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简不可能完全相信霍枫的话,他侧头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时越,语气略带责备,“你喜欢小孩子,我可以理解,可是别人家的儿子总不能当成自己的儿子养,你看,被找上门了吧。”
他语气中的宠溺和温柔让时越心尖尖都快融化掉了,时越半张着嘴一时间忘记要说什么,只直勾勾的看着江行简的脸。
江行简见时越开始发愣,抿唇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时越脑后的头发,直起了上半身,“霍总,孩子要领回去也可以,但是您得对他负责,孩子三天两头被欺负的无家可归可不行。”
霍枫一时语塞,他对于霍之安在外面受欺负的事情一无所知,他以为给了足够的钱和自由,霍之安就能和他那几个放养的哥哥一样健康成长,哪怕做个一无所成的纨绔子弟,也无所谓。
“霍之安他怎么会受欺负?他不是,不是一直找别人的麻烦,经常和别人打架吗?”
时越听到霍枫的说法,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不知道怎么还会有这样糊涂的家长。
他正打算告诉霍枫霍之安的近况,江行简在他之前开了口。
“据我所知,霍总在去年五月份的时候和现任夫人结婚,而您的前任Omega丈夫在去年年初的时候去世了,您把霍之安从乡下接了回来,却没有给他应有的名分,所有人都以为霍之周是霍家最小的孩子,您让霍之安怎么面对这样的家庭?”
时越猛然看向江行简,他不知道江行简什么时候查到了这些,这些消息霍之安都没有告诉自己。
“他要的只是个名分?!身份就这么重要?”霍枫愠怒道,他觉得霍之安这小子越来越不识好歹了。
“不,他想要的是一个家,”时越打断了霍枫带怒气的怨言,阻止他说出更加过分的话,“现在的霍家,他根本不喜欢。”
霍枫冷笑了一下,“喜欢?他有什么权利选择喜不喜欢?!他是我的儿子,他的名字他的血肉他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他没有资格选择!”
原本听说霍之安被欺负的一丝愧疚,此刻在霍枫的心里也烟消云散了,他自以为是的认为霍之安没有理由也没有能力反抗自己,他认为自己就是霍家的天。
他这样自大的态度让时越不仅偷偷看了眼江行简,曾经时越以为江行简也会变成这样的人,但现在看来,应该很难。
江行简至少还有些自知之明,可眼前的霍枫已经被狂妄冲昏了头脑。
时越想象不出霍之周是如何在这样的家庭中成长的,他大概能猜测到霍之周拼了命,宁愿怀孕再流产也要留住江行简大概和霍枫也有一定的关系。
就在时越思索着什么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赶忙起身去拿手机,却发现是个从来没见过的号码。
电话接通,对方的消息让时越吓出一身冷汗——派出所打电话来,让他们把做完笔录的霍之安领回家去。
时越和江行简对视了一眼,连忙抓起钥匙跟在霍枫后面出了门。
第八十一章小助理被迫送走小狼狗
时越坐上江行简的车,跟在霍枫的专车后面向派出所开去时,江行简给时越解释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我上楼时看到霍之安站在门口,他说里面有他不想看到的人,我就把他领到了我的车里,让他在下面等等再上去,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去打架……”江行简自觉的省略了来找时越的目的,只简单的解释了他和霍之安在门外的交流。
时越担忧的点点头,既然事情已经闹到派出所,说明应该很激烈,时越最担心的就是他会受伤或者把别人打伤,如果真的是这样,霍枫让他留下的几率很小很小。
“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江行简随手打开了左转的指示灯,缓声安慰道,“他有分寸,情况应该不会很严重。”
江行简想到自己和霍之安在楼下的谈话,觉得应该不是什么激烈的打斗。
但两人赶到派出所,看到坐在椅子上正在擦鼻血的霍之安时,两人的脚步不约而同的顿了顿。
霍之安仿佛还深陷暴躁的情绪,他第一眼就看到两人身后的霍枫,空闲出来的手狠狠砸了一下椅子扶手,大声呵斥,“你来干什么?!你给我滚!”
霍枫冷淡地看着因为狂躁脸色通红的霍之安,轻蔑地吐出两个词,“鲁莽!低俗!”
听到霍枫的话的时越和江行简相互对视了一眼,江行简看出时越眼中的担忧,他转过身,拍了拍霍枫的肩膀,“霍总,您跟我出来一下。”
说完,两人离开了临时审讯室,整个屋子里只剩了警察,时越和因为狂躁被带上手铐的霍之安。
时越看看霍之安依旧流着鼻血的鼻子,叹了口气,转头为难的问身旁的警察,“那个…警察先生您能不能帮他解开手铐,我带他去处理一下鼻子里的伤口,我保证他不会打人了……”
一旁的小警察见他们进来的时候就有为霍之安打开手铐的意思,但霍之安突然爆发的这一嗓子让他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看家属已经这么说了,小警察走过去用钥匙打开了手铐,还贴心的给他们指了指厕所的方向。
道谢后,时越搀扶着从椅子上起身的霍之安,这时才发现霍之安的腿上也有伤口,深蓝色的牛仔裤破了几个洞,有血丝从破洞的缝隙渗透出来,蔓延成了深棕色的痕迹。
沉默着带霍之安来到盥洗池前,时越让他扶着墙站稳,自己伸手试了试水流大小。
“来,低下头,把卫生纸拿出来,”时越的手上沾了些凉水,用胳膊肘碰碰霍之安的手臂,示意他弓着背,随后时越捏住了他的鼻子两侧,鼻血很快因为按压变得越来越小,“用凉水拍拍自己的额头和脸,用力小点。”
时越小时候经常会流鼻血,父母还活着的时候会用这种办法帮他止血,但是父母双亡后,时越只能尽力学着为自己止鼻血。
他每次看到鼻血的时候都会想到双亲还活着的模样,虽然已经面目模糊,那种感觉还是一直无法消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