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旗和理查德两人都不确定时越和江行简之间的关系,他们也不知道这个孩子来的究竟是不是正确的时机。
如果两人的关系真的如同时越说的那样破败不堪,那么这个无辜的孩子大概无法来到这个世界上。
想到时越深爱江行简却又不得不堕胎后离开的模样,江云旗心里闷闷的——他想到了多年被迫离开的自己。
那时,如果有人劝一劝年少的自己,两人也不会一别近十年无法相见。
江云旗想帮帮时越和江行简,就当是帮一帮当年的自己。
他相信江行简对时越的感情并不只是仇恨,他亲眼看到过江行简说起时越时的表情——他的眼中闪着光,似乎说起时越,就会联想到什么美好的事情,这肯定不是仇恨,也不是爱意,而是一种复杂的,超越了陪伴的感情。
在和时越接触后,江云旗觉得时越值得江行简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怀孕的事情,我去告诉嫂子,我会尽量请求他留下来的,”江云旗拿出那张验孕单,交到了理查德手中,“这个交给你,等大哥清醒后,你和他好好谈谈。”
理查德简单看了看验孕单,最终还是没忍住又抱住了江云旗,久别重逢的两人终于有时间互诉衷肠。
——
经历过暴风雨洗礼的城市似乎恢复了平静,久违的阳光普照在大地上,新的一天开始了,江行简拯救了江家,并且成为江家当家人的消息传遍了这座城市乃至全国,人人都在称赞他的年少有为。
却不知道几乎被流传成传奇的江行简此刻正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了维持生命的细管。
第七十一章小助理想逃走了
时越沉睡了一天一夜才彻底清醒过来,他撑起身体,看到陌生的病房,目光最终落在床头花瓶中的紫色鸢尾上——整个病房中,只有这几朵花带着色彩。
那令人沉醉的鸢尾盛开得热烈,它的颜色却让时越想起了刚刚做过的梦。
梦中无数双黑暗深处的爪牙撕扯着他的身体,他拼命地伸出手想要拯救同样身处困境的江行简,却只能无力地挣扎着身体,无法前进一步。
背景中有白管家的狞笑和白麓低沉的絮语,它们像咒语一样环绕着时越,逐步击溃了时越的精神,他对江行简伸出的手开始慢慢退缩。
忽然,江行简像对待白麓一样对着他伸出了手,手心向外,猛地推了一下他的心口。
受到撞击的心脏连跳动都变得微弱。
时越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看清了江行简脸上讥讽的笑容,他的口型好像是在说“去死吧”。
很快,时越的四肢被黑暗团团缚住,再也动弹不得,他大声质问着江行简,却没有得到回应。
是啊,他的少爷根本不屑于回答他。
随着令人窒息的黑暗逐渐吞噬自己,时越的心也慢慢下沉到了谷底——即使潜意识里知道这不是真的,但他怕极了江行简对待不爱的人的手段。
他也深信丝毫不信任自己的江行简能残忍的抛弃自己。
时越坐起身体,从病床上走下来,他拉开病房的门,发现病房外的走廊很安静,像没什么人住院一样,只有护士和医生偶尔进出其他病房。
对于这样独自在病房中醒来,时越竟然觉得不是很习惯,他告诫自己不要恃宠而骄,可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既然品尝过有江行简陪伴的滋味,他开始不喜欢孤独。
这样可不行啊,时越。
他默默地拉上了病房的门,神情黯然。
一个人慢慢走回到病床上,坐了下去,他的手机还有其他通讯工具都不知道被扔到了哪里,病房中陪伴他的只有那簇紫色鸢尾花。
不过让时越寂寞的时间并不多,临近中午,穿着警服的江云旗拎着食物出现在病房门口,见时越已经醒了,他笑着问道,“嫂子,医生给你复查没?”
时越被那声“嫂子”叫的很不好意思,他微微低头,给了个否定的回答,看江云旗准备放下午饭去叫医生,连忙出声制止了他。
“我身上没什么伤,就是有些累,休息一下就好,不用再检查了。”
“那怎么行,我答应大哥要好好照顾你的!”江云旗爽朗一笑,摆摆手,“放心吧,检查费大哥给报销,嫂子你安心在这里住就好。”
不等时越再次开口,江云旗按响了床边的红色按钮,很快,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给时越的检查很快,时越在小护士的托盘的侧面突然看到了自己的样貌,他这时才发现自己脸上的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取掉了。
看时越对着自己的倒影皱起了眉,江云旗在护士和医生离开后递了一面镜子给时越。
“总让嫂子你戴面具有些不太好,所以我就让理查德在你昏迷的时候把面具取了下来,”江云旗想到理查德取下面具时的场景,歪了歪头,“抱歉啦嫂子……我也没想到理查德让戴那么不舒服的面具……”
一边吃饭,时越一边听江云旗解释他和理查德之间破镜重圆的故事,说实话,时越很羡慕这样长久的爱情,但在羡慕的同时,也生出了隐隐的嫉妒。