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严北抬手伸向另一个碟子,捏起一块椭圆形的碧玉糕点,不过这回他没有自己先品尝,而是将糕点递给旁边的人,并叮嘱道:吃东西要细细品尝,不能随便咬两口就吞下肚,这样既是对食物的不尊重,也是对烹饪出食物的人的不尊重。
严北后面的话,其实是在对自己说的,他有些后悔当初没有认真对待男人亲手给他做的那些食物。
秀儿有些变扭的朝严北投去一记感激的目光,有些失落的心再次生起希望,她觉得男人没有对她的糕点发出赞叹,是因为吃得太急太快了,没有细细品出味来。
秀儿暗暗陷入了一种执着和较真中,有种她今天要是没有听到男人的夸赞,整个人会很不得劲,一大早起来折腾出的那两碟糕点也会因此变得没意义了。
严墨接过糕点,眸中闪过一抹疑惑,两人靠得很近,他刚刚能清晰察觉到小少年情绪似乎有些异样。
是为何?难道就因为自己没有有细细品尝他递给自己的糕点吗?
这回严墨没再像之前那样,而是学着小少年的样子,一小口一小口的认真吃起来,入口的东西是什么味道,他根本没去在意,眼中都是小少年吃东西的样子。
原来一个人能把吃东西的动作做得那么赏心悦目,看着小少年吃东西甚至已经胜过食物本身的美味,让他很想一直一直看下去,甚至生出一种渴望,渴望小少年所吃的东西是他亲手烹饪的。
严北又吃完一块糕点后,转头看男人,发现他手中的糕点才吃掉一半,有些好笑道:就算点心再好吃,你也没必要那么一小口一小口的抿,赶紧把手中那小块吃完,想吃我再给你拿严北完全没想起,男人有手,想吃他完全可以自己拿,照顾起来人十分上心。
第175章 你也不会欺负我的
秀儿低头掩饰自己失落中混杂着些许嫉妒的目光,她不仅没有听到自己期待的话语,还看到了男人如此听别人话的一幕,仅管对方只是个对自己产生不了威胁的半大小子,可还是很让她羡慕嫉妒,什么时候男人也能这样听自己话就好了。
李云天和木果专心吃东西,对严北和严墨的互动,两人偶尔分心看看,心中没啥感想,就是觉得严墨很废,严北照顾起人来,原来和平时不爱说话的性子有点不一样。至于司徒院长,感想没有,酸泡倒是一肚子,他也想让爱徒给自己拿吃的,不过真的也就想想,这样腻歪的事,他最后还是觉得不适合自己。
秀儿在司徒院没呆太久,期间实在拉不下脸,离开时一句话也没和严墨说过,小姑娘可以说是满心期待兴冲冲的过来,失望而归。
出了司徒院,秀儿收起脸上的微笑替换上一抹苦笑。
严墨啊,严墨!你到底有没有心,好歹自己于他也有救命之恩,就算自己拉不下脸来先打招呼,主动找话聊,可是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就不能先过来示好,两人相识一场,主动先打个招呼不难吧!
李云天望着秀儿离开的背影,砸吧砸吧嘴,有生之年他如果能娶到仙女为妻,做梦都能笑醒。没想到仙女不仅人美声甜,手艺更是一顶一的赞。不过,李云天有些失落的转身进屋,秀儿为什么不让自己送她回去,他好想和秀儿一起肩并肩走在学院的小道上。
秀儿离开前时不时落在男人身上的目光,严北想不注意到都难,直到李云天将人送到门口,他才用手肘捅了捅身旁人,说话的语气带着连他都不自知的酸味,喂,人家小姑娘来了,你连个招呼都不打,现在要走了,你也不去送送吗?
木果抬头疑惑看着严北和严墨,他不知道内情,所以对严北突然对严墨说这样的话,有些疑惑。知道情况的李云天还倚在大门上伤春悲秋,而司徒院长糕点吃一半被冷无名的纸鹤传音叫走了,这也是秀儿没待太久就离开的原因。
严墨抬眸别有深意的看了严北一眼,伸手在被他捅的地方揉了两下,才语气平淡的说:不熟。
简单的两个字,严北嘴角悄然弯起了一个极小的弧度,故作凶狠瞪眼,揉什么揉,我刚才就是轻轻一碰,没用什么力,怎么会痛。
嗯,的确不痛,严墨没有否认,只是酥酥麻麻的,让他感觉到了一丝痒意,甚至于他第一时间想到了伸手去压住那种感觉,让它不会消散太快,他很喜欢那种感觉。
他很喜欢小少年的触碰,这应该就是心里那个声音让他过来找小少年的原因,严墨想。
不痛还揉,什么德行,严北小声的嘀咕道,在那个界面有个词叫碰瓷,他刚真的以为某人要对他碰瓷。
严墨淡然一笑,仿若没有听到严北的那句嘀咕,视线移到不时疑惑看向他们这边的木果身上,木果,我屋内需要再添置一张卧榻,有劳了。
到现在大家似乎忘了给严墨做个自我介绍,当然也忘了让严墨做个自我介绍,不过彼此的名字,从彼此交流对话中都知晓了。
严墨说话的语气简直比司徒院长严肃时还更显威严气势,客气的话语听在木果耳中更像是上位者在下达命令。很意外的是,木果却没有感觉到反感和不舒服,呐呐的点头,嗯,木果等下就去安排。
木果是个行动派,说等下,其实马上就起身去安排了。走出一段距离后,他才反应过来,为何要在屋里多加一张床,难道还有人要过来,木果带着这样的疑惑做事去了。
屋里多加一张床,严北阴恻恻的冷笑,伸手在男人腰腹的肌肉上拧了一下,他什么时候说过要换屋睡,怎么失忆了,霸道独断的性子依旧改不了了。
等小少年拧了有一会儿,察觉到对方的手要抽开时,严墨伸手一把擒住那只小手,还不待他说话,小少年已经先梗着脖子奶凶奶凶的恐吓道:怎么,就拧你了,怎么,难道你还想拧回来,或者你还想打我?
拧人的动作只是下意识而为,做完后心里舒坦了,严北才开始后怕。男人还是那个男人,可是禁不住男人失忆了,男人本来就是锱铢必报的性子,而且他虽然不知道男人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他知道男人的修为已经全然恢复,一个暴怒没控制好夷平这片大陆他就罪过了。
严北耸了耸脖子,开始思考人失忆后,会不会会不会啥,严北还没想完,脑袋一重,他第一时间想躲开,不过男人的手更快,摸完就抽走了,还不待他反应,头顶传来男人轻快的笑声。
你笑啥?严北皱眉,男人的头轻易碰不得,刚才这人就碰了,还莫名其妙的笑了。
嗯,我笑了,严墨很诚实的承认了。
我有眼睛,严北磨牙,这人是故意的吧!自己明明问的是他在笑什么。
不能笑吗?问这话时,严墨的眼神显得有些无辜。
严北又总结出了一条失忆人的特征,就是和他讲话特别累,你问什么永远是答非所问,前后不着调,然后时不时蹦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对了,还有就是平时不会出现的脸部表情,一个接着一个,看得他有些惊悚。
能笑,为什么不能笑,笑一笑十年少,你应该多多的笑,说不准还能返童了,说完,严北也咧嘴一笑,然后回到最开始的问题,为什么要在屋里加一张床?
你想像昨夜一样继续与我同榻而眠吗?严墨摆出一副我都可以的表情。
不想,这种问题的答案,想都不用想。
那当然就需要再加一张床,不然你晚上只能继续和我将就了,严墨一脸坦然的和严北对视着。
我什么时候说要睡你那屋了,严北不满的瞪视回去,自作主张的就给安排好,都没想过要问问他的意见,实在太可恶了,果然还是那句:不可爱的人即使是失忆了,也依旧不可能变可爱。
哼,哪像他,可爱的人,变成小孩了,依旧人见人爱。严北心里小小得意了下,做小祖宗的时候他还不喜欢别人夸自己可爱,现在他深刻意识到做个可爱的人的重要性。
比如,眼前的人如果能变可爱点,他还是能勉为其难的恢复以前的称呼,主动结束冷战。
你是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