地闭上眼,搞不清楚他是要打我还是要亲我。等了半天,拳头和吻都没落下来,只听到小腿边的抽屉被抽出来又合上。

有什么东西被拿出来了。

我睁开眼想看一下他拿出了什么,却被一条突然扔过来的黑色手帕遮住了视线。

触感很滑很软,闻上去是香的。

我条件反射问,“哪个女人的?”

岑北山并不回答我,只是冷冷道,“系上。”

“为什么?”

“我暂时不想看到你的眼睛,”他语气平静,“我会生气。”

妈的,猛男心碎。

我吸了吸鼻子,自己抬起头把眼睛蒙上了。后脑勺的结刚打好,就感觉脚踝上有一个柔软冰凉的带状物绕成了圈。

好像是皮革。

我一惊,下意识地把脚往回缩。竟然没缩回来。

我一下子有些怕了,眼前又是一片黑暗,脚又被绑住,行动受限,我一下子有些慌,下意识地抬起手想去找岑北山。

他握住我的手。

我有些茫然地抬头,眼前依旧是一片黑。

“哥——”

他牵着我的手,让我躺回桌子上,然后一阵细微的响动后,把一截绳子的两个绳头塞到我手里。绳子中间不知道被固定在了什么地方,呈现一个弯曲的状态,我扯一下左边,就能感觉的右边被抽走一些。

“抓紧,”他在我耳边说,“受不了的时候再松开。”

“你要干什么啊……?”我有些不安。

我心里隐隐知道要发现些什么,但又不太相信它真的要发生。

我听到金属物品碰撞的声音,下意识地吞了吞唾沫。

“你要打我吗?”我想了想之后问。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是缓慢的脚步声。他走到我身边,摸了一下我的眉骨,轻声问,“你怕挨打吗?”

“谁不怕。”

“岑越啊。”岑北山笑了一下,手指滑过我的鼻梁和嘴唇,一直落到我的胸口上。

被扒开衣服的时候肌肤和冷空气接触,我忍不住抖了一下,浑身起鸡皮疙瘩,我有些郁闷,怎么今天一直在脱衣服。

同时,我心想衣服也被撕烂了,那不如就乖一点,先把岑北山哄开心,因此很配合他。

但是架不住我心慌,我忍不住喊他,“哥你亲我一下。”

他悠哉悠哉地说,“不亲。”

“为什么?”

“因为这是惩罚。”

他不知拿了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放在我肚子上。

我还来不及去猜那是什么,就听到他说,“要是亲了,那就变成在惩罚我了。”

操啊。

接下来,我更没有心思去猜了。

岑北山拿了好多莫名其妙的东西来搞我。

这他妈是一个正经工程师办公室里该有的东西吗?

等我重获光明,看到那些脏兮兮的圆规尺具和模型零件的时候又十分泄气——这他妈还真的是办公室里该有的东西。

我手掌心被绳子勒出两道深深的红痕,岑北山这不要脸的还问我为什么不松手。

这他妈的,那种情况下,我脑子都不清楚了,四肢都是僵的,哪里还记得这茬,而且再说了,岑北山这么小气,谁知道要是松手了他会怎么样?

我缩在他怀里,子的时候顺便挠我手心的事情告诉他。

“你常来?”我问。

“不是,这家店也是最近开的,我一个朋友的哥哥开的,白天是听音乐的清吧,晚上才卖酒,”快走到内场的时候,隐约听到些嘈杂的音乐声,张东东鬼叫了一声,“哦!今天是主题场!”

“什么?”从里面射出来的灯光晃眼,我分了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完蛋,岑越!我们穿这么普通不能艳压全场了!”

“我可没这个打算。”

“你必须有!我还指望着你做我的英俊僚机呢!”色胚张东东脱口而出他此行的真实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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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还是那个他。

我一边感他还是他,一边想起来一件事,问他,“你还记得红红吗?”

张东东脸诡异地红了:“哎呀,你是明知故问吧……?红红就在这家店里当服务生啊……?”

张东东在我心里的垃圾指数下降了一点。

行吧,那我勉强同意当一下张东东所谓的英俊僚机——但其实我不觉得这个法子有用,乳臭未干的前男高中生,对于女孩子的吸引力一定不如靠谱的成熟男性来得强。

答应到服装间来打扮一下也不过是因为张东东死活不肯就这么进去。

张东东嘲笑我,“哎,岑越,不要把你的审美强加在年轻女孩身上好吗?喜欢年纪大的就你一个。”

胡说八道,喜欢岑北山的人可以排两条u字长队。

但我脾气好,不跟他计较。

张东东拿了一堆很朋克的配件在我身上比划,同时对我展开了紧急培训:“要是有女孩跟你搭讪,你就指一下脖子然后摇头。”

“我成哑巴了?”

“怎么了?为你最好的朋友哑巴一下不行吗!”

我勉为其难答应他,“行吧……?”

张东东很满意,给我拿了了个皮圈子,然后一大把链子往我身上绑,我拿着那截皮圈子,翻来覆去没看懂它是安哪儿的,张东东叹口气,“诶,大哥,你脖子上那么长一条疤,不挡一下谁敢来搭讪啊?”

我笑了一下,“忘记了。”

然后低下头,戴上了那截皮圈子。粗糙的皮质感和稍微冰凉的温度让我觉得有点不自在,但好在张东东没有再往我身上加别的东西,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不能让你太帅,帅过我就不好了。”他退后一步,打量我,口中念念有词。

我用很慈祥的目光看着这个不懂事的张东东,并且伸手摸了他的狗头,“满意了?”

他点头。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吃饭?”

张东东翻着白眼带我去了个卡座,叫了个巨大的果盘,巨大程度令我震惊,这果盘里还附赠面条和凉菜,本土老帽第一次吃这么豪华的果盘,吃了两口更震惊了,竟然还蛮好吃。尤其是里面的那个柠檬鸡爪,肥嫩多汁且入口即化,一抿就脱骨。

我信了张东东说的不会饿着我的话了。

同时我也肩负着在张东东身边当貌美小哑巴的职责,但我发现根本不用我装,张东东自己就能用微笑摇头注视点头和一声叹息这一系列动作完美地演绎出带着残疾好友出门放松心情的贴心好男人的角色。

我连和美女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没关系,这个凉面真好吃啊,还可以免费加炸得酥脆焦香的花生米。

等我吃完两份凉面,张东东依旧在我身边的位置上岿然不动。

我问服务员要了漱口水,结束了进食,顺便问一下,“怎么还在这?”

张东东哀怨地注视着某一个方向,“她没来。”

我漱了口,又喝了点冰的薄荷水,一口冰的下肚,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觉得人生圆满。

再看一眼我旁边郁郁寡欢的张某人,搞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我站起来,踢他的腿,让他给我让了个位置出去。

“等着。”

一分钟后,我和那个笑嘻嘻的短发女孩搭上了话,她戴了很大的耳环,衬着小小的脸,青春无敌,妩媚又可爱。怪不得张东东对她魂牵梦萦,现在也眼巴巴地望着我们这个方向。

她已经记不得有过一面之缘的我了,但我们聊得还算愉快。

三分钟后,她眨了眨眼,笑着跳下了舞台,朝张东东的方向去了。

我靠着舞台边缘,看着张东东从一开始的难以置信到手足无措,红着脸等待着那个女孩朝他的方向去。

他幸福地在原地等待。

身后有人敲了敲舞台的木地板,语气懒散,“喂,你把我们的主唱拉走了,得陪我们一个吧?”

我回头看着这个看上去就很摇滚的大哥,发现张东东强行给我搭配的朋克皮衣工字背心和满身金属链在这里找到了它们的家人。

然后我很诚恳地道歉,“不好意思啊,大哥,我不会唱歌。”

他大概也就是嘴上说说,也不是真的硬要我上,白我一眼,走到边上去调琴。

这个时候还没有表演,大家都是懒散的状态,场子还不是很热,也许和这家店是新开的有关。我摸了摸下巴,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布置得还蛮漂亮。

“上来看?”刚刚那个大哥看我东张西望的,邀请我上台,视野会更宽广。

我笑了一下,双手撑着地板上了台,还没来得及站起来,我的目光落在一把木吉他上。

那个摇滚大哥注意到我的视线,“会弹?”

我看了他一眼,他用脚尖踢了一下吉他箱子朝我的方向,我忍不住摸了一下。

我以前也有一把吉他,没这把看上去那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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级,是我去家旁边的那家卤味店当了一个暑假的小时工挣的钱买的。卤味店的工作害得我每天回家都感觉自己是一只浸泡了十二个小时家传卤水的蹄膀。

那段时间我很迷恋吉他和民谣。因为那时候还在上大学的岑北山放假回家跟我讲,学校里有人在宿舍楼下告白。

用一把吉他,唱了三个小时的情歌。

没人知道他唱给谁听,直到最后有一扇窗开了,被告白的那个女生泼了水下来,浇灭了那个人嘶哑的情歌和围观者的热情。

岑北山把这件事当作一个趣事讲给我听,但是我觉得他应该有一点打抱不平。

虽然那个告白的男孩不该这么突然地在楼下唱情歌给人压力,但是一个年轻人炙热的心也不该是这样狼狈地被水浇熄。

我那时候说不清是迟钝还是敏锐,察觉到岑北山的心情,问他,“你是不是不喜欢这样的事啊?”

他摸我的头,说,“说不上。”

“可我感觉你好像不太高兴。”

“我只是在想,假如有人对我做这种事的话,我会是什么反应。”

那时候岑北山大概就已经有点和同龄人不一样了,他要打工要照顾家里,同龄人手里随处可以挥霍的青春在他这里被压缩成很薄的成绩单和账单,这让他失去了很多只有年轻人才有的权利。

比如自由的恋爱和一些热血上头的浪漫。

我心情矛盾,一方面觉得岑北山行情不可能不好,另一方面又不太想岑北山受人欢迎,我心里想,这些姐姐怎么回事啊!岑北山家里一穷二白还有我这个拖油瓶,她们怎么还前仆后继?

但是我又很心疼岑北山,岑北山是最好的,他不应该比别人少什么,我摸摸他的脸,安慰他——或者说在安慰我自己。

“哥,我去你楼下给你唱歌。”

我信誓旦旦,“我会唱得比谁都好听,而且就算你泼我水我也不走。”

岑北山定定地看着我,然后笑了一下,他的这个笑背着光,柔和得像是夏日晚风的具象化,吹得我五迷三道,整个人都有点痴。

“说得比唱的好听。”他点一下我的额头,又顺着我的说,“我大概是舍不得你在宿舍楼下吹一晚上的风。”

我顺杆爬,“那你来给我唱歌,你刚拨一下弦,我立马就开窗。”

“那你给我什么?”

岑北山问。

我冥思苦想许久,回答他,“花吧。”

“花?”

“嗯,花,最漂亮的花。”

没有什么比花更适合了。

“我会把花扔给你,不不不,我不扔给你,我要亲自跑到你跟前,把我和花一起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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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的曲子不多,因为其实不太懂乐理,是死记硬背下来的谱子,来来回回只会那么几首老掉牙的歌曲,也没有脸拿出来展示,我对这件事情的兴趣也就如同一开始的一时兴起一样,突然地来也突然地消失。

那把吉他后来被我妈在二手市场贱卖,卖的钱换了一盏立式的台灯,很漂亮的奶黄色外壳,点亮之后光线柔和,但是因为用途不明,摆放在哪里都好像不合适,因此被闲置很久,在角落里蒙尘。

我想起那盏灯,又想起那把吉他,想起我躲在天台对着视频笨拙拨弦的样子。

然后想起岑北山。

我总是半途而废,只在喜欢岑北山这件事上持之以恒,以前以为是血缘的纽带在我们之间作结,让我们难分离,虽然嘴上不承认,心里却知道这份感情的岑在,那时候有点不要脸的觉得背德且刺激,中二病犯,认为这是命运让我们纠缠,不可分的血缘是宿命。

现在才意识到,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没有什么天然的命运决定我的感情,它就像是春末夏初的一道惊雷,不讲道理地落下来砸在某些人的头上,然后带来一场急雨。

这场雨过后,土壤里会长出什么样的植物来,没人说得清。

我以为我会伤心难过,因为我不是岑北山的一母同胞的亲弟,我没能和他共享一份基因,失去了血缘的纽带,我们成了两个不相干的陌生人,蒲公英上的两朵孢子,风一吹,便可以自由地离散在这大千世界里,再也不相遇。

可是我们没有离散,因为岑北山一早就知道我是谁,他把我带回了他的家里,分享一半的床榻和这个家庭里一半的爱给我,甚至把他自己的爱也给我,爱意倾斜,我被宠坏。

于是我不伤心。

我心里涌动着很多我说不清楚的情绪,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复杂难辨,胜过我短暂的十多年的人生里遇到的所有困难,但是在某一方面,它也作为一个答案,疏解了我对于前半生所有痛苦的困惑。

我的身份、我的家庭、我的爱。

原来我比我想象中更爱岑北山,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人与人之间疏离且陌生,但我依旧能闭着眼找到他,因为爱是一根比血缘更具有力量的不断的线,只有我爱他,我就能顺着这根线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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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边。

以任何身份。

我好像脱掉了一件衣裳一样浑身轻盈起来,在夏夜的角落里的交合和吻、汗水和哭泣全都化作了一件被脱掉的衣衫被剥落在地,连同那些日子里束缚着我手脚的不可告人的隐秘的罪恶感。

我现在不承认我有罪了,我也不依靠这份罪恶感去爱他。

岑北山,我现在知道我是谁了,但是我依旧选择当你的弟弟,我依旧选择爱你。

我被我自己感动到了,我好牛逼,我脑子真好使,韩剧里要纠结一百集的事情被我三天整理完毕。

才三天!可是转念又一想,三天,三天也不短了,三天,足够我牵着岑北山的手绕着我们这座小城市跑上一大圈然后再去吃洒满碧根果碎的薄荷冰淇淋,然后我们在城市边缘的小广场溜旱冰,大叫着冲散鸽群,最后我们还能有空闲在护城河边的草丛里躺着,仰面晒一下午的太阳,但到了晚上,蚂蚱从耳朵边跃过,我们可以头挨着头一起看星星缀在深蓝色的天幕,如果夜风很冷,我哥一定会敞开他的外套把我裹进他的怀里。

他爱穿很薄的纯色t恤,纯棉质地,柔软轻薄,薄得我的脸颊贴着他的胸口,能感觉到布料下紧实又柔韧的肌肉传来的温度,我会小心地移动,侧着脸,隔着t恤隔着骨肉,亲吻他那颗对我炽热的心。

我抱着这把陌生的吉他,试探着弹了几个音,一声鼓点落下,有人接下了剩下的节奏。

那个朝我笑的朋克大哥扫了我一眼,握住了话筒架,对我说,“这不是会弹吗?”

我弹了一首老歌,很烂大街,但是我总想把它唱给我哥听一听。

我盘腿坐在舞台边,朋克大哥把话筒调到了一个很低的高度。

我想象着岑北山就在台下。那么这首歌,我想唱给你听,很久了。

《everybodyknowsiloveyou》。

音乐总是有魔力,短暂的几分钟里,节奏踏着心口,所有浪漫和热情都被激发出来,在空气中发酵,像是一种活泼的麻醉剂,势必要把所有人都溺在歌曲所传达的情感之中。

连我也不由自主深陷其中。

就像歌词里一样,快来吧岑北山,比我靠近你更靠近我,在爱情枯萎之前、在它结束之前,我们要更加尽情地相爱,这不是游戏和玩笑,你绝对想不到我有多爱你。

不知不觉间,舞台下已经聚集了许多人,灯光落在舞台上,主唱带着笑意,声线慵懒,再契合这首歌不过,我看向台下,灯光绚烂,每个人的脸都被光晕染得模糊,看不清模样。

我不认识她们,但是我的确想让所有人知道,我有多喜欢岑北山。

我不介意分享给全世界,关于我有多喜欢我哥这件事。

一曲终了,场子热了起来,有人扔给我花,朋克大哥的乐队也准备完毕,他接过话筒,开始了接下来的演奏。大家高声地唱着歌。

我接住一支玫瑰,退到舞台边,试图在热情的人群中找到那个给我花的人,隔着人群,我却看到了熟悉的脸。

只一瞬间,人群涌动,很快把他埋没。

我想笑,我几乎忍不住地想笑。

我低头嗅这支开得还不是很盛的玫瑰,嗅它花瓣上的馥郁香气和露水味道,真神奇,在酒吧里我竟然还能闻到露水的味道,那么这一定不是玫瑰的味道。

是那个拿着花的人,他身上无与伦比的清新。

我把花卡在颈圈的金属搭扣上,跳下舞台,两手拨开人群艰辛地往外走,朝着那个人的方向去。

但是就像是一道虚幻的光影一样,他只是短暂地出现一瞬,然后又不断地出现在更远的地方。

就像是小时候我们在乡下树林里玩捉迷藏,我找不到他,他故意捉弄我,总是出现在离我几米远的地方又消失,然后等我踏着树影跑过去,他却又出现在另外的树下冲我做鬼脸。

我们对这样的游戏乐此不疲,他坚信我会一遍一遍地来找他,我坚信他总会在某一个回合主动停下,我们对彼此有一种天然的信任,在某个时刻点,我们总能等到对方。

我跑出了酒吧,刚出门,外面凛冽的冷风就把我打了个措手不及,和酒店内的燥热不同,外面是清冷寂静的,我顺着街往外,沿着河道一路小跑到跨江大桥上,隔着车流,我看到对面,倚着栏杆抽烟的岑北山。

我一眼就看到他。

我控制不住地扬起嘴角。

我大声喊,“哥!”

他回身,夜风吹起他的头发,大桥上亮如白昼的灯光照亮他,他像是快要融化在光里。

他的衣摆被风吹起来,猎猎作响,一辆又一辆的汽车从我们之间呼啸而过,带起呼呼的风声,而他指间的那支烟却不疾不徐地燃得悠闲。

我恨不得横穿马路、跳过护栏现在就冲到他面前去——岑北山大概是看出我在想什么,夹着香烟的那只手略微地抬起来,烟的燃向朝向右边,我顺着看过去,看到了一座人行天桥。

“你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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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晃着胳膊朝他大喊,然后朝天桥跑过去,此时已经是深夜,行人没几个,天桥上空荡荡的,我望着那座灰扑扑的天桥,觉得它像是一只灰色的鸟,而我踏上台阶,像是踩在云上。

下天桥的时候我太着急,最后几级台阶直接略过,扶着栏杆猛地跨过去跳到地面,脚踝有点痛,导致我差点没站稳,但没关系。

我抬起头,急切地寻找岑北山。

狭窄的人行道上空空如也,路灯一盏接着一盏寂寞地发着光。

我向前跑了几步,猛地撞上迎面的冷风,才发觉有点冷,然后下一秒,这一点点的寒意就被驱散了,因为岑北山从身后抱住了我。

换作平时我一定要抱怨他乱动,不是跟他说了在原地别动吗?但是现在我脑子没想那么多,只听得到呼呼的风声和着耳边岑北山的呼吸声。

我抓住他的的手臂,他抱我太紧,我挣脱不开,只能侧过脸去用我的脸颊贴着他的脸,我小心地摸他的额头、鼻梁,我太高兴了,我说,“哥。”

“唔。”

我说了一句很庸俗的台词,说出口的瞬间,空落落的心里像是骤然地起风,我说,“我好想你啊。”

他的嘴唇贴着我的侧颈,暖热的鼻息落在我的皮肤上。

“我知道。”

他只是这样说。

我就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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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很久,也许没过多久,在岑北山的怀抱里我很容易失去对时间的概念,他松开手,我立马转身抱住他,把脸埋在他的脖子上,嗅他身上那股让我着迷的像是玫瑰清晨的露水的味道。我揪着他的衣领,嘴唇滑过他的锁骨,不自觉地贴上去。我真想咬他一口。

“你找到我了。”我大声说。

桥上有风吹过,风声呼呼的,把所有新鲜出炉的话吹得支离破碎,所以我要很大声。

“找到你很容易,”岑北山说,“难的是你来找我。”

“我现在就来了。”我强调。觉得这样的拥抱不太足够,索性环着他的脖子,整个人蹦到他身上,像是树袋熊一样牢牢地扣在他身上。

他笑了一下,一手托着我的大腿,一只手拍我的背,像是哄小孩儿一样,然后说,“以后也要来。”

他还想说什么,但是我完全没有心思去听了,我用嘴唇去碰一碰他的下巴、他的脸颊、这都是我的老伙计,我们久别重逢、甚是欢喜。

我想亲他,但是岑北山转着脸地躲我,我环着他脖子的手臂收紧,想要把他固定住,像是追尾巴的小狗一样地去寻他的嘴唇,岑北山被我弄烦了,把我往起抽,然后回身把我压在桥边的护栏上,他搂着我的腰,我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半个身子悬在栏杆外。

栏杆之外的冷风更盛,我侧首望了一眼桥下的河面,是浓得化不开的靛色,桥面上的灯光落下去,经过长长的距离,最后在缓慢流动的水面上碎成细小的亮片。

我怀疑我如果掉下去,顷刻间就会被这条宁静的河吞噬,连一点破开水花的咕咚声都没有。

桥太高了,江太深了,夜太黑了,我突然地恐高了,我怕得要死,两只手虚虚地抱着岑北山的面颊,也不敢用力,声音发颤,“哥……”

腰上很冷,凉风绕着我的皮肤过道,激起一片颤栗——岑北山把我的衣服撩起来了,他顺着我的小腹往上,一寸一寸地把我的衣服撩起来了,然后在我的腰线和胸腹处留下湿热的痕迹。

这煎熬得堪比一种刑罚,即使他看上去温柔。

干冷的风和岑北山柔软温热的嘴唇形成鲜明的对比,让我对于任何作用到我肌肤上的力都更加敏感,人先天有对温暖的渴望,不知足的痛苦以腰腹为中心扩散至我的四肢,我只有忍耐,而在我忍耐的同时,头向下的失重感又让我觉得眩晕,我想是突然地失聪,耳边只听得到沉沉的浪潮声。

有车辆呼啸而过,尖锐的鸣笛让我麻木的直觉短暂复生,我自觉我已经抛弃了大部分的廉耻,但是岑北山的嘴唇更加往上和手掌更加往下的动作让我有些胆战心惊。

虽然时间已经是夜,也算不上白日宣淫,半夜的大桥上也没什么人,形式匆匆的车辆里的驾驶者估计也无暇分散注意力给桥边小得像是黑点的两个年轻人注意力……?

但是如果岑北山真的要在这里搞我的话,我想我可能还是会默念着社会人伦公德之类的东西然后象征性地反抗一下。

我刚起了一点这个念头,岑北山放开了一点我的腰,我觉得我马上就要掉下去了,还没来得及尖叫,他一把把我拉了回来。

死里逃生的感觉妙极了,我感觉我已经掉到河里了,因为现在像是把我的脑子重新用水清洗了一遍。我还能呼吸,却能感觉到我脑子里的每个零件都有点重新开始工作的生涩感。

我无意义地嚎了几声,弯腰抱住岑北山的脑袋,他的头发扎得我胸口有点疼,但是这点疼痛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甚至有点让人上瘾。

他把我从栏杆上抱下来,脚尖沾地的第一秒,我就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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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胸口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吻得热热乎乎的,胸口上湿漉漉一片,我后知后觉,是那朵被我卡在颈圈上的玫瑰,它从我的脖子上掉下去,然后可怜可爱地在我们两人紧贴的胸口间被磨得奄奄一息,出水后的花瓣呈现出一种浪荡的深红色,伴随着汁液还有一股子带着苦味的花香,浓得我想要打喷嚏。

我的手攀着岑北山的肩膀,然后贴着他的骨头往下滑,摸到了已经烂成一滩的玫瑰,把它握在了手心里。

真可惜。

岑北山松开我,我失神地望着他,他垂下眼,牵住我握着花瓣的那只手。

其实已经有些惨不忍睹了,我握得用力,本来就失去原先娇媚模样的玫瑰花在我手心里被压力和热量作用成了几片薄薄的暗红色,红色的汁液顺着指缝流出来,遍布手背上的骨骼线条,形成一张小小的网。

我看着岑北山动作轻柔地牵起我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刚接吻的时候用力过猛,握成拳的手根本送不开,甚至有些无意识地发抖。

岑北山毫不在意,他只是轻柔地低头吻我的手,他的嘴唇恐怕有一种魔法,能撬开最嘴硬的贝壳,只是可惜,贝壳里并没有珍珠。

但他也不需要珍珠。

他的嘴唇划过我的指节,牙齿抵在我的虎口上,我猛然松开手,花瓣落了一地,他就着我掌心的纹路轻轻地舔,舌尖滑过我的掌心和指腹,我觉得很痒,不自觉地张开五指,他托着我的手,像是珍惜最后的食物一样,用吻吮干我手背上的玫瑰花汁液。

他顺着液体的痕迹吻到我的手腕和小臂,我觉得太痒了,我几乎克制不住我的哭腔,头抵着他的肩膀,带鼻音地乞求他,“哥哥,我们回家吧。”

“这里离家太远了。”

他说。

是我的错,我不该跑这么远,我就应该按照白天他说的,乖乖待在家里,等他回来——他妈的,怎么可能,我这么可能这么乖!我知道自己是什么德行,也对自己不抱任何希望,因此烦躁得要死,忍不住地哭哭啼啼,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骂了他两句。

“你说什么?”岑北山这个不要脸的还问我。

“说个屁说,”我难受死了,“不回家你找个公厕吧,我要死了。”

岑北山啧啧地摇着头,说我,“你可真随便。”

如果不是他的手还搭在我屁股上,我可能就信了。

我不想理他,我感觉我真的要死了。

岑北山扛着我下桥,我们在一个很有些年头的家庭旅馆开了间房。可能因为岑北山动作粗鲁,顶到了我的胃,肚子痛,又加上冷风吹得我头疼,好像感冒了,所以我一直哼哼唧唧的,看上去病恹恹,前台还以为我喝醉了,问岑北山要不要热水,可以在服务台接一杯。

岑北山笑出声,我捶了他一下,我很烦这傻逼男人对着个年轻女人就能笑,像是无时无刻开屏的花孔雀。

“他不需要热水。”

他一边捏了捏我的小指,一边这样笑着说。

这家旅馆真的好老旧,墙上的绿漆像是上个个世纪的电影里常出现的样式,台阶是木头的,一级级踩上去,会嘎吱嘎吱地响。放间是木门,家具也是木的,不是时下里流行的那种榉木样的清醒的赤黄色,而是更显年代感的红黑色。

墙面也很脏,有人用眉笔写的打油诗和几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留下的污渍,所幸床铺是干净的,被子上有很复古曼丽的花纹,底衬是大面积的绿,让人安心。

我花了很多时间来欣赏这套别致的床品,因为我有点害怕。

岑北山可能要跟我算账了,他老是这样,给我一颗糖,然后在我为了糖果流口水的时候就要审判我了。

我的视线所及之处几乎都是这片迤逦的绿色和繁复的花纹,因为我的视线只能到这儿——地板是很容易受受潮的木地板,我只跪了一小会儿,我的膝盖就开始痛了。

这绝对不是我主动负荆请罪,只是因为一进房间我就摔倒了,这很有可能是我的心机之一——你看,哥哥,我自己都摔倒了,我都痛了,你就不要再惩罚我了。有些赖皮,但是我并不顾及颜面,因此对岑北山使用这样的小花招可以说是得心应手。

但是岑北山本身就是个很狡猾的人,所以他一眼就能看出我的狡猾。

他并不说我什么,也没有扶我起来,任由我狼狈地跪趴在地上,好像那不是摔倒,而是一种姿势、类似于站立或者坐下。

他在我面前站定,在距离我头不远的床榻边坐下。

我有些头晕,看到他的裤脚,下意识地往他的方向靠近,然后被迫抬起了头。

岑北山扯着我的颈圈,迫使我抬头看他。

他似乎对这个皮革制的小玩意很感兴趣,大拇指多次摩挲皮面,余下的四指则不断地流连于冰冷的金属扣,并且不断地用力,似乎想要测试它的弹性,看它可以缩多紧。

到最后我都被勒得有点难受了,忍不住地咳嗽,我笑了一声,两只手抓着他握着我颈圈的手,问问他,“你把我当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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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瘾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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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狗链子吗?”岑北山笑了一下,他牵着这个颈圈让我从他右腿边爬到左边——我说过很多次了,岑北山是个大变态。

我配合他,我也是变态。

但是我有点娇气,膝行没几步就痛得不行,他还要牵着我走,我咬他牵着颈圈的手,让他松开,然后仰面躺倒在他脚边,看着天花板上的蜘蛛网嘘嘘地喘气。

他踢了一下我的侧腰,我软软地晃了晃,侧头看他。他低着头,灯光在他头发上晕出一个很好看的光圈,漂亮死了。

他就用这张漂亮的脸看着我,笑着说,”叫两声。“

岑北山这个烂人,真是把我当狗了。

我学小狗叫,冲他汪汪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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